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衆人一片譁然,赫成銘的情緒還未評定,韓佑庭保持着和他對峙的狀態,蘇宛站在原地,眼睛仍舊晶瑩紅腫。
秘書賽琳走到臺上,彬彬有禮:“赫總,我先疏散賓客,你和韓總、蘇小姐他們先下臺休息吧!這裡我來處理。”
赫成銘點了點頭,推開韓佑庭的阻攔,憤憤的下了臺。
韓佑庭牽過蘇宛的手,將她攔在懷中:“我們走,沒關係的。”
是啊,沒關係的,如果這句話是赫成銘說的,那該多好。
蘇宛心思茫然,挪動的每一步都沉重艱難,她望向赫成銘的背影,那裡充滿了對她的質疑,充滿了對她的不相信。
休息室,赫成銘正襟危坐,蘇宛和韓佑庭坐在對面,三個人彼此沉默,相對無言。
“你是怎麼知道她吸毒的?”赫成銘先開了口,眼睛直視蘇宛。
蘇宛沉默。
“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她吸毒的!”他提高嗓音,再次強調。
“我託人調查的。”蘇宛喃喃。
“就算這是真的,你就一定要在今天說出口嗎?你一定要讓我顏面丟盡你才覺得過癮是嗎?”赫成銘的怒火沒有消退,箭弩拔張。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和他結婚。”蘇宛垂喪着頭,字裡行間滿是歉意,聽的韓佑庭心疼。
“你少來責怪蘇宛!她是爲你好才阻止你!林雨熙那女的不是個好東西,難道你眼瞎看不出來嗎?”韓佑庭提蘇宛抱不平,卻立馬惹來了赫成銘的回擊:“你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嗎?比起吸毒,你這個殺人犯更讓人不能饒恕!”
赫成銘的指責,讓屋內的人都啞口無言,他們拿着對方的軟肋相互攻擊,拼個你死我活,只爲證明自己有多正確,卻不知道自己就是錯的不可一世的那一個。
相互謾罵的狀態還沒進行到高潮,警局那邊就再次打來了電話,但警察要找的人,是赫成銘。
鈴聲一響,赫成銘打開手機,看到陌生號碼的時候,他就預感到了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電話接通,蘇宛看到了來自他眉目間的絕望。
“請問是赫成銘先生嗎?”
“我是。”
“你好,您的未婚妻林雨熙現在涉嫌吸毒,我們懷疑您收留他人吸毒,需要您協助我們做一次調查!”
聽到協助調查,赫成銘沉默了良久,他無力的對着電
話“恩”了一聲,然後雙手抱頭,唉聲嘆氣。
“大叔,怎麼了?”蘇宛焦急,也察覺到了不詳的預感。
“警察要去家裡搜查,讓我協助調查。”他頹喪着說着,覺得人生從沒經歷過這麼狗血的事。
蘇宛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口不遮攔,後悔自己的一席話,竟惹來了那麼多的麻煩。
大廳內,賓客已經被疏散的差不多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不可思議,但他們更多的是落井下石,畢竟難道看到高高在上的赫成銘鬧出這麼一場大笑話。
沒過多一會,秘書賽琳便走到了休息室:“赫總,外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下午的那場宴請會也取消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赫成銘點了點頭,又想起什麼:“賽琳,上次我讓你給我看的那份海外合同,是在你那裡,還是讓我拿回家了?”
赫成銘的臉上帶着焦慮,像是在擔心什麼。
“還在我那裡,昨天要給您的,但是您一直沒時間。”賽琳回答。
“恩,那就好,保管好。”赫成銘鬆了一口氣,就好像那份合同隱藏了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一樣。
出了會場,赫成銘打算回家接見那羣制服警察,蘇宛執意要同他一起,因爲如果要徹頭徹尾的搜查,那些警察就一定會翻到她臥室裡的保險箱,那裡還存放着牛皮紙袋,如果那裡的內容被赫成銘看到,她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韓佑庭爲了照看蘇宛,非要要陪同,赫成銘無心顧及他們倆,便隨他們去了。
開車前往的這一路,赫成銘的車子急速的開在前頭,蘇宛坐在韓佑庭的車中,神色許久都沒緩過來。
“怎麼,還難受嗎?”韓佑庭加速馬力,緊跟着赫成銘的車尾。
“恩,你看見他剛纔的態度了嗎?他寧願自欺欺人的去相信林雨熙的鬼話,也不願意聽我口中的真相。”蘇宛嘆氣。
“人不都是這樣嗎?只想相信好的,不想承認壞的,畢竟他這麼大的一場婚禮,搞砸了,真的會影響很大!你看吧,明天的頭條,一定是赫成銘!”韓佑庭說的在理,但蘇宛仍舊覺得自己委屈,她明明是爲他好的,卻得不到他的認可。
十分鐘後,車子到達了別墅,可能行駛的太快,讓原本就身子不適的蘇宛感到一陣暈眩。
下了車,幾個警察已經恭候在門口了,面色嚴肅。
赫成銘與其中的一個領隊問
候握了手,然後請他們進了屋。
在徵得了同意之後,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搜查就這樣開始了,好在赫成銘的身份顯赫,那些人並沒有胡亂的翻找,每翻開一樣東西,都規規矩矩的放回原位。
一樓搜查完畢,警察直奔二樓,蘇宛緊隨其後,緊張的要命。
果不其然,在搜查到蘇宛的臥室時,警察詢問了保險櫃的密碼,蘇宛說出了赫成銘的生日,保險櫃被打開了。
裡面沒有其他的東西,只有一個牛皮紙袋。
“可以打開看看嗎?”領隊詢問。
蘇宛猶豫了一會:“裡面是我的一些重要資料,沒有你們要找的那些粉末,你只是看看袋子,不要看內容可以嗎?”
領隊的點了點頭,但身後的赫成銘卻在臉上冒出了無限的問號。
在赫成銘面前,蘇宛向來沒有秘密的,而這個牛皮紙袋裡到底裝了什麼,會讓她緊張到這種地步?他很想打開紙袋一看究竟,但出於外人在,他還是隱忍了。
領隊的大致順着紙袋瞄了一眼,然後對着紙袋捏了很久,在確定裡面沒有異常後,他將紙袋放回了保險櫃中,剛要關門,卻被蘇宛攔了下來:“這個給我吧!我還有用!”
“恩,好。”領隊將紙袋還給蘇宛,然後奔向了三樓。
赫成銘疑惑的望了望蘇宛,他剛想開口問紙袋的事,卻被領隊的一聲吶喊收回了神:“赫先生,三樓第一間房是鎖着的,有鑰匙嗎?”
赫成銘急忙跟了上去,從門框上將鑰匙拿出,打開房門的一刻,才發現裡面都是蘇宛的繪畫作品,當然還包括韓怡心的那副《光芒》,還有蘇宛的那副《停留》,都被懸掛在左側牆壁的正中央。
很快,蘇宛也跟着上了樓,屋內的潮溼味很嚴重,她看着滿地的繪畫作品和顏料,她纔想起,自己有很久都沒動過筆了。
回憶很兇,打透了蘇宛脆弱的心。
赫成銘沒逗留,硬生生的扔下了一句話,“你們自己翻吧!”然後便轉了身。
蘇宛看着他憔悴的背影,霎時身子發軟,倚在了門框上,韓佑庭緊張的扶起她:“是不是太累了?”
蘇宛說不出話,就那麼吞聲忍淚的看着赫成銘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徹底失去了他。
這一生,我魯莽了兩次,第一次是愛上了自己的養父,第二次是搞砸了你的婚禮。 ——蘇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