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心跡3(6000+)
四年前就已經與他成親,三年前與他有了一個兒子,你說我管得着嗎?
這句話一出,寧蔻沒有發現白九謄的眉梢輕挑,依然與紅衣少女對峙中。
紅衣少女在聽了寧蔻的話後,先是愣了一下,僅僅三秒鐘,那名紅衣少女就仰頭大笑了起來。
聽着紅衣少女的笑聲,寧蔻眉頭大皺。
“你在笑什麼?”寧蔻不高興的衝紅衣少女質問眇。
紅衣少女抹了紅紅胭脂的脣勾起,衝寧蔻嫵媚一笑:“我說這位姐姐,雖然我知道以你現在這個年紀,還沒有嫁人是着急了些,想盡了辦法的想把自己嫁出去。”
寧蔻的眉頭皺的更緊,心中早已怒火中燒,但是,她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沒有讓自己的怒火當場暴發出來,只是低垂着眸,默默的等待着紅衣少白繼續說下去。
“可是,我比你年輕,這就是我的優勢,像你現在的這個年紀,還是乖乖的在家裡當老閨女吧!”紅衣少女口無遮攔的說着,字字傲慢帶着鄙夷和嘲諷諒。
“你以爲我是在說謊嗎?很可惜,我剛剛說的都是事實。”寧蔻一針見血的堵了回去。
紅衣少女不耐煩的看着她。
“剛剛那位白衣公子已經說了,跟您只是剛認識,還不熟,你現在這樣死纏爛打的話,男人會不喜歡的!”紅衣少女語調警告的提醒寧蔻。
寧蔻回頭瞟了一眼身後的白九謄,語氣不善的斥道:“姓白的,你是不是該說句話?”
“說什麼?”白九謄事不關己般的端起茶杯,幽幽的喝着茶。
寧蔻咬牙切齒,這個混蛋白九謄,剛剛還說的那麼句句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現在倒好,他來了個事不關己,就完事了?
沒那麼容易。
“你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
白九謄優雅的端坐在原來的椅子上,盯着手中的茶杯,微笑的看着杯中的茶水問道:“你是說,我們兩個並不熟這句話嗎?”
“不是,前面你跟掌櫃說的那些話。”寧蔻沒好氣的大聲提醒他。
“哦,那些話呀!”白九謄仍然幽幽的答着。
“對,就是那些話,你現在對這位姑娘,重新說一遍。”寧蔻催促他,只要白九謄開口的話,眼前這紅衣少女就可以滾蛋了。
寧蔻心裡這樣想着,只不過,白九謄一點兒也不照她心中所想的去說。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兩個已經離婚了嗎?”白九謄垂下眼睫淡淡的吐出一句。
寧蔻的臉黑了一片。
她想讓他說的並不是這一句,可是,單單憑這一句,寧蔻已經有了底氣。
“聽到了吧,他已經說過了,我與他確實結過婚,而且有過一個兒子。”寧蔻瞪着那名紅衣少女,嚴厲的斥喝:“所以,你趕緊走吧。”
紅衣少女又是先訝異,幾秒鐘後,紅衣少女的臉上重現得意笑容。
“可是,我剛剛聽到,你們兩個已經離婚了,大概就是因爲如此,所以這位白公子纔會說你們兩個不熟。”
“你剛剛沒有聽到嗎?他已經成過親了,還有了孩子。”寧蔻危險的眯眼。
“那又怎樣?”紅衣少女不在乎的哼了一聲:“已經有過女人的男人,更懂得如何照顧女人,我相信他以後待我一定會比你好,而且……”
“而且什麼?”
紅衣少女上下打量着寧蔻,一字一頓的譏諷:“而且,以後我一定不會像你這樣,如同潑婦般蠻不講理、死纏爛打。”
潑婦?
這兩個字激怒了寧蔻。
“你剛剛說誰是潑婦?”寧蔻生氣了。
“當然是你了,明明已經離婚了,卻還纏着自己的前夫,阻攔前夫未來的幸福,你這不是潑婦是什麼?不但是潑婦,還很缺德,像你這樣的女人,活該被男人拋棄,被男人離婚!”紅衣少女字字含針帶刺。
這個女人越來越過分了。
“會武功嗎?”寧蔻眯眼。
“當然會!”紅衣少女張狂的揚起下巴:“想與我一決勝負是嗎?只要我贏了你,你要馬上離開這位白公子。”
寧蔻冷笑:“那要你等你贏了我再說。”
寧蔻和紅衣少女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衝對方使了個眼神,兩人不約而同的走出了飯莊。
站在櫃檯邊上的飯莊掌櫃,看到寧蔻和紅衣少女兩人下了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想要上前去詢問,卻又發現寧蔻和紅衣少女兩人眼中均有着怒火,便卻了步,不敢再上前。
寧蔻和紅衣少女兩人來到大街上,飯莊門外的兩盞燈籠,分別映出兩人的身影。
來到這飯莊外面,準備入內用膳的客人們,紛紛聚在門外,指着寧蔻和紅衣少女兩人指指點點,站在旁邊圍觀着。
白九謄坐在窗邊的位置,一邊喝着茶,一邊望着樓下的兩道身影,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彩雀從屋頂落下,落在窗邊,同白九謄一起盯着樓下的兩道身影。
窗外一陣風起,吹拂在頰邊,帶着夏季夜晚的絲絲涼意,讓人感覺甚是舒服。
眼睛的餘光瞥到彩雀落在窗邊,白九謄淡淡的掃它一眼。
“你家主人今天其實是專程想見我的,對嗎?”白九謄冷不叮的開口衝彩雀詢問。
站在窗邊,正撓着自己羽毛的彩雀,聽了白九謄的這話,停止了撓羽毛的動作,精豆大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白九謄,看出了白九謄眸底的邪魅,彩雀不禁翻了一個白眼。
它家笨主人的心思,人家早就已經猜出來了,可是,她仍不知曉。
它張嘴想叫出聲,想到白九謄並聽不懂它的話,它只得點點它的小腦袋。
看到彩雀點點小腦袋,白九謄嘴角邪肆的弧度更拉大一些。
“她今天是不是想向我表明心跡?”白九謄又問。
彩雀的小腦袋又點了點,雖然這樣出賣自家主人不好,不過,人家聰明的白九謄已經猜出來了,即使它無動作,白九謄也已知曉。
其實,彩雀心裡想問白九謄的想法,可惜,它的話白九謄聽不懂,它便無從問起。
心裡這樣想着,另一邊,白九謄的眼睛望向窗外自言自語了起來。
“不知道夏夏是爲了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不過,她現在改變心意的話,就說明我們兩個無法再見面了。”白九謄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樓下兩道開始打鬥在一起的人影。
紅衣少女與寧蔻兩人互相出手,只因寧蔻內力深厚,可招式卻差很多,剛開始的寧蔻處於下風,但是聰明的寧蔻,學着紅衣女子的招數,很快舉一反三。
在紅衣少女剛準備出手再攻擊寧蔻的時候,寧蔻突然改攻紅衣少女的下盤,雙手以更快的速度,打在了紅衣少女的肩頭。
這是紅衣少女剛剛曾經用過的招數。
猝不及防的紅衣少女,被寧蔻的掌力打擊,不禁連續後退了好幾步,更驚訝於寧蔻深厚的內功。
紅衣少女捂着肩膀處,不敢置信的望着寧蔻。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深的內力?”
寧蔻冷冷一笑:“連自己的對手是誰你都不知道就出手,這是你自己的過失。”
“你居然學會了連我哥哥都學不會的招式,你到底是什麼人?”紅衣少女眯眼盯着寧蔻質問。
“我……”
寧蔻還沒有自我介紹,旁邊的飯莊掌櫃聽聞外面有聲音出來,看到寧蔻便喚道:“雲老闆,您在這裡做什麼?”
紅衣少女狐疑的上下打量寧蔻。
“雲老闆?你是這家飯莊的老闆?”
“很遺憾,讓你失望了,我並不是這裡的老闆。”寧蔻笑吟吟的回答。
紅衣少女鬆了口氣:“你既然不是這裡的老闆,那估計就只是名不經傳的小店老闆……”
紅衣少女還未說完,便被飯莊掌櫃不服的打斷:“這位雲老闆,可是雲氏老闆的雲半夏,不要侮辱雲老闆!”
飯莊掌櫃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紛紛驚歎,其中有人認出了寧蔻,便指着她叫道。
“沒錯,她就是雲半夏,我曾經見到過。”
“我也見過,雖然只見過一次,就是她沒錯。”
連續有很多人認出了寧蔻,在那裡議論紛紛。
而寧蔻的身份卻讓紅衣少女格外驚訝。
“你……就是雲半夏?”紅衣少女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寧蔻。
寧蔻微笑着雙手環胸:“如假包換。”
“那剛剛的那個男人,難道就是白族的……”紅衣少女若有所指的問了一句。
寧蔻皺眉:“你怎麼會知道他的?你是什麼人?”
“看來是沒錯了。”紅衣少女恍然大悟般的低頭自言自語,後面說的什麼,因爲現場的光線太暗,寧蔻也看不清她在說什麼。
末了,紅衣少女衝寧蔻微笑的抱拳:“今天是我失禮了,在這裡給雲老闆賠個不是,希望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紅衣少女便穿過人羣準備離去。
寧蔻覺得這紅衣少女話中有話,便衝她的背影又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紅衣少女也沒有回答,便消失在了人羣中。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個人。
對了,白九謄暫時還在飯莊內呢,剛剛她鬧了這麼一糟,聰明如白九謄,他應當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
反正她已經說出來了,不如就在這個時候趁熱打鐵……
想到這裡,她便折身準備回飯莊。
旁邊圍觀的人慢慢散了,寧蔻還未走到臺階,彩雀迎面飛來,落在了寧蔻的肩膀上。
“主人,不好了不好了。”
寧蔻嫌惡的彈開肩上的彩雀。
“你家主人我好的很,沒有一丁點不好的。”
彈開了彩雀,寧蔻擡腳繼續往樓梯上走。
彩雀不怕死的再一次飛落到寧蔻肩上。
“主人,是姑爺啦,姑爺剛剛走了。”
寧蔻踏上臺階的腳停頓了下來,眯眼望向肩頭的彩雀:“你剛剛說什麼?”
總算聽它說話了。
“剛剛姑爺已經走了,不過他現在還沒有走遠。”
寧蔻聽完,馬不停蹄的轉身奔出了飯莊。
飯莊掌櫃始進門,被突然衝出的寧蔻撞到,險險的差點跌倒,好不容易踉蹌了幾下才站穩了身體。
一陣天旋地轉間,寧蔻已經不見了蹤影。
夥計扶住了飯莊掌櫃。
“掌櫃的,您怎麼了?”
飯莊掌櫃扶了扶額。
“剛剛我好像看到有人出去了。”
夥計狐疑的往門外看了看:“掌櫃的,您看錯了吧,外面沒有什麼人呀。”
飯莊掌櫃摸了摸驚魂未定的胸口,默默唸道:“看來,我要請人好好的爲我驅驅邪了。”
在寧蔻身後出去的彩雀,聽了飯莊掌櫃的話,在心裡爲寧蔻默哀,她現在已經被人當作靈異對待了。
寧蔻在出了飯莊後,便朝着彩雀所指的方向去追白九謄。
不知道追了多久,夜已經越來越深。
夜晚的霧氣很重,在外面待了許久的寧蔻,渾身的衣服已經幾乎被打溼,溼了的衣服貼在身上,伴着夜晚的風吹打在身上,帶着絲絲的冷意。
在這樣的冷風中,寧蔻一點兒也不在意那冷風,仍舊固執的四處尋找白九謄的蹤跡。
華城內找不到,她便出了城。
城外到處一片寂靜。
“九謄,白九謄!”寧蔻雙手比在脣前,在華城外的田野中大聲叫着白九謄的名字。
夜晚甚是寧靜,而她的聲音在這樣寧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傳的也特別遠。
照理說,這樣的聲音,白九謄一定聽聞得見。
可是,她找了這麼久,仍舊不見白九謄的蹤影,甚至找不見他的任何痕跡。
寧蔻越來越慌了,雙眼焦急的望向四周。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現在的夜色也越來越沉,如果她現在找不到白九謄的話,說不定她以後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惱了。
“白九謄,姓白的!”寧蔻再一次大聲的衝四周嘶喊:“你快出來,你要是再不出來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還是沒有聲音,寧蔻的語調帶着幾分哀求:“九謄,你不要躲了,快點出來好不好?我剛剛是跟你說笑的,只要你馬上出來的話,我不會生你氣的。”
回答她的,只是風吹過田野中樹木時的樹葉沙沙聲。
風颳過耳邊,帶着淒涼的味道,似乎在嘲諷她的愚蠢。
仍舊一直找不到白九謄,寧蔻絕望的雙眼望向前方,雙腿一軟,身子頹然跌坐在地上。
看來,白九謄是真的不願意再見她了。
遲了!太遲了。
都怪她一直不表明心跡,結果拖到現在,想鼓起勇氣再說的時候,白九謄卻不見了。
白九謄,白九謄!
她默默的念着這個名字,冷風吹過她的身側,似也將她的靈魂帶走,此時此刻,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心被掏空了。
夜越來越深,田野中不時的傳來蟲鳥的叫聲,在這個夜晚煞是讓人驚悚。
寧蔻一個人孤獨的走在田野的小路上,頭頂的月亮,投注在她的身上,將她孤寂的身影在地上拉的很長,她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到了華城與湖邊小築的三叉路口,她選擇的了前往湖邊小築的方向。
如今,白九謄已經被她弄不見了,她就只剩下湖邊小築裡的人了,那裡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留戀的地方。
在她剛剛離開的樹頂,兩道人影從樹頂落下,一道白色,一道灰色。
“尊主~~”子風望着寧蔻離開的背影,擔心的衝旁邊望了一眼:“您真的打算以後再也不見夫人了嗎?”
白九謄亦同樣望着寧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答。
子風只得低頭嘆氣。
這一對有情人,總是這樣你追我躲,以前白九謄追着寧蔻,現在反了過來,白九謄卻又不願意見寧蔻,這兩個人之間,着實讓人頭疼。
不過,白九謄是他的主子,即使他現在覺得白九謄的做法不妥,他也沒膽向白九謄提出來。
可是,白九謄現在若是離開的話,以後怕是再也不會回到慶國,白九謄和寧蔻兩人怕是再也無法見面了。
真可惜。
湖邊小築
寧蔻一路往回走,終於來到了湖小築的大門門口,看着熟悉的朱漆大門,寧蔻恍然醒過神來,原來自己已經走到了自家的門外。
擡頭看着門楣上的“湖邊小築”四個字,寧蔻的心底裡卻是一陣沉重。
敲了敲門,守夜的小丫鬟迷迷糊糊的問着:“誰呀!”
“是我!”寧蔻淡淡的迴應了一聲。
聽到是寧蔻的聲音,小丫鬟很快打開了門,小丫鬟的眼睛透過門縫,打量着月光下的門外的人,發現是寧蔻後,小丫鬟趕緊打開了門。
“原來是夫人,夫人怎麼突然這個時候回來了,您快請進!”小丫鬟趕緊讓了路讓寧蔻進門。
寧蔻沒有答理小丫鬟,徑直緩慢的往小築裡面走。
“純煬已經睡了嗎?”寧蔻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
“這個時候怕是還沒有睡呢!”小丫鬟順口回答着。
還沒有睡?
寧蔻皺眉,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如今起碼已經是子時過後,他怎麼到現在還不睡?這個小傢伙,看來是最近她對他太好了,所以他就不想好好的了。
想到這裡,寧蔻便來了精神,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穿過小築中的花園,走過拱橋,徑直往主樓走去。
主樓中一樓正廳的燈大亮着,不時的聽到裡面有人談話的聲音。
聽起來,好像還不止一個人。
寧蔻的眼睛眯的更緊。
純煬不睡,看來是有原因的,原因恐怕與明日和阿丙這兩個混蛋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裡,寧蔻氣沖沖的踏進正廳的門檻。
“明日,阿丙,是不是你們兩個又……”
寧蔻的話纔剛剛說了一半,雙眼在看到眼前的畫面之後,不由的整個人怔住了。
她看到了什麼?
一身白衣的白九謄,懷裡抱着純煬,兩人相似的臉上掛着幾乎相同的笑容,只不過比例不同而已。
純煬擡頭望向寧蔻,笑容退去,小臉板了起來。
“孃親,您也太慢了,爹爹都回來半個時辰了,你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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