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趙昺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心裡卻是一陣的慶幸與失望,慶幸的是眼前的上官清漪不是她,而失望的是眼前的人是上官清漪卻不是她。趙昺也搞不清楚自己爲何會有這麼矛盾的心裡,只得淡淡的說道:“平身吧。”
嶽定北這時走進亭子,將吳有才的屍體和頭顱都扔了出去,然後轉身對趙昺說道:“皇上,吳有才是吳有德的弟弟,如今朝廷剛組建,您不能承擔這樣的惡名,還是讓末將來背吧。”
趙昺這才覺得自己剛纔實在是太沖動了,完全沒有考慮後果。感激的看了嶽定北一眼,正要說些感激的話語。上官清漪卻冷冷的說道:“你是跟皇上一起的,你背與皇上背有什麼區別?”
嶽定北皺了皺眉,對上官清漪說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上官清漪再次對着趙昺跪倒在地,緩緩說道:“皇上若能信得過民女,這件事情就交給民女來辦,民女不僅能幫您平息這件事情,還能幫您獲得意外的收穫。”
趙昺看着上官清漪,上官清漪也望着趙昺,這一刻趙昺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懵懂的年代,第一次與她見面也是這樣的對視。相同的場景,可卻物是人非。時過境遷,趙昺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絲火花,有的只有無盡的憂傷;上官清漪的眼中卻還和當初的她一樣,充滿着自信與平靜。
趙昺不禁擡起頭望向亭子外的星空,心裡卻充滿着憤怒:老天!你既然將我安置此處,來尋找那個遺失千年的使命。爲何輾轉千年,還要將這張臉安排在自己的面前?難道前世被她傷的還不夠深?難道你讓我來此就是讓我那脆弱的心在受一次傷害嗎?
上官清漪見趙昺不理自己,只是拄着那把漆黑的大刀,仰着頭望着漆黑的夜空,可是她剛纔卻從與趙昺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絲的悲傷,難道小皇帝殺個人就這麼的傷心?於是再次恭敬的對趙昺說道:“皇上,您只要借幾個士兵給民女,今夜我就能解決這件事情。”
趙昺低頭,已是滿臉淚水,再次看了一眼上官清漪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卻轉身對嶽定北說道:“你安排幾個人給她,一切按照她說的辦!”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上官清漪莫名其妙的望着趙昺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站起身疑惑的看向嶽定北,嶽定北卻也是一臉茫然,小皇帝現在的所作所爲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有時睿智如神,有時卻又衝動如魔。嶽定北搖了搖頭,轉身對上官清漪說道:“上官姑娘,你要幾個人?”
“十個人就夠了,要長的普通點,看上去跟百姓一樣就行。”
“好!我這就去軍營給你安排。”嶽定北說完轉身就走,他沒有問上官清漪打算怎麼做,既然她不願說,嶽定北也就沒問,因爲這是趙昺的命令,身爲軍人,從來都是以服從爲第一要義!
趙昺沒有去叫慕容姐妹,就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皇宮。嶽定北的親兵已經將霹靂彈運到了麗正門內的軍器庫中,見趙昺回來,上來跟趙昺覆了命便匆匆的離開了。趙昺讓李明成將皇宮內的太監、宮女全部找來,便一頭扎進軍器庫,整夜沒有再出來。
慕容姐妹回來後去軍器庫找趙昺,催他回寢宮休息,可趙昺卻將她們趕了出去,繼續着他的“拆彈事業”,彷彿只有這樣不停的忙碌,才能讓趙昺將曾經的傷懷忘卻。
一夜的時間就在趙昺的拆彈事業中過去,第二天一早,嶽定北就匆匆的趕到皇宮,在一堆霹靂彈中找到全身漆黑,滿眼通紅的趙昺。
嶽定北滿臉詫異的看着趙昺,關切的說道:“皇上,這些事情您交代下去,讓他們做就行了,何必要自己動手。您現在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這樣熬夜。”
趙昺知道嶽定北是爲自己好,對於他的不敬也沒有在意,只是淡淡的說道:“他們做朕不放心,你這大清早來找朕,是吳家的事情解決了?”
提到吳家的事情,嶽定北興奮的說道:“皇上,這上官清漪真不簡單,一夜之間就將吳家給徹底解決了。”
“徹底解決?她將吳家全殺了?”趙昺疑惑的問道。
嶽定北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趙昺忽然感覺一陣的發冷,腦海中再次浮現上官清漪那張絕美的臉,可卻再也無法將其與心底深處的那張臉重疊在一起。
“她……她是如何做的?”趙昺的聲音也充滿着寒意。
嶽定北見趙昺好像全身都在發抖,實在是有些不解,小皇帝從崖山到現在應該已經殺了不少人了,怎麼現在只是聽到上官清漪將吳家給殺了,就害怕成這樣?嶽定北也沒細問,只是恭敬的說道:“皇上,上官姑娘就在宮門口,要不末將她叫進來,讓她當面跟您說吧。”
趙昺卻像見到鬼一樣,拼命的一邊搖頭一邊擺手,驚顫着說道:“不……不用了,你就幫朕去問一下她就行了。”
嶽定北見趙昺反應如此激烈,心裡更是驚詫,實在是想不通從崖山之戰後變得英明神武的小皇帝爲何會如此表現,可此前已經見識過趙昺從一個膽小懦弱的小屁孩變成縱橫沙場、勇猛無敵的真龍,所以此刻嶽定北雖然想不通,但也沒有多問,只是應了一聲便匆匆的向宮外走去。
趙昺低頭看了看,只見自己從頭到腳都是一片漆黑,而且門外天色已大亮,於是交代宮女太監們繼續“拆彈”,便匆匆往勤政殿趕去。
來到勤政殿,見慕容姐妹並沒有在殿內睡覺,兩人都守在大殿門口,大概是太累了,此時兩人就坐在地上背對背的靠在一起睡着了。
趙昺看着這對嬌豔的姐妹花,有些感動,也有些無奈。
大概感覺到面前有人,慕容桃率先醒了過來,見到趙昺回來,她興奮的一下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