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着,天上起着龍捲形沙塵暴,雖然龍捲沙塵暴不是很大,但是數量衆多,簡直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就連見多識廣的張凡虎也是第一次真實見到非洲大草原上的雨季的初始。在現代社會中他來到的是雨季已經開始的肯尼亞,但是卻出現在了據原處上千公里的南非南部,而且在現代一般只在肯尼亞與坦桑尼亞兩國之間遷徙的角馬張凡虎卻在南非看見了,史前十萬年的物種與現代社會相差還是挺大的,這也給了張凡虎及族人們更多的機會。
當他在史前十萬年的非洲大草原上甦醒過來時遇到的已經是最後一撥暴雨,而暴風雨最後的瘋狂卻把智靈的父親劈死了,這成了張凡虎心中一直的遺憾。現在這片數月不見滴雨的廣袤大草原瘋狂了,草原上的雨水就像待字閨中的淑女讓這羣如飢似渴的惡狼爲之瘋狂,而在乾草底部炫耀浮誇了數月的沙土也像知道了自己的末日來臨,再次藉着狂風飛舞起來。大量的乾草、樹葉與沙土一起被狂風捲起,它們彼此廝打着,在呼呼風聲中進行着最後的歇斯底里。
族人們都在樹上的吊橋中,大家透過密集的樹枝欄杆看向外邊的天空,大家都既緊張又期待。小斑馬白墨在下邊的圍欄中蹦跳着,發出“哦喝哦喝”的嘶叫聲。斑馬的叫聲較爲單一,但是能從它身處環境推測出它的意思,比如現在白墨就不是高興,而是在恐懼。
畢竟它只是一隻未長大的孤兒,它就像是未成年的人類孤兒被收留了一樣,心中的有陰影,所以對人類很依賴,這種“大場面”把它這種沒見識的小孩子嚇着了。它的幾個小夥伴和智靈都緊張地看着,小孩子只知道對着白墨喊着什麼,而智靈反應過來後剛轉過頭看着張凡虎還沒開口,大家就見張凡虎順着繩梯跳了下去,最後數個族人把白墨拉了上去。
現在從人數上看已經爲大型部落的神樹族全部分散在九條吊橋上,原本的十餘條有三條被張凡虎解掉了,那是三條拴在支撐瞭望塔上的吊橋。現在的瞭望塔可是個極度危險的所在,高達二十米的它成了這方圓數十里最高的物體,再過不久被雨水完全澆透的它就成了導體,是低處雷電的電擊首選目標。張凡虎最先是想和族人們一起把它放倒在地避開被雷電擊中,但是最後一想還是放棄了,人命纔是關鍵,他可不想智靈父親的慘案第二次發生,這個高大的瞭望塔儼然成了避雷針,把雷電吸引過去,大大減小了族人被點擊的危險。
一天,整整一天都是傾盆大雨,最先的閃電之後三四秒才能聽見雷聲,也就是說雷電在距張凡虎等人上千米的高空,但是隨着天色的越來越暗,烏雲的越積越多,雨也越下越大,雷電也越來越低,有時兩者之間只間隔了一秒左右,張凡虎已感覺到了壓力。但是讓他奇怪的是族人們卻一點不害怕,反而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看着他也更加的恭敬與畏懼,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自己是個雷神啊,他們以爲所有的雷電都受自己控制吧,他們的神人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們呢?
傍晚時分,雖然只是下午六點左右,但是天色已經黯淡下來,就像平時的八點多,這時的雷電終於小了,風也似乎因爲颳了一天累了,或者是與雷電私奔了,“剩餘”的溫柔地風安撫着被它蹂躪了一整天的枯草。雖然雷與風斗小了很多甚至消失了,但是雨水卻並沒有因此小多少,這讓大家無比痛快——這是天然浴場。這段時間忙着搬運好望角魚乾,獵隊在海水中洗澡,而族人們也只能用木桶垂在小湖中提水出來洗澡,遠沒有以前的歡暢,現在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戶撒刀與軍刀早被張凡虎用獸皮層層包裹放在了防雨的吊橋中,跟隨他的只有望遠鏡,而現在被調到夜視儀狀態的望遠鏡告訴他周圍很安全,畢竟很多野獸也啪雷擊、怕雨淋,非洲大草原上的暴雨敲打在身上就如同小型冰雹,也讓它們極不舒服,所以現在捕食者都躲在洞穴中、樹下避雨呢,這也算是暴風雨中的寧靜吧。
傍晚,吃早已準備好的肉乾和植物塊莖、喝椰汁;第二天,如第一天;第三天,如常;第四天,繼續如常。
第五天的暴雨終於小了一些,但是烏雲還是在天上,只不過是壓抑良久的雨神姑娘暫時止住了哭泣,改爲啜泣罷了,但是這對於已經禁足幾天的所有族人們來說可是一個大好機會啊。終於在第五天傍晚小了很多的雨終於停了,族人們也在樹下吃上了幾天以來的第一次熱食,好在大家身體都很耐磨,沒有人生病,這也讓張凡虎暗鬆了一口大氣,在雨季感冒可是很讓人頭痛的,而且是在史前這種條件下。
張凡虎先是檢查了一下距族人聚居地數百米的數陷阱,這些纔是真正的陷阱,深深的陷坑,內部插滿了削尖的樹枝,能來到距族人聚居地數百米的動物科絕對不是食草的,因爲它們肯定恩能夠看出人類生活的樣子從而遠離此地,所以來到這兒的捕食者大家可不會對它們抱什麼慈悲心腸。
有一個陷坑上面鋪蓋的乾草因爲吸水太多,重量大增的草蓋把細樹枝壓斷了,這樣興奮的大家失望不已,在他們的概念中只要是肉就是好的,完全沒有想到保護族人聚居地安全的陷坑起到作用後意味着什麼。這些陷坑都是留守族人們挖掘的,增加的九個少年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勞動力,雖然力量不如成年人的大,但是興致高、積極性好,耐力也好,這些陷坑有他們辛勤的汗水,融入了神樹族這個大家庭。繩套陷阱簡單也實用,而且沒有陷坑中的泥土味,不易被發現,所以張凡虎也安裝了不少。爲了追求殺傷力,張凡虎還把繩套陷阱與落石陷阱結合起來使用,即獵食者只要觸動機關,不僅要被繩套套住腳或頭等部位,樹上被樹葉遮擋住的石頭也會落下來。
落石陷阱有兩種,一種是直接砸在繩套中的獵物身上,這是追求直接的殺傷效果;另一種是落在一邊,並在石塊上栓有繩子,繩子與繩套連接在一起,只要落石掉下來穿過樹枝的繩子就會把繩套中的獵物拉來懸吊起來。第二種方法是一種捕獲較爲聰明的活物而用的,即使是人類也很容易中招,單腿被綁懸吊在空中大多數的人類也會束手無策,更何況失去尖牙利爪的野獸。
修復了那個塌陷的陷阱,張凡虎帶着全部族人外出向他設置的陷阱慢慢走去。他設置的陷阱及聚居地都不遠,最遠也只不過十公里,在瞭望塔上用望遠鏡完全能夠看到。瞭望塔在數天之中安然度過了雷擊,這讓張凡虎也鬆了一口氣,如果雷電劈中了瞭望塔,族人們會怎麼看他?剛纔他就在瞭望塔上看見北方數公里外的一小片樹林邊緣的一個陷阱中有獵物,那是一隻湯氏瞪羚,而且是成年的,那它就沒有活命的希望了,它不可能被馴服,即使能,張凡虎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與精力。
“智力!嗯。”張凡虎叫出智力頭向着瞪羚一偏,智力明白他的意思,一支羽箭深深射入四十米外瞪羚的脖頸中。身上還有因水溼潤而凝結在一起的毛還沒有乾透,這說明它已經被拴在這兒不止一天了,但它還是活的,這就不得不佩服張凡虎的繩套陷阱設計的精良了。
一般的繩套陷阱只是把一條繩子繞回來用繩頭在繩子上打個可以滑動的死結,獵物把頭頸、腳陷進去,只要它們一用力就會把繩套越拉越緊。這就像手銬,一般人被銬住後不會做無用的掙扎,但是頭腦簡單的食草動物就不一樣了,受驚的它們會一直奮力掙扎想擺脫束縛,但是這樣最容易讓它們窒息而死。
張凡虎的繩套大體上也與一般的繩套陷阱一樣,但是他卻有兩個小小但是重要的改進,他在繩套下部的繩子上打了數個結,這是防止獵物一下把繩子收死讓其驚恐萬狀繼續掙扎而準備的,這樣繩套會滑到繩結處停頓一下,如果獵物加大力量就會再下滑一格,這給了獵物清醒的時間,但是它們還不至於能想出辦法逃脫。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改進,那就是他在繩套的兩邊綁了兩根只有筷子粗、食指長、彈性極好的小樹枝,獵物在把繩套收到很小的情況下,只要它有一絲放鬆的時間,兩根綁在繩套上的樹枝就會撐着獵物的脖頸把繩套稍微地放鬆,從而解決獵物窒息問題。
這兩個設計是在脖頸繩套陷阱上纔有的,這個脖頸上的繩套用的是兩指寬的角馬皮,當然也是爲了防止獵物窒息。爲什麼能確定繩套一定會套住獵物脖頸呢?很簡單的原理,要想進行誘惑性的捕獵,最起碼要有誘惑物吧,張凡虎這是在五天前安裝的誘餌,那是放在隱藏起來的繩套下面的半碗椰汁,在沒有下雨之前,椰汁的香味會在乾燥的空氣中傳播多遠啊,所以能吸引到食草動物甚至是食肉動物也不奇怪了。
雖然這兩個改進大大提高了獵物的生存率,發現有收穫的張凡虎會在最短時間內趕過來,但是畢竟還是不能保證每隻獵物都那麼聰明、那麼聽話,它們很有可能一直用力,甚至把兩根小樹枝則斷,最後窒息而死。但張凡虎也沒有再想着改進了,這也算是一種挑選——如果經過這麼多的提高獵物存活率的改進之後獵物還是死了,那就是它太笨了,純粹的找死行爲沒有什麼可值得惋惜的,這樣笨或者倔強的獵物也不可能馴養成功,也只能是一頓肉食。
這隻瞪羚很聰明也或許是懦弱,如果是小腳馬、小斑馬、小牛張凡虎會很高興地把它帶**人聚居地專爲它們修建的圍欄中,可惜它是一隻成年的瞪羚,而且是在暴風雨前或中被捕獲的,也算是神樹族在暴風雨中的收穫吧。
(文中的陷阱,尤其是繩套陷阱是老歌在書上看到的再結合自己的想法而成的,理論上應該是可行的。要實際操作驗證估計要在數年後老歌出去遠足的時候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