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們的孩子,等你好了,每天都能看到他,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軒轅亦昕把孩子放在牀邊,抱着薛菱雲。“菱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從他的手中奪走了你。但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我要是想殺他,怎會留他到如今呢?”軒轅亦昕解釋道。
“皇上,讓奴才找的人帶來了。”高常德在屋外稟報着。
“讓他們進來吧。”軒轅亦昕吩咐着。進來的是薛菱雲的孃親,胞妹,還有軒轅亦寒。
“孃親。”薛菱雲虛弱的呼喚着。
“我的孩子,菱雲。”薛劉氏哭着,她們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面了。平時也是往家裡送些東西,稍些書信。軒轅亦昕也曾提議,把他們接到宮裡來,一解薛菱雲的相思之苦。可是薛菱雲都沒有同意,沒有絲毫背景的薛菱雲自知已經給軒轅亦昕帶來了太大的壓力。
“姐姐。”薛菱衫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薛菱雲掩面而泣。
“菱衫都長這麼高了。”薛菱雲尋聲望去,看到一個與自己七八分相像的妹妹,虛弱的笑了笑。算來菱衫也已經有二十歲了呢。
屋內還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着薛菱雲。薛菱雲看到了那張與軒轅亦昕一模一樣的臉,只是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醜陋的疤痕,像蜈蚣一樣盤旋在他的臉上。但是看起來並不覺得十分駭人,反倒多了幾分狂野。
“你是除夕,依瀾殿桃林中的除夕。”
薛菱雲看着軒轅亦寒說,此刻軒轅亦昕的心中充滿了苦澀。
“是的,我是除夕。”軒轅亦寒留下了淚水,這些年他一直幫她照顧着她的家人。
“菱雲,除夕來我們家已經八年了,多虧了他,我們母女才能從你父親的魔爪裡解脫出來,上個月。除夕娶了菱衫,說起來,他還是你的妹夫呢。”薛劉氏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耐心的爲薛菱雲解釋道。
“也好。你終於找到了你的幸福,這些年來,我也很幸福,好好的對菱衫,讓她像我一樣的幸福。”薛菱雲說完。咳嗽了幾聲,軒轅亦昕趕緊替他捶背順氣。
“我會的,菱雲。”軒轅亦寒哽咽道。
“我現在把這個還給你,謝謝你。”薛菱雲攤開手掌,一個木製的心形項鍊躺在她的手掌心,一如當年。軒轅亦寒接過了那個項鍊,勉強的笑了笑。他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就在這時,薛菱衫握住了他的手,給了他一記安慰的眼神。軒轅亦寒的心忽然安定了不少。
“你們出去吧,我想和亦昕單獨的待會。”薛菱雲說完,他們便退到了屋外等候。薛菱雲知道是自己自作自受,她不該輕易地相信一封沒有來由的信,去質疑軒轅亦昕。看着牀邊熟睡的不足月的孩子,她的心中很痛,他比正常的孩子小了很多很多,慶幸的是,太醫說他的身體很健康。
“亦昕,對不起。”薛菱雲摸着軒轅亦昕的臉。淚流不止。
“不怪你,是我一直不敢告訴你,都怪我,都怪我。”軒轅亦昕抱着薛菱雲。自責不已。
“傻瓜,即使我是先遇到的他又怎樣?在大雨中救我的是你;第一次吻我的是你;陪伴我這麼多年的是你;一直以來疼我愛我的還是你。你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我的靈魂。我最先記住的名字,就是軒轅亦昕。亦昕,我愛你。”薛菱雲此刻竟然覺得精神好了些。
“我也愛你,菱雲。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永遠在一起。”軒轅亦昕多年的心結終於打開了,可是心愛的人也要即將離去了。
“亦昕,你相信人會有靈魂嗎?”薛菱雲雙手勾着軒轅亦昕的脖頸,在他身上撒嬌,像個調皮的孩子。
“信。”軒轅亦昕笑了笑。
“即使我不在了,我的靈魂也會守着你們,一直在你們的身邊。照顧好我們的孩子。”薛菱雲笑了笑,雙手捧起了軒轅亦昕的臉龐。冰涼的脣,印上了軒轅亦昕的脣,一滴淚流進了軒轅亦昕的嘴裡。薛菱雲無力的手滑落了下來,她已經停止了呼吸。孩子像知道什麼似的,大哭了起來。軒轅亦昕召喚來了乳母,抱走了孩子。
“還記得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嗎?那時的你渾身髒兮兮的,被大雨澆的像個落湯雞一樣。可是你的眼神還是如此的倔強,你看我的那一刻,眼裡充滿了希望,思念。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純粹的眼神。
我走到你身邊的時候你竟然大膽的抱住了我,我很驚訝,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的大膽,奇怪的是,我並不討厭你的觸碰,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有潔癖的吧。
我並不想用手中的權利禁錮住你,我怕你變得像其他女人一樣,再也看不到你的快樂,你純真的目光。就在我知道二弟要帶你走的那一刻,我慌了。我才發現我對你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我娶你的時候是真心的,你不知道,那天我第一次因爲面對一個女人而緊張。你更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吻過別的女人,只有你讓我忍不住。
我可以很自然的吃你咬過的東西,喝過的茶水。我發現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越是愛你,就越是擔心,你發現了我不是二弟的事實。我遣散了所有知道有二弟存在的人。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我以爲她只是怕你撼動她的地位,才監視你的。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向你下過手,我就放鬆了警惕。
菱雲,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撫養我們的孩子,我會替你報仇的。正如你所說的,你從來就不曾離開,你一直在這。”軒轅亦昕捂着自己的心臟,那天,他一直抱着薛菱雲的屍體,直到她冰涼,僵硬。一個堂堂的帝王,竟然哭的像個孩子。都說帝王無愛,可是軒轅亦昕是真的愛了,也真的痛了。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