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茹熙去找惠遠,或許他知道些什麼。惠遠正在打坐。
“既然來了,爲何不進來。”姬茹熙也不隱藏,閃現在佛堂內,上面供奉的是彌勒佛祖的金身。
“大師知道我要來,特在此殿等候,是希望我也大度能容嗎,真是可惜了。”姬茹熙譏笑道。
“世間之事一切皆有定數,施主又何必反其道而行之呢。”惠遠放下手中的木魚轉過身來。
“皇,皇后娘娘,老衲竟沒想到真的會是您。”惠遠搖了搖頭。
“生前多蒙大師指點,現在我亦不想爲禍人間,想必我的遭遇大師也有所耳聞,就不必皇后皇后的叫了,徒惹人噁心。”
姬茹熙轉身面向窗外。
“今日前來是有事向大師請教,如若大師如實相告,我可讓楚哲瀚多活幾年不知大師意下如何。”姬茹熙一語道明來意。
“阿彌陀佛,施主是知道此時殺不了他吧,不知施主想知道些什麼。”
“我想知道淚晶石是何物?”
“想必族長並沒有告訴過你姬族的秘密,也難怪,誰都想過安逸的生活。不想過了這上萬年,這種力量在你身上又重現了,這也是他們心中的痛啊。也罷,老衲就把所知的告訴施主。”惠遠對姬茹熙行了個佛禮。
“其實你們都是黃帝的後人,更確切的來說是女魃的後人。女魃被黃帝驅逐後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不久誕下一女。姬族歷代聖女體內都留着女魃的血液。女魃所到之處旱災不斷顆粒無收,根本無法養育自己的孩子。
女魃生性善良不甘心被犼所控制,自願被應龍誅殺。死前把純潔的力量凝聚在流的最後一滴淚裡,給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灰飛煙滅,那滴淚就是淚晶石。應龍沒有再回去,知道黃帝住在姬水,遂改姬姓以示想念。應龍養育了女魃的孩子,世代守護。只有女魃後人的血才能開啓淚晶石的封印。在別人手裡不過是快普通的石頭罷了。
想來到現在也有萬餘年的光景了,但是歷代聖女都沒有得到這神秘的力量,在一起大遷徙中淚晶石丟失了。
現在想來,她們雖然有女魃的血液,但都不是殭屍,不能擁有這強大的力量。只有你,你額頭上的印記就是最好的證明。至於它在哪,老衲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惠遠的話姬茹熙頗有感觸,原來自己的體內本就有一部分殭屍血液。“是又怎樣,我姬茹熙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卻被屠族,死後被人扔入亂葬崗,還有什麼天理可講。做人有什麼好,我現在很是開心呢。”姬茹熙走了。
她是要復仇不假,但是她不願意傷及無辜,他們並沒有傷害過她。
農曆的八月初七,姬茹熙又遇到了一個令她印象深刻的人,他的記憶他的故事也是那樣淒涼。
她叫何韻詩是一個,她來是爲了他的兒子程安,一個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兒子。
從小她的家裡很窮,有兩個哥哥,女孩總是不被重視的。她的父親好賭成性母親又懦弱無能,十歲那年被父親賣進了青樓。她看到母親哭的聲嘶力竭的卻無能爲力,她一次次抱住父親的腿,一次次被用力踢開。
“別。。。求求你別把女兒賣去那種地方,她也是你的女兒啊。。。”她看到母親嘴角流出了血跡,爬了兩次終於爬不起來,在原地哭。
“丫頭片子有什麼用,在廢話也把你賣進去,滾。”聽到父親決絕的話,看着他可恨的表情,何韻詩停止了哭泣,她恨這個被自己稱作父親的人,恨不得他死。
十歲的她進了青樓是不用接客的,每天干着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飯。看着逢場作戲的男女都覺得很討厭,可是有什麼辦法,爲了讓母親能夠過的好點她只能把每個月的工錢都給那個男人。
何韻詩越來越大父親要錢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沒辦法十四歲的時候她終於和其他青樓的女子一樣了。每當有客人的時候她表面曲意逢迎內心都在作嘔。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怨氣。
十六歲那年情竇初開的少女愛上了一個窮郎中,他叫程浩南。
那天她去街上買脂粉被飛速行駛的馬車颳倒在地,手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手臂被刮傷腳也扭的都腫了,旁邊圍觀的人很多,只有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從此他們相識了。
程浩南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他的醫術也很好,遇到窮苦人家他看病從來不收錢,甚至自己搭些藥材進去。家裡一貧如洗,所有人都說他是好人。
何韻詩常常偷偷跑出來看他,卻又害怕他知道自己是青樓女子看不起自己,她很怕被傷害,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那時候她想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吧。
慢慢的他們變得熟悉起來。有一天,程浩南問何韻詩“女孩子都喜歡什麼禮物呢?”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樣子何韻詩笑了笑,心裡充滿了希望。帶着程浩南去挑了一枚精緻的玉簪,木蘭花冰清玉潔雕的很漂亮。
晚上的時候何韻詩一個人貯在桌子上一面發呆一面傻笑,她想象着程浩南把簪子戴到自己頭上的樣子,雖然並不值錢。
何韻詩打扮的格外漂亮,卻看見青石湖畔,程浩南把那枚簪子插在了另一個女子頭上。
那個女子笑的很甜很幸福,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何韻詩捂住作痛的胸口,無力的靠在旁邊的樹上。
“原是我不該奢望,這樣也好,只要他幸福。”何韻詩跌跌撞撞的走了回去,病了好些時日。再沒去找過程浩南。
直到聽說程浩南意外死亡,她再也坐不住了,到處託人打聽。終於知道那天那個女子是陳元外家的小姐,陳元外嫌程浩南窮配不上她家女兒,奈何他家的女兒已經懷了程浩南的孩子。
陳元外假裝同意他們兩個的婚事。已做生意爲名支走了程浩南,不想半路遇上土匪,命喪黃泉。
“程浩南已經死了,他的孩子不能再受到迫害了。”何韻詩想。陳元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孩子留下來的。
她找到陳家找的穩婆,給了她一大筆錢,她只要孩子的下落,知道是否平安就好。穩婆念她一片情深,答應幫助她。
孩子剛出生就被丫鬟抱走了,穩婆偷偷的跟着抱回了孩子,交給了何韻詩。何韻詩抱着幼小的孩子留下了眼淚,“此生我是不會有孩子了,這樣也好,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何韻詩給孩子取名程安,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就好。孩子四五歲的時候常常哭着回來,他說附近的小孩子都不和他玩,說他娘是不要臉的。
“娘,什麼是啊?”看着程安稚嫩的臉龐,何韻詩心如刀絞。
外面的客人知道何韻詩有孩子之後便很少找她,掃地的丫頭都能給她臉色看。可是她的心裡很滿足,仍舊把最好的都給程安。現在孩子越來越大,何韻詩決定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
日子過的清苦點,可是心裡是高興的。程安現在八歲,可是出了天花,眼見就要熬不過去了,無論如何何韻詩也要救活他。
姬茹熙看着甘願爲奴的何韻詩,滿足了她的意願,救活了程安,使陳元外找回了程安,好生養大成人。
姬茹熙覺得自己對楚哲瀚也不是愛,即使是也很膚淺,最多也就是迷戀的。姬茹熙甚至懷疑自己當時的腦子壞掉了。
“喂張子凡,這麼多天有沒有什麼進展啊。”姬茹熙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你說你來也不打聲招呼,你看看不就知道啦。”張子凡指了指桌子上堆着的書籍。“茹熙,原來我對這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自從遇見你之後我才發現這些都是寶貝啊,說不定以後我真的就是一代天師了。”聽完姬茹熙白了一眼張子凡。
“天師不是以除魔降妖爲己任嗎,那等你成功了豈不第一大敵人就是我,我可是不會手軟的哦。”
“茹熙,我是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放心好了。對了,這個給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或許是我們多慮了呢。”張子凡好看的眉毛皺了皺,氣氛逐漸冷卻。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