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裡,看着地上,桌上,一片狼藉。ong>
太子栽倒在地上。身上濺了不少酒液與湯汁,顯得狼狽不堪。
一切都發生太過迅速,任何人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太子臉上便實實結結捱了一拳,而且風暮寒沒有使用任何內力,單純的,只是用拳的力量,將太子打翻在地。
這邊天翻地覆的景象讓所有人全都愣在了那裡。夾來長亡。
“世子……”鎮國公趕過來,話還沒說完,只見風暮寒鳳眸斜睇的看了他一眼。
鎮國公好歹也算是武將出身,卻被他這一眼看得渾身的血渾都彷彿凝結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似烏雲壓頂,威勢如山。直向他蓋過來。
鎮國公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最震驚的人莫過去英王風銘皓了,他站起來想去扶太子,似又覺得不妥。
“世子……有話好好說……”英王白了臉色,他猜測風暮寒是因爲剛纔聽到了太子與他的對話,纔會動怒,不過他沒想到他竟真的動了手。
不過葉芷蔚是他的未過門的妻子,爲何世子竟會如此生氣,他有些想不通,而且南王世子雖然爲人狂傲,但也不至於無故出手,更何況他剛纔打的還是當今太子殿下,難道他就沒有想過之後要怎麼收場麼?
太子這時扶着桌子站起身,一手捂着腫起來的臉頰,嘴角隱隱滲出血跡,他怒喝道。“姓風的……你想死不成!”他萬萬沒想到,風暮寒竟然敢動手打他。
他是誰?當今太子,未來皇位的繼承人!從小到大,就連皇上都沒有打過他幾次。風暮寒這畜生竟然下手如此之狠……
閆程鳴也被剛纔這一幕驚到了。
他在軍隊裡也算是個混的,自認狂妄不羈,可是像這樣的事,他卻是自認萬萬做不到。
他是站在太子那邊的,不過他卻很高興能看到接下來風暮寒沒法收場的局面,太子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敢打當今太子。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看他怎麼擔得起!
席面上,頓時亂作一團。
太子怒衝衝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風暮寒領口的衣裳,“姓風的……”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的牙縫裡擠出來,“別以爲你最近得了父王的重用便翹起尾巴來了,告訴你,在本太子眼裡,你什麼也不是!”他用盡全身力氣,將風暮寒推向一邊。(.)
風暮寒站在那裡,眼底深邃如千年古井,不論對方手上使出多大力氣,身形紋絲不動。
太子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幾乎將整個身體向風暮寒撞去。
風暮寒卻突然側過身子,太子撲了個空,身子橫着就衝了出去,要不是站在後面的閆程鳴手疾一把將他扶住,太子這次險被摔個嘴啃泥。
不少人都被太子的狼狽相驚到了,只覺他這樣子十分好笑,但誰也不敢真的笑出來,一個個強忍着,辛苦非常。
“太子殿下息怒。”鎮國公只得先來勸解太子,南王世子的性子太過難以捉摸,所以這老頭子自然便選了軟的捏。
女眷席那邊也發覺了這邊的異狀,有些夫人還派了下人出來打探發生了什麼事。
“打起來了,男賓席那邊打起來了!”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回去報信。
“誰和誰打起來了?”各位夫人聽得一頭霧水。
“是……南王世子和太子殿下……”
衆位夫人全都驚得瞪圓了眼珠子。
都知道南王世子現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可是這也太過狂妄了吧,就連太子殿下也敢打?
南王妃沉不住氣了,站起身似乎想出去看個究竟。
“王妃請留步。”葉芷蔚上前半步,攔在南王妃面前,“王妃可是想去勸解世子爺?”
南王妃蹙眉道:“寒兒以前並不是這個性子,這幾年他卻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本妃放心不下。”
葉芷蔚知道風暮寒之所以突然在她眼中變了性子,那是因爲他逐漸憶起了前世的種種,一個人的心裡若是無怨無恨,自然平和。
可是,他的心裡已經裝滿了烈焰般的恨意,前世,他努力的想要改變一切,但最終卻仍失敗了,所以這一世,他不想再留下任何遺憾,拼盡全力也要改變他們的命運。
葉芷蔚心中苦笑,其實他們想要的,如此簡單:相思相守,白頭不相離,如此而已。
但,就連這樣的願望都難以實現。
“王妃莫要着急,相信世子自有分寸。”
南王妃嘆了口氣,“非是本妃不相信他,只是……”
葉芷蔚淡淡一笑,“我知道,每個母親都會擔心自己的孩子,母子連心,這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感情。”
南王妃沒想到她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可是她剛纔說的話卻讓她的心裡一暖。
南王妃驚訝的看着她,突然間覺得,這位三小姐,越看越順眼。
男賓席上,所有人都望向頭席,不少人在下面竊竊私語。
“南王世子爲何會與太子殿下動手?”
“不知道啊……好像之前他們也沒有說什麼話,世子就突然出手了……”
“南王世子總歸是太年輕,狂妄也該到頭了。”
“只怕明天的早朝上,彈劾他的摺子又要滿天飛了。”
“前陣他還動手從兵部清了不少人出來……聽說都是太子黨的人……”
“皇上如此重用他,他還敢借機清理異已,莫不是當真成了逆臣?”
這邊人們私下裡議論紛紛,風暮寒卻踱步來到太子面前,緩緩湊到他跟前,低低的,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太子在城中富隆錢莊裡私藏了些什麼?”
太子渾身一僵。
富隆錢莊是呂氏皇后家族的產業,明面上是他們打量,可實則那是他的產業,他在那裡藏了一批私鑄的兵刃,就埋在錢莊後院的地窖裡。
風暮寒突然說起這件事,只把他驚出一身的冷汗。
這事若是被捅出去,傳到皇上耳朵裡,只怕馬上就會被扣上謀反篡位的帽子,雖然他私藏了兵刃本身已有圖謀不軌之意,但現在時機未到,他還不能動手。
風暮寒凝神着他,薄脣微微勾起,逸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太子打了個寒顫。
此事,絕對不能傳出去!
“太子殿下?”身邊傳來鎮國公的聲音。
太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無事,剛纔許是喝多了些,與世子開個玩笑罷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儘快離開這裡,去將富隆錢莊裡的那批東西迅速轉移走,不然夜長夢多,風暮寒這人就是個瘋子,他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
衆人茫然的看着太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站直身體,風暮寒也退開了些,將自己衣領的褶皺撫平。
剛纔這兩人……是開玩笑?
玩笑還有這麼開的?
人們面面相覷,可是誰也不也提出半句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