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大喊一聲:“壯士,切莫動手。”
獵人停下手,順着聲音望去,卻見一老者和兩個隨從從院子走了出來。見此人60歲上下,長得慈眉善目,從穿戴看,應該是這家主人。
只見此人走到獵人面前狠狠地瞪了宋虎一眼,說了一句“不知深淺的東西,還不滾回去!”
宋虎自然也不想這樣,早就想滾回去,可也得滾的回去,可憐巴巴地看着獵人。這位老者自然知道怎麼回事,便笑着說道:“呵呵,壯士暫且放他一馬,一會我再教訓他!”
獵人自是不會爲難這位老者,一鬆手,宋虎便癱倒在地上,那兩位隨從急忙扶起呲牙咧嘴的宋虎了,一個人把宋虎馱在背上,另一個人在後面擡着那條耷拉在地上的腿,向院內走去。
老者見宋虎已經被家丁送回,便問道:“不知壯士找我何事?”
“你可是宋老三宋老爺”獵人問道。
老者先是一驚,瞬間又鎮定自若,好像明白了什麼,隨機說道:“壯士,幾位請隨我到客廳一敘”。
這瞬間的變化自然逃不出獵人的眼睛,他確定此人便是宋老三。
書中暗表,此人正是十幾年前和彭老二定娃娃親那個宋老三。但這宋老三並不是他的真名,而是隨便起的一個名字,他的名字叫宋富貴,那孩子也不是他女兒,而是他的孫女。當時爲了躲避仇人追殺才跑到深山老林,正巧遇上了彭老二夫婦,這纔有了這段往事。
宋富貴一聽有人管他叫宋老三頓時就明白了幾分。在往客廳走的時候,他細細打量這兩個孩子,那個女孩自然不是彭老二的兒子,另一個長得一副傻面的男孩一定是彭老二的兒子了。宋富貴看完心裡不免有些糾結,這樣的男孩怎麼能配得起我那如花似玉的孫女。雖然這麼想但是嘴裡沒有說,心想一會看情況再說吧。
獵人從這個宋老三的表情看出這個人對彭程不太滿意,但人家沒說自己也沒有必要提起這個事,心想一會視情況再說。
這彭程自然不知道是咋回事,只是傻乎乎地跟在後面,到屋門口,他拍拍傻黑的頭,示意它在院內等他,傻黑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便到某個牆角一蹲,乖乖地等彭程。
這些且不提,單說幾個人進的客廳,這客廳寬敞明亮,能容幾十人沒有問題,正廳上面掛着一幅人像圖,此人是鶴髮童顏,腰間掛着一個葫蘆,似有仙人之體。宋富貴和獵人分賓主坐下,彭程和萱兒站在獵人兩旁。宋家家丁不一會端來茶水,宋富貴喝了一口茶,說道:“壯士,你和彭老二是什麼關係”。
“沒啥關係,只是一面相識!”這獵人倒也實誠,沒有說謊話。
“那你到這裡是爲了索取錢財還是有其他的事?”宋富貴見獵人和彭老二隻是相識,心裡的一塊石頭就落地了。心想:“一面相識自然就不會幫彭老二這麼大的事。”
正想呢,獵人的一句話又讓他把心懸起來。
“我不要錢財,只是想幫彭老二了卻一段姻緣。你是否與彭老二訂過娃娃親?”獵人沒有拐彎抹角。
“哦,是這樣,確有此事。這個男孩難道是彭老二當年那個孩子。”宋富貴指着彭程說道,說話時滿臉的狐疑。
“正是,這個孩子,今年已經14歲了。他家遭了難,我只好把他送到你這裡”。獵人鄭重其事地說道。
“可,可是,------”宋富貴看了看彭程,沒有往下說。
獵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毫不隱瞞地說道:“宋老爺,但說無妨,這個孩子聽不懂咱們說的話”。
宋富貴一聽也便不在顧忌了,直接說道:“我給你實話實說吧,那個女孩不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孫女。雖然我答應了,可是現在這孩子父母雙全,我還得和她父母商量商量。另外,這孩子我覺得像是有些遲鈍”。宋富貴其實沒有直接說是傻子,還是顧忌彭程的面子。
話剛說到這裡,獵人便打斷他的話,“宋老爺,你是不是想悔婚。”
“沒、沒有,只是這孩子------”宋富貴有些語塞。
“我這有彭老二親自交給我的婚約,我希望宋老爺你要考慮周全。現在這孩子無處可去,只有呆在你家了。至於婚約的事,你宋老爺看着辦!這婚書我先給孩子保存着,如果有一天這孩子長大成人,你們還想解除婚約,找我便是。”獵人說話倒也痛快。
宋富貴此時的心放了下來,只要有解除婚約的可能,他就能交代,至於讓彭程在宋家,那完全不是一個事,別說一個彭程就是十個、八個也無所謂,想到這裡便對獵人說道:
“這是自然,彭老二有恩於我。有沒有婚約,我都有義務把這個撫養成人。這個你且放心就是,我宋家絕不會做不仁不義之事。”
獵人見他把話說到這份上也不便多說,站起身來,“那我就告辭了,在走之前我也囑咐宋老爺幾句話。”
宋富貴恨不得他馬上走,但嘴不能那麼說:“壯士,請講,老叟定會做到”。
獵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下說道:“你對彭程我放心,你的兒孫及家從對彭程我有些不放心。但一定要記得,彭程受多大苦無所謂,一定不要讓他死了。否則,你們全家會爲他陪葬。除非…”
“除非什麼?”宋富貴似乎看到了希望。
“除非彭程心甘情願地解除這個婚約,如果這樣,你再把他交予我手中便是。”獵人依然面無表情。
“這個我知道了,放心、放心吧。”宋富貴急忙說道。
“但是你一定記住是心甘情願!”獵人說話的時候,語氣堅決,尤其“心甘情願”這幾個字說得非常重。
“是,是,記下了”宋富貴點頭稱是。
宋富貴自是知道獵人的能力,白送和宋虎就是例子,宋虎在本地沒人敢惹,可是在獵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可見獵人有多厲害。想到這裡急忙說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我們宋家懂得報恩!”
“那就好!告辭!”說完大踏步地走出客廳來到院子。
宋富貴還沒有來的及說什麼,見獵人和那小丫頭已經向外走去。他急忙招呼着家丁相送。到了院中,宋富貴看看那隻狗,便說道:“這隻獵狗你不帶走嗎?”
“哦,忘了告訴你了,這隻獵狗讓它跟着彭程,萬不可把這隻獵狗趕出去,否則,宋家也將大禍臨頭”,獵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回過頭來又把彭程叫到身邊囑咐了幾句,二人說話聲音極低,只有他二人聽得見。最後兩句彭程沒有弄懂這句話的意思,“人活一世,少有日久天長的真情,孤獨纔是人生的常態。”但是把這句話還是牢牢地記在心裡。
彭程是否知道獵人要離自己而去,請看下一章《起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