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昺話音剛落,嶽定北忽然急匆匆從後面的人流中擠了上來,衝周和打了個招呼便小聲對趙昺說道:“皇上,元朝派呂文煥爲使臣要來臨安與您和談。”
“和談?”趙昺不可思議的望着嶽定北,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
嶽定北點了點頭,繼續小聲說道:“皇上,末將開始聽我們派在臨安外圍的斥候說,他們在臨安城北五十里處攔下一隊元朝車隊,帶頭之人正是大漢奸呂文煥時,末將也不相信。於是末將隨着那名斥候隊長一起出城,親眼見到了呂文煥,據他所說,他是受元朝皇帝所託,帶着文天祥、謝太皇太后以及俞修容來與您商量交換回他們的大將阿術的。”
聽完嶽定北的敘述,趙昺心裡的驚訝之情更加的濃了,現在趙昺雖然經過幾場大勝,實力已經今非昔比。可即便如此,僅有臨安一地的趙昺對於元朝來說,不過是大象腳邊的螞蟻而已,若是大象願意,隨時可以來上那麼一腳,趙昺這個苟延殘喘的大宋也就真正的壽終正寢了。可爲何元朝在這個時候還來跟自己和談呢?而且看樣子忽必烈還願意花大血本一下子用三個人僅僅換一個人回去?
“皇上,元朝這是想讓我們大宋內部自己亂起來,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險惡用心不得不防啊!”由於嶽定北帶來的親衛已經將趙昺他們團團圍住,是以周和才改了稱呼,面帶憂色的說道。
趙昺點了點頭,其實不用周和解釋,趙昺已經想通了忽必烈的計謀。元朝這次使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因爲文天祥拒不投降,忽必烈留之無用,殺了又怕留下罵名,索性將其送回,以此換回元朝大將阿術,更難得他們還附帶着把趙昺的生母俞修容和祖母謝道清給一起送了回來,表面上看別人都會大讚忽必烈此舉不僅愛護屬下,而且心胸廣闊。
但若細細品味,就會發現忽必烈此計之歹毒,趙昺身邊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楊太后,而忽必烈現在將趙昺的親生母親俞修容給送回來,按理應該要封俞修容爲太后,可如此一來,大宋朝就有了兩個太后,在加上還有一個謝太皇太后,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更何況是這些長期在權利巔峰摸爬滾打的政治女性,日後趙昺的日子有多精彩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元朝此舉是不想大動干戈,讓大宋內部自己先亂,好到時撿個便宜。可這也給了趙昺難得的喘息之機,只要在給趙昺些時間,將底下的兵訓練成軍,屆時就是忽必烈後悔之日!
思慮至此,趙昺忽然微笑着對周和說道:“周愛卿莫憂,忽必烈既然如此大方,我們也不好負了他的好意。既然他們的使臣已經到了咱們的地界,我們也得做出大國應有的姿態,就有勞周愛卿帶人出城去迎一迎。”趙昺說完忽然又小聲對周和與嶽定北交代了幾句,周和與嶽定北各自點了點頭轉身向北而去。
看着周和、嶽定北消失在人羣中,趙昺轉身對趙牡丹說道:“牡丹,麻煩你去趟皇宮,通知楊太后去北門迎接謝太皇太后!”
“奴婢遵旨!”趙牡丹說完擠過人羣向南行去。
“皇上,那我們不回宮了?”慕容桃問道。
趙昺搖了搖頭,微笑着說道:“不去皇宮了,我們現在去北門搭個戲臺子,等會我們一起演場戲給元朝使臣看看。”
“演戲?我可不會演。”慕容杏撇着嘴說道。
“不用你真的去演,到時配合朕就行了,不過現在有些道具需要你去幫朕準備下。”
“什麼道具?”
趙昺對慕容杏招了招手,慕容杏只好彎下腰,趙昺在慕容杏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慕容杏聽完驚訝的看了趙昺一眼,但是她什麼也沒說,便帶着趙玫瑰等女侍衛轉身離去。
“皇上,您讓小杏子幹嘛去了?”慕容桃眨了眨她那美麗的大眼睛,不解的問道。
“呵呵,到時你就知道了。”趙昺笑着說道,說完還饒有興致的在御街逛了一大圈,才意猶未盡的轉道向軍營而去。
呂文煥帶着文天祥、謝道清、俞修容還有數百名侍衛隨着周和緩緩的向臨安北門行進,雖然路上呂文煥多次主動找周和說話,想借機瞭解下臨安的情況,可週和除了見面時說了句:“奉我大宋皇帝聖諭,召元朝使臣呂文煥進城!”便一直板着張臉,任憑呂文煥如何旁敲側擊周和始終不在言語。呂文煥自討了個沒趣,只好悻悻的跟在周和的身後。不過呂文煥默默的觀察了下週和帶來的宋朝士兵,只見這些士兵穿着各種顏色的破爛軍服,一個個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的樣子。
還沒走到十里路,這些宋朝士兵就不停的喊累,有些就乾脆躺到地上不願再趕路,周和無奈,只好下令就地休息一刻鐘在出發。
呂文煥鄙夷的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宋朝士兵,趕到周和身邊拱手說道:“周大人,怎麼忽然就停下了?”
周和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呂文煥,不耐煩的說道:“呂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們的士兵從臨安城趕過來,中間都沒有休息就又往回趕,大家都累了,現在休息片刻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的,應該的。”呂文煥訕訕的說道,心裡卻充滿了疑惑:“就這樣的軍隊也能打敗阿術的大軍?”
此時在隊伍中央被元軍團團圍住的文天祥也驚訝的看着這一切,他很想問問周和,臨安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宋的士兵現在爲何會這個樣子,可無奈他現在還是元朝的俘虜,無法自由的行動。而文天祥身後坐在馬車裡的謝道清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心裡卻更加堅定了要完成忽必烈交代的事情!
五十里的路,在宋軍的走走停停下,硬是走了半天才來到臨安城的北門,可北門外的情形卻又讓呂文煥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