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富貴走近一看頓時喜笑顏開,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靜。“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麼大的火竟然只有這塊沒有燃燒,真是奇蹟!是誰最先發現的,老爺我重重有賞。”
衆人一聽都恨不得自己先發現,結果自然是那幾個丫鬟,總管把這幾個丫鬟記下。
宋富貴看着還在熟睡的彭程,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他仔細看看彭程周邊的環境,竟然發現這塊的草溼漉漉的,似乎還有狼爪的痕跡。於是命令家丁四處找找是否有狼爪的痕跡,家丁拿着火把,仔細尋找爪印。他們發現這個痕跡是從那邊的小河過來的,從彭程這到小河邊似乎來回多趟,爪印都看不清了,竟然趟出了一條小道。
宋富貴和家丁順着這個“小道”一直找到小河邊,發現一個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動物正躺在那裡喘着粗氣,一動不動。家丁一見,估計這“怪物”也無還手之力了,便要動手打死它。宋富貴及時制止他們,然後緩步走到這“怪物”身邊,藉助火把一看,情不自禁地‘哎喲’一聲,這不是傻黑嗎?家丁沒看過,可是這宋富貴自然是認得,他頓時明白了,不是神靈保佑了彭程而是這條狗救了彭程,也救了宋家。
於是,宋富貴命令家丁把奄奄一息的傻黑和彭程一起擡上車,回宋家屯進行救治。這個時候,彭程酒也醒了一大半,看着奄奄一息的傻黑,再看這塊溼漉漉的草甸,禁不住淚流滿面。
那麼這究竟是咋回事呢?事情原來是這樣的。
彭程去赴宴,傻黑也跟了過來,進不得宴會廳,它便在門口等着彭程。有人講了,胡鬧等人要害彭程,傻黑難道知道?傻黑自然不知道,它是完全憑藉對彭程的忠誠度而爲。
胡鬧等人把彭程扶出來,傻黑便跟在這些人後面,胡鬧因爲一心想弄死彭程,而其他幾個人有些緊張,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傻黑。
彭程從這幾個人手中掙脫出來,跑出宋家屯,傻黑也跟了出去。彭程醉倒在草甸上,傻黑本想守護在身邊,可是胡鬧等人隨後就到了,所以,傻黑在暗處一直觀察着着幾個人動向。
傻黑畢竟不是其他狗,還是有一定靈性的,換句話說,還是有一定思維的。當黃毛拿出匕首的時候,傻黑是要衝上去的,後來它發現不是對着彭程去的,便繼續觀察。
這個幾個人在一起密謀一會,便離開此地,傻黑自然趴在彭程身邊守護。這邊黃毛剛把把火點燃,傻黑便嗅到了。
傻黑順着煙味跑去,它看見燃燃大火向這邊燒來,出於本能傻黑返回到彭程身邊,開始叼住彭程的衣服左右拉,可是彭程喝的太多了,依然昏昏欲睡。傻黑見這樣不行,又用舌頭舔彭程的臉,彭程還是不醒,似乎很享受這個待遇,睡得更香了。
要說這傻黑有靈性呢?它左右跑動,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條小河,它可能也知道水能滅火。一開始它用嘴含一口水,跑過來撒到彭程身邊。跑了幾趟,傻黑可能意識到這種方法不行,站在河邊停了一會,接着“撲通”一聲跳入河中,等全身都沾滿水,又從水中出來到彭程身邊打滾。打完滾,又跳進河中,再回到彭程身邊打滾,就這樣往復循環着,一刻不停息。最後幾趟,傻黑已經站不起來,基本都是挪着過來的,這樣在彭程方圓十幾米處變成防火隔離區。
傻黑見大火繞着彭程燒過去,它已經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了,如果宋富貴再晚來一會,估計傻黑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再說胡鬧等人,看着宋家屯全體出動,表面看着很着急,其實內心非常高興。胡鬧心裡再明白不過了,找到彭程是遲早的事,但絕不會是活着的彭程了。
胡鬧安排禿子在門口放風,說是放風其實就是看宋富貴他們啥時候把彭程的屍體擡回來,另外,他們還可以安心地再喝點。
胡鬧雖然知道彭程必死無疑,但是不知道爲啥喝酒總是感覺心神不定。黃毛感覺到胡鬧心不在焉,喝口酒說道:“行了、行了,你就別擔心,那廢物又不是孫悟空有防火罩,誰都救不了他了。來、來喝酒。”
鬥雞眼也說:“唉,可惜了這個廢物,咱們再也沒有玩物了。這樣的人咱們真沒必要採取這個手段。”
胡鬧聽鬥雞眼這麼一說,心裡頓時把臉拉了下來。“誰給他採取手段了,你給我說,誰?”
“姐夫,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鬥雞眼看胡鬧真生氣,趕緊認錯。
其實,胡鬧倒是不懷疑彭程死,但是他在想着對付宋富貴這個老東西,宋富貴可不是等閒之輩,不像宋有才、宋金枝之類,幾句話便能搪塞過去,可是宋富貴就不太容易糊弄過去了。胡鬧從宋富貴眼神中看出,宋富貴不太信任他,對他似乎有戒備之心。
這就是惡人的心理,做了壞事,還想着讓別人認同。《大學》裡講到:“小人閒居爲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
這裡說的小人就是迷失了自性、墮入了無明煩惱習氣當中不能自拔之人。小人住在家裡閒着沒事就會做壞事,沒有什麼壞事是做不出的,看到品德高尚的人,卻又躲躲藏藏企圖掩蓋他們所做的壞事,而裝出一付似乎做過好事的模樣,設法顯示自己的美德。一個人是無法僞裝內心想法的。別人看你,就像能看見你的心肺肝臟一樣清楚,掩蓋有什麼用呢?因爲內心的真實一定會表現到外表上來。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哪怕是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也一定要謹慎。
傻黑還能不能被救活,彭程還面臨哪些迫害?請看下一章《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