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便是城門了,要小心些。”外面傳來耶魯寒的聲音,馬車裡的氣氛一下子冷靜下來。
“大鬍子,我們可以用上那幾塊令牌?”
“把大王子的腰牌交給我,我給你們處理後面的事情,楊敬天的腰牌便由你一會兒拿出來。”耶魯寒小聲的對着楊斐道。
楊斐頷首,拿出伊稚猛的腰牌來遞給了耶魯寒,人也貼着馬車門邊蹲好,仔細的聽着外面的動靜。
到了城門處,馬車被攔下了,有士兵上前來,卻是不斷說着的匈奴話,過了半刻,耶魯寒對着馬車裡也說了一句匈奴話,卻不知在說什麼。
楊斐聽到耶魯寒的聲音,趕忙一隻手拿着楊敬天的腰牌伸了出去,外面的人看到之後,又與耶魯寒說了幾句,最後還是放行了,馬車順利的離開了匈奴都城。
柳石看着似乎跟耶魯寒心有靈犀的楊斐,面色都黑了,自也沒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不見見他嗎?”魏靖衡忽然問道,一路過來,一直有一道氣息在跟着他們的馬車。
連襲玉猜到了那道氣息是誰,心裡卻有些不願意承認。
“不必了,我們離開吧。”握着魏靖衡的手,連襲玉面上露出笑意來。
魏靖衡頷首,微微合上眼睛靠在了馬車上
“出了匈奴都城便不用再懼了,我的精兵便在百里外的小鎮上,柳石傳了消息過去,過不久,他們便會迎上來了。”魏靖衡對着連襲玉道,兩人的眼神似乎在交流着什麼。
連襲玉心領神會的頷首
“那我們便朝着小鎮過去吧。”
魏靖衡頷首,眼帶笑意,可是蒼白虛弱的臉落在連襲玉眼裡,卻讓她的心狠狠的提了上來。
耶魯寒的馬車跑到一處空地便停了下來
“武姑娘,我怕只能送你到此地了,當初對你的承諾,現在也算還給你了。”耶魯寒對着連襲玉道。
連襲玉淡笑
“耶魯大人還打算留在伊稚邪王子身邊嗎?”
耶魯寒面色沉了一下,卻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連襲玉嘴角勾起
“今次多謝了。”
耶魯寒聽到連襲玉的話,面上卻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看着楊斐
“斐兒姑娘,你說的了不要忘了。”
楊斐也跳下了馬車,豪爽的拍了拍耶魯寒的肩膀
“我楊斐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自然是說到做到,你放心的等着我吧。”
柳石聽到二人的對話,面色已經黑沉的快滴出水了,難不成楊斐這丫頭是把自己買了才讓耶魯寒答應幫他們的嗎?
“告辭!”寒暄之後,耶魯寒還是騎馬離開了,楊斐也跳上了馬車
“玉姐姐,我們還往小鎮的方向走嗎?”
“不,往另一個方向離開,馬上!”連襲玉看着楊斐道,既然耶魯寒依舊對伊稚邪忠心耿耿,那麼難免他回去之後不會將此事告知伊稚邪,她知道魏靖衡也是這個意思。
連襲玉這般想着,轉過頭看着魏靖衡,卻發現魏靖衡似乎已經沒有意識了。
“斐兒,快些趕馬車,我們要馬上找到大夫!”連襲玉大驚,看着魏靖衡這般,心裡一種恐懼感襲來。
“好!”楊斐聽出連襲玉的不對勁,馬鞭使勁的甩在馬匹上,馬兒便開始狂奔了起來,因爲好歹也刷過三個多月的馬,所以對於駕馬她也不算陌生,馬車在她的手下也平穩快速的跑了起來。
不知是因爲太過顛簸還是內心還記掛着連襲玉不想讓她太難過,在草原上紅色的太陽升起時,魏靖衡也睜開了眼睛
“玉兒,我沒事,你不准我死,我怎麼敢死?”魏靖衡面色蒼白,卻提了內力讓自己的面色看起來慢慢變得有些紅潤。
連襲玉不說話,只是緊緊抱着魏靖衡,既然他們不靠那個太子妃,那便靠自己。
“斐兒,我們要儘快回到南朝。”只有回南朝,他才能得到更好的醫治,就算魏貴妃再不喜歡魏靖衡,可是她的名正言順還是要靠這個親生兒子,她不會讓他死的。而她自己,她要去找梅夫人,拿到那塊可以救魏靖衡一命的玉佩!
柳石驚愕的看
着連襲玉,卻見魏靖衡並沒有拒絕。
“玉兒。”魏靖衡看着死死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連襲玉,緩緩道。
“嗯?”連襲玉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要受傷。”
“好。”連襲玉悶悶的頷首。
“不要冒險。”
“好。”
“不要忘記我。”魏靖衡緩緩說着,看着懷裡一下子哭成淚人的小小身軀,慢慢撫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從來他都覺得她應該享受每日被呵護的日子,可是他也知道現在他還做不到,但是總有一日他會做到,爲了他,他可以做他一切不願意做的事情,只等有朝一日,誰也不能輕視辜負於她。
馬車終於還是離開了草原,只是一路上躲躲藏藏倒也廢了不少的力氣,好在因爲伊稚猛一事,鬧得南朝人盡皆知,異常匈奴與南朝的戰正也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了。
南朝的人當然只認爲是匈奴人故意刁難魏靖衡,在柳石傳了消息回南朝之後,南朝便立刻過了人來接魏靖衡,軍隊朝三方往匈奴逼近,許是匈奴正也面臨王位交替之事,便也未逞這一時之能,放了連襲玉和魏靖衡一馬。
南朝城門
“恭迎太子。”馬車外,是一列列的大臣,恭謹躬身候在城門兩旁。
聽着外面的聲音,魏靖衡只是應了一聲,卻撩開了車簾,讓滿城候着的百姓都看到了他滿頭的白髮,駭得底下的人連忙後退了幾步,也將頭埋得更低了。
“太子?”柳石不解。
魏靖衡沒有讓馬車前行,而是讓人準備了屬於太子專用的轎攆來,這轎攆最大的特點便是四方都是垂着紗簾的,由八人擡着,排場不說,便是這樣的氣勢也震懾住了不少人,有誰敢這般乘着轎攆在城中轉?更別說現在南朝有些彆扭的皇室,太后跟太子是親母子,而中間橫亙了個兩方都不親的皇帝,魏靖衡此舉,挑釁之嫌更甚。
臨街的酒樓雅間處,連襲玉看着盤膝坐在轎攆上的魏靖衡,一身的凌厲竟然與清貴交融在一切也顯得絲毫的不突兀,反而說不出的風度和氣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