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議論紛紛,李氏收在袖子裡的手不住的顫抖,面上卻極力保持鎮定道:“瑤琴,你這孩子怎麼把李公子被樹枝刮破的袖子撿回來了?”
這話說的,就連南宮煙都禁不住撇嘴。 (
好好的大小姐怎麼會隨便撿這種東西。你以爲我們的腦子都是壞的麼?
見到眼前這情景,衆人臉上全都帶着瞭然地神色,有些與李氏關係不好的夫人們更是慶災樂禍的抿着嘴偷着樂。
葉瑤琴支支吾吾接不上話,恨不得地上有個縫,能讓她鑽進去。
李氏原本想幫着她的女兒尋個臺階,沒想到她這不長腦子的女兒根本就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
李氏只得把心一橫,一咬牙,白眼翻了起來。
她身邊的管事媽媽是個機靈的,見此情形立即上前扶住她,驚聲喚道:“不好了,大夫人暈過去了!”
好好的一場壽宴,霎時間亂作一團。
女眷席這邊一團。男賓席那裡都聽到了動靜,紛紛派出下人來聽探。
鎮國公帶着兩個兒子,原本正在與幾位朝中大臣寒暄,金管事突然趕來,低聲在鎮國公耳邊說了幾句。
鎮國公立時臉色大變。
大夫人也是實在沒辦法才裝暈倒。將這事暫時揭過去,好在當時沒人將這事挑明,總算是保全了葉瑤琴與自己的臉面。
李氏被人擡下去後不久葉瑤琴也跟着離了席,對外只說是她去照顧自己母親。
衆人全都心知肚明,面上不說,私下裡卻是盡是戳葉瑤琴的脊樑骨。
葉芷蔚穩穩坐在席上,直到戲園子散了場,她陪着二夫人爲諸位夫人送行,一直忙到最後。熱門
南宮煙走時葉芷蔚親自送她到門口,文天昊牽着馬等在一旁。
南宮煙拉了她的手毫不客氣道:“以後你那伯母若是再擠兌你。待你不好,你便到我那裡去,我們姐妹住在一處,天天也樂得快活,省得還要受她們的閒氣!”
文天昊在一旁聽了連連皺眉,卻又不敢阻止南宮煙說下去。
葉芷蔚實在忍不住,笑道:“我要住到你那去,文將軍還不得天天去住書房。他要恨死我的!”
南宮煙這纔想起文天昊來,轉頭看向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我是怕她們再欺負蔚兒,沒有別的意思。”
文天昊苦笑着點了點頭,葉芷蔚上次男裝的模樣他還猶記在心,每次他見她們兩個親親密密在一處時心裡就會生出些彆扭的感覺來,可是當着南宮煙的面。他又不敢說。
葉芷蔚笑着將南宮煙跟文天昊送走,帶着小蓮剛回到思靜居,金管事便過來了。
“小姐,國公爺請您去明宜堂。”
葉芷蔚笑了笑,“祖父已經知道了麼?”
金冥陽頷首,“是,大夫人醒後國公爺便讓人帶她去了明宜堂,還有大小姐也在……看樣子……是想請家法了。”
葉芷蔚不慌不忙,重新梳洗了一番後這才帶着小蓮跟兩個會武功的婆子去了明宜堂。
剛剛走到明宜堂外,便聽裡面傳來葉東舟的咆哮聲:“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李氏顫顫巍巍歪在椅子上,由管事媽媽扶着,勉強坐正。
“老爺……妾身實在不知啊。”今日事發後,李甲便逃離了鎮國公府,她甚至都來不及問清他今天在園裡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芷蔚邁過高高的門檻進了門,只見葉瑤琴跪在堂前,哭得滿臉是淚。
“姐姐這是怎麼了?”她故作詫異。
李氏身子一震,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要不是因爲她,瑤琴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真想撲上去撕爛了她的那張臉。
鎮國公面沉似水坐在上首位置上,厲聲道:“瑤琴,你說,今天在後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李公子的衣袖會從你的身上掉下來?”
葉瑤琴嘴脣翕動半天,最終卻是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能說什麼?要不是因爲她主動去攔李甲,又怎麼會扯破了對方的衣袖?可是這袖子是怎麼跑到她身上的,她是真的說不清楚。
李氏見女兒哭得傷心,忙解釋道:“瑤琴向來是個聽話的,今天這事定是有人陷害她,求老爺給我們母女做主啊!”
還沒待葉東舟開口,鎮國公突然冷哼一聲,“若是沒有之前閆將軍那件事,我還能信你的話,可是現在,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她都做了些什麼?今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竟然說出那樣沒腦子的話,鎮國公府的臉面全都讓你們丟盡了!”
李氏心裡的恨意,如同刀絞一般,讓她全身都痛起來,“父親,難道您就真的相信那賤人的話嗎?”
“掌嘴!”鎮國公忍無可忍,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葉芷蔚抿着小嘴一語不發,心中卻是不住冷笑:果然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當着鎮國公的面,還敢罵她,掌嘴都是輕的。
屋裡的管事婆子戰戰兢兢的站着,不知該不該執行鎮國公的命令。
“還站着做甚?你也想跟着一起挨巴掌不成?”金宴陽小聲提醒道。
那些婆子恍然大悟,雖然她們之前都聽大夫人的話,可是這府裡總歸還是鎮國公說的算。
管事媽媽被幾個婆子擠到一邊,李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鎮國公竟然要讓這些低賤的婆子掌她的嘴?
幾個婆子將她的胳膊架住,爲難道:“大夫人莫要怪老奴,老奴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說着揚起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到了她的臉上。
李氏被打蒙了,只覺兩耳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
葉瑤琴也被嚇傻了,跪在那裡,甚至忘記了求饒。
鎮國公冷冷坐在那裡看着下面婆子給李氏掌嘴,直到打了十幾個嘴巴子才停下來。
葉東舟老實的站在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出,彷彿生怕連累到他身上。
婆子打完李氏後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這才退了下去。
管事媽媽心疼的上前扶着李氏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李氏只覺臉頰兩側又腫又痛,連張嘴說話都有些困難。
鎮國公冷冷道:“難怪瑤琴會被你教養成這個樣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是蔚兒的伯母,卻當着我的面就對她如此刻薄,不知背地裡對她又是個什麼樣子,她本就無依無靠,你這做長輩的不但不護着,還居然攛掇着外人進府來害人,你以爲自己真能在這府裡一手遮天不成?”
“父親……妾身冤枉……”李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事到如今,她只能咬住牙,來個死不認帳。木坑估圾。
鎮國公一擺手,金管事從外面帶進來兩個五花大綁的男人,進門後他一腳踢在他們屁股上,兩人連滾帶爬的倒在地上,嘴裡嚷着:“大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小的什麼都說……”
李氏一見那兩人,只覺渾身的血都涼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