“哥,那座山叫什麼名字?”智靈將額上被霧水潤溼的頭髮劃到耳後,嬌喘吁吁地問道。一連數天的清晨,張凡虎就早早地來到這海拔兩千餘米的山頂上眺望遠處,這當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乞力馬紮羅。”張凡虎回答道,看着智靈喘息的樣子又問道:“又是跑上來的?而且沒用修爲之力?”看着智靈吐吐舌頭俏皮默認的樣子,張凡虎只得苦笑搖頭。
在高山上氧氣供應是很重要的一個問題,即使步行也會氣喘吁吁,更何況奔跑了,這會耗費更多的氧氣,將大大增加心臟和肺臟的負擔。智靈雖然得到她強大父親的溺愛,被龐雜的修爲之力整日“浸泡”,身體素質得到很大的提高,但是光是靠身體本身跑步上坡還是很耗費體力的事。
“那是一座很高大的山,雖然看似離我們很近,但是部落中最優秀的獵手跑步過去也需要一整天。”
“那不是三百多公里?”智靈驚呼道,然後再次說道:“按這個比例,那座山有八十多公里長?”當看到張凡虎微笑着點頭後更是驚訝無比。
“等等!”張凡虎突然伸出手掌制止了智靈的繼續詢問,閉上眼睛側耳面對山谷內。
“大鼓金霸!”遙遠的地方傳來獵手們的高呼,呼聲逐漸增大,這是集體高呼的獵手們數量增加的緣故。
“哥,你看。”智靈叫道。張凡虎睜開眼就看到了山谷內徐徐上升的濃煙,這明顯是族人故意將煙霧弄大的緣故,絕對不會是尋常的炊煙,這正是張凡虎教獵手們在緊急時刻放的“狼煙”。這是用半溼的枯草燃放的。
其實真正的狼煙絕對不是用狼糞燃燒的,因爲這根本不可能,也有人做過類似的試驗證明了是不可信的。牛羊馬等食草動物的糞便乾燥後之所以能燃燒,是因爲其中富含的未消化的植物纖維,而食肉動物的糞便幾乎都不能燃燒。
神樹族的狼煙滾滾如烏雲,響箭只能讓方圓數公里內的人聽到,而白天的狼煙可讓十餘公里外的獵手看到,尤其是能讓神樹族的保護神雷神看到。
先是呼聲再是狼煙。這說明族人們在生狼煙之前就急不可待地呼喚獵手們集結,也就是說有強大的獵隊也應付不了的重大事情。
張凡虎拉着智靈,腳下運轉九宮之力,運行自己獨特的禹步。雙腿邁得快若疾風,向獵豹爆發時一樣幾乎肉眼看不到他雙腿落地,只有地上飛濺的草屑、泥土默默哭訴剛纔它們經歷了什麼。
“大鼓金霸!這邊!”現在說什麼也是廢話,優秀斥候樹枝和兩個速度最快的獵手迎上雷神,將張凡虎帶向一片樹林。
這是一片樹種主要爲刺槐的樹林。林中灌木叢生,是一片茂盛的叢林。這樣的叢林相對於穿越了三千餘公里的熱帶雨林的神樹族來說就是小菜,其中豐富的物產是族人們最喜歡去的地方,需要獵手們出馬的地方也少。普通族人也能應付,而現在似乎出事地點就在樹林中。
“大鼓金霸!”又出來幾個神色緊張的獵手。他們看到張凡虎的樣子有些怪異,但是又畏畏縮縮地支吾不語。
“金霸咔!”裡面傳來一聲怒吼。這聲怒吼讓張凡虎身邊幾個獵手更加忐忑,智靈更是柳眉倒豎。在神樹族叫張凡虎“金霸”的只有老族長一人,其餘所有人無論地位高低都是叫張凡虎“大鼓金霸”,這是對雷神的敬稱。而“咔”正是獵手在獵獲敵人或者對部落有危險的生物之後的語氣詞,是一種很惡劣的侮辱。
兩字在一起的意思不言而喻,張凡虎聽後也一愣,然後加速衝進了樹林。獵手不可能毫無緣由怒罵自己,而剛纔自己與獵手們也沒有交集,更不可能做出讓獵手們暴怒到歇斯底里的事情,再聯想到剛纔獵手們發放的聚集號令,張凡虎雖然沒有了解到發生的事,但是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啪!砰!嘩啦!”前面樹林傳來一場激烈地打鬥,“艾考瓦”、骨棒、長角羚做的長矛等武器在樹林中相互交織碰撞着,在這種硬碰硬的聲音中還夾雜着長矛砸在身體上的沉悶聲音,更有獵手們穿梭在、倒在灌木叢壓斷枝丫的聲音。
張凡虎穿過茂密的樹枝,從高高的樹幹上向下眺望,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驚怒交加:樹林中上百個獵手全部混戰在一起,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很多人都頭破血流了但還是繼續戰鬥,狀若瘋狂。
外邊有數十個獵手拿着手中的“艾考瓦”準備出擊,但是又畏首畏尾,不僅因爲對方是自己的族人戰友,更因爲現在這些瘋狂的獵手爆發出的殺伐氣息太濃重了,就像一個個全身鮮血淋漓的劊子手拿着大刀讓人心生畏懼。
“助手!”張凡虎怒吼躍下樹,這一聲蘊含着精神在內,對族人威懾力無比強大,即使一頭暴怒的雄象在張凡虎的這一喝之下也要乖乖地俯首帖耳,這就是氣勢上的強大威懾。
但是平時雷神隨意的發話也要嚴格遵守的獵手現在完全瘋狂了,對張凡虎的怒吼全然不顧,繼續進行瘋狂地戰鬥,只有邊上數十個新入獵隊不久的獵手精神一震,紛紛趕到張凡虎面前緊張而立。
“怎麼回事?”張凡虎話音未落就衝入了戰場,左腳一勾,將一個即將把手中“艾考瓦”刺入對手脖頸的獵手右腿勾離地面,“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右手一勾、左手一拍將身邊另外三人的攻擊輕鬆化解,然後手起掌落紛紛砸在三人脖頸上,右腿輕輕一踢。地上被勾倒的獵手腦袋一懵,犯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在張凡虎以搏止斗的時候,邊上的幾個獵手代表大聲將事情的經過告知,而後來趕到的智力等人也詢問另一些在現場的獵手。另一部分實力強橫的也加入戰團將獵手們的攻擊化解開來。
在張凡虎一邊搏鬥的時候一邊聽着身邊上百個瘋狂獵手的怒罵,一邊聽着族人們的解釋,最後終於明白了個大概。這上百個獵手是加入獵隊的老獵手了,而且是獵隊中一二分隊的優秀獵手,在神樹族最初發展騎兵時候大多數斑馬都是在這裡面。他們不僅自己實力強勁,更精明無比,是訓練下一代獵手的指導師,這數十個新獵手就是被他們帶進樹林進行實戰訓練的。
但是就在他們進入樹林後不久。隊長提出要休息,然後這上百個獵手則散開負責警戒和尋找食物。獵隊外出進行最後的拉練都要耗時數天,這段時間是新老獵手都最艱苦的時候,所以實力更強大到老獵手更忙碌也是很正常的。
事情也就出在這裡。他們是在數百米休息的,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見外出尋找食物的數十個老獵手回來,於是剩餘的老獵手又出去一半尋找,然後又是剩餘的所有老獵人,直至最後這數十個新獵手再次踏上前輩的腳印來到此地。這才發現了眼前的這種狀況。
張凡虎由海拔兩千餘米的火山口到達數百米的平原,再穿越近十公里的距離來到這兒只用了數分鐘,也就是說獵手們已經交戰了近十分鐘了,而距最開始一批來獵手到此地已經近一小時了。在這一小時之內倒地發生了什麼。讓這些優秀的獵手兄弟反目、挑戰雷神權威,或者說是什麼讓他們神智混亂呢?
“虎!北邊!”張凡虎精神一震。然後將剩餘的一半瘋狂獵手交給了智力等趕來的獵手和女祭司神仕們,自己向着北方衝去。因爲在剛纔他接到女祭司的精神傳音。在這時候他又發現自己的精神力還是遜色於女祭司,更能明白女祭司對自己和神樹族的意義。
人跑得越快受空氣的阻力越大,耳邊的呼呼風聲也越響亮,但是張凡虎現在兩耳卻保持着寧靜,他用微微外放的九宮八卦之力在雙耳內形成一道防風膜,隨着實力的提升他發現了修爲之力越來越多的妙用,這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戶撒刀被他提在手中,讓上百個神樹族優秀獵手精神失常、自己無法感應到並讓女祭司親自出力幫助自己的對手絕對不弱,如果不早做好最壞的打算,不將自己所有的實力拿出來那可能將永遠不會有機會了。
“砰!”張凡虎一個驟停,雙腳帶起的枯葉泥土飛濺到前面,而張凡虎則雙眼緊瞪面前的一物,這是一個巨大的牛角,兩條半米長、底部粗如人小腿肚的褐色牛角,而且這對牛角並不是在一頭大牛頭上,而是在一棵大樹幹上。
樹幹上的牛角!不!這是裸頭草鹼,這是一種真菌,就像蘑菇一樣生長在樹林中。這裡面富含一種叫做四氫大麻醇的化學物質,是對大腦有嚴重刺激作用的物質,可以使人精神失常,產生強烈的幻覺,對動物的傷害較大。
“哼!”張凡虎一聲冷哼,眼睛雖然盯着樹幹上的“牛角”,但是精神力卻掃視着四周。這種真菌他是很熟悉的,因爲這又是一種在美洲熱帶雨林中才有的真菌,當地原始部落用來祭祀,讓人將內心最深處的想法激發,並通過幻覺中而現實中的實際行動暴露出來。
但是,張凡虎相信,獵手們遇到的這種真菌與現代的又有不一樣特點,這絕對是敵人留下的一種真菌。
“啪!”張凡虎口銜戶撒刀,雙手兩個血色八卦圖蓋在兩個“牛角”上面,將它變成了兩張褐色幹醃皮囊,裡面的有機物質已經被張凡虎用八卦之力的火屬性離卦銷燬掉。
雖然能感覺到一股森寒之氣,但是張凡虎還是沒有確定對方的位置,而且與上次在維多利亞大瀑布遇到的神秘人又是完全不同的氣息,是絕對不同的兩人。這人的氣息更爲詭異,甚至強大與否張凡虎都不能感應出來,與自己的修爲之力格格不入,讓他難以追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