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洛的監斬令落到了心儀的腳邊,她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斬。”慕容凌洛說完,劊子手便拿起了了明晃晃的刀,在上面噴了一口酒,手起刀落,人頭滾出了好遠。所有人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行刑就此結束了。
“行刑結束,還請公主回宮。”監斬官恭敬的說着。
慕容凌洛點了點頭,隨着監斬官來到了後臺,人羣已經散開了,原本熱鬧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幾個收拾屍體的衙役,。一張破草蓆子卷着屍體,裝到推車上,扔去了亂葬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看四周無人,海棠和梨花立刻摳開了監斬臺的機關,把心儀帶了出來。給她換上了宮女的衣服,隨着慕容凌洛的馬車進了皇宮。臨走時,海棠又暗了毀滅的機關,下面的窟窿迅速被填平了,這一切都是慕容凌洛的傑作。倘若她的監斬令不能準確無誤的觸碰機關,那麼現在死的就會是心儀。
“爲什麼要救我”心儀不解的看着慕容凌洛,她知道,慕容凌洛很討厭她。
“因爲有個傻子,你死了,他也不會獨活。我會放你走的。”慕容凌洛沒有看她一眼,冷冷的說。
“我不走,我想進去陪他。”心儀突然拽住了慕容凌洛的衣袖,慕容凌洛此刻看心儀的眼神,有些詫異。
“即使是一輩子待在裡面不能出來”慕容凌洛玩味的看着心儀。
“是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心儀眸子中的堅定毋庸置疑。
“可是你這張臉要如何在這宮中立足,想必有不少人認識吧。”慕容凌洛說的沒錯,大大小小的宮廷聚會,她參加的也不少,這張臉在這皇宮裡一點都不陌生。
豈料,心儀拔下了頭上的髮簪,在右臉上瘋狂的劃了好幾道,鮮血已經順着她的臉,滴紅了她的衣服。想不到。看似柔弱的心儀竟然會有這番決心。
“也罷,你有這樣的情意也不枉費我救你一番。”慕容凌洛讓人給心儀診治了一下。過了幾天,她的臉上結下了厚厚的痂,三條傷疤像蜈蚣一樣趴在她的臉上很是駭人。慕容凌洛把她充做宮女。送去了國子監裡。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愛嗎”慕容凌洛站在門外,看着深情相擁的兩個人。慕容舜元並沒有因爲心儀臉上的疤痕而嫌棄她,倒是對她更加的心疼了。慕容凌洛沒有去打擾她們,一個人出了國子監的大門。此刻的慕容凌洛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
她沒有讓任何人跟着,又一個人來到了廣闊的草坪上。她喜歡這裡。一個人看着藍藍的天空所沉思。
不知爲什麼,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下起了小雨。慕容凌洛突然覺得很懊惱。這時一把油紙傘遮在了她的頭頂,慕容凌洛轉身卻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不自覺的沉溺在這個懷抱裡,那樣溫暖,那樣踏實。自從她懂事以後,就沒有任何人抱過她了。
慕容凌洛轉過身,一雙墨玉般炯炯有神的眸子映入了她的眼簾。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雨滴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陰影。他的頭髮墨黑,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像白楊樹一樣挺秀。他的體內彷彿蘊含着巨大堅韌的力量。慕容凌洛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加優雅入畫的男子。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從他的面龐感染到了她。他沒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卻在忠誠的微笑着。他的皮膚像崑崙山裡潔白的雪蓮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慕容凌洛一下子不由得看癡了。
“姑娘家不能着涼,會生病的。”男子將手中的油紙傘塞到了慕容凌洛的手中,便轉身離開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內,慕容凌洛這纔回過神來。若不是手中確實拿着一把油紙傘,慕容凌洛只當自己做了一場夢。
慕容凌洛回到了寢殿當中,小雨還是淅淅瀝瀝的下着,那把油紙傘被她珍藏了起來。那天晚上。慕容凌洛睡的格外好,在夢中她又見到了那個謎一樣的男子。
一轉眼就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祭天儀式了,每年這時候都會很熱鬧。所有的人都會到祭臺前跪拜祈福,由皇帝親自上香。乞求上天。在新的一年裡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慕容凌洛在這又看到了那個男子,他竟然就是新晉的大祭司。男子優雅的坐於祭臺之上,在那裡祈禱禱告着。輕塵脫俗的氣質宛若謫仙,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請陛下上香。”男子溫潤的聲音似流水般清澈,他把手中的三炷香遞到了慕容歆瑤的手中。
“請上天保佑我靈音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靈音國國主慕容歆瑤在此,代表萬民祈福。”慕容歆瑤把香插進了香爐之內,回到蒲團上叩拜着。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香火之上,香燒的是否完好,代表着上天的指示。香燒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滅了,所有人的心裡都佈滿了陰雲。
“大祭司,這是何解”慕容歆瑤也不由得臉色大變。這樣的情況,只在百年之前出現過。那時的靈音國和靈犀國還是一體的,後來因爲政變,被奸人謀位,逼得祖上沒有辦法,逃離了自己的國都。後來幾經周折纔在現在的靈音國立足,發展至此,能與靈犀國抗衡。也是從那時候起才提升了女子的地位,改變了男尊女卑的觀念,只要有才能,不分男女,都能爲國出力。正是因爲這樣的改變,才使得靈音國迅速強大了起來。
“陛下不必驚慌,這並不只意味着毀滅,更意味着新的開始。這是上天所給的預警,我們只要把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處理好,各司其職。定然能有驚無險。”男子回答着,他的話好像有股魔力,本來慌亂的人心也因此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