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惶恐

當風起雲長時,在岸上欣賞敵人在水中掙扎,是人生中值得快樂的事。——盧克萊修(古羅馬哲學家、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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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科索加一邊扣動着扳機,一邊怒吼着向側面的牆壁移動,手中的M9半自動手槍幾乎被他當成了自動型號的手槍,毫無規律可言的射向那房門處,竟然有把對面俄羅斯人壓制住的意思。

但愛德華卻眉頭緊皺,一同朝着房門射了幾槍,彎着腰快速來到科索加身旁,低聲怒吼道:“你想要幹什麼?啊?就這麼衝上去爲你的兄弟報仇?!”

“他們殺了托爾斯!哦,上帝!”

科索加還稍有些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悲痛,他痛哭流涕的看了眼愛德華,帶着滿腔的怒火,扭頭就把手槍彈匣裡面所剩無幾的子彈胡亂射出去。

他低聲哭訴着:“上帝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死了!”

“放心吧,我會替他報仇的!”愛德華拍拍科索加的後腦勺,快速的將手中的M9手槍換好彈匣,緩緩貼着牆壁就向房門處走去,並且給正躲在沙發後面架起衝鋒槍的塔裡克做了一個手勢。

他決定要冒險一回。

托爾斯雖然加入這個黑幫沒有多長時間,但是卻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傢伙。作爲幫派老大,沒有任何比自己的弟兄在自己面前被打死,來的更傷痛的了!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人沒了,那可就真沒了!

塔裡克悄然打了個手勢,突然在沙發後面猛然站起來,手中的PP-90M1衝鋒槍猛的扣動扳機,將一發發子彈掃進側廳之內:“狗孃養的俄羅斯人!親資本主義爸爸的屁股吧!”

咆哮着的衝鋒槍完全無愧於火力輸出這一概念,一串金屬風暴直接就將房門打的木屑橫飛,露出一個個拇指般大小的彈孔。

“啊哈!”塔裡克正興奮的掃射着,不過手中的衝鋒槍卻猛然發出難聽的“咔咔”聲,頓時讓他興奮的神情一頓,立刻屈膝重新趴回沙發後面,嘴中還大聲的喊着:“彈藥!給我彈藥!”

不過,他卻在懷裡掏出一個筒形彈匣,擰開衝鋒槍的按鈕,快速的安裝着。

這對於他來說,其實就是一個之前和愛德華安排好的小計謀罷了!不過,托爾斯的死,確實是出乎大家的意料,雖然有心理準備,肯定會有人死,但托爾斯死的簡直就是不明不白!

“自由開火!自由開火!”

隨着塔裡克手中衝鋒槍的啞火,對面側廳裡面立刻傳出幾聲俄語,其中還夾雜着英語,隨後就是一陣由AK-47所發出的彈幕,籠罩了整個客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數道火舌就在房門內側不遠出現,帶着狂暴的轟鳴,舔食着原本就破爛不堪的房門,不到幾秒鐘,那洶涌的子彈就將整個木質的房門撕得粉碎,化爲木屑被氣流衝進客廳之中,加上擊起的塵土,頓時讓本就昏暗的客廳一陣狼煙滾滾。

愛德華緊緊貼着背後的牆壁,使勁嚥了幾口唾液,緊張的看着房門處,生怕有俄羅斯人衝進客廳,而那時候他們只需要扣動手裡的扳機,就能將他們全部擊殺。

在沒有衝鋒槍火力支援的時候,任何小小的失誤,都能要了他們的命。

而他們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就算是AK-47的火力猶如巨浪,將藏在沙發或餐桌後面的他們打的不敢露頭,但是卻只是伸出手,握着M9朝着房門地方時不時開兩槍,造成一種還在抵抗但卻支撐不住的假象。

“來吧,親愛的!”

愛德華右手緊捏槍柄,左手則在腰帶上拽出對講機,蠕動着喉嚨,讓自己的聲音隱藏在槍械的轟鳴下:“埃米,你們準備的怎麼樣?”

“隨時能給這羣雜種的屁股狠狠一下!”

埃米的聲音在對講機裡傳出來,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愛德華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怒意。雖然打死了一個來犯的俄羅斯人,但是托爾斯的死,還是刺激到了不少人。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埃米惡狠狠的詛咒道:“沒人能在我們的地盤上,這麼猖狂!”他握緊手裡的衝鋒槍,看着空蕩蕩的樓梯間,擺擺手,身後三個拿着溫切斯特1887霰彈槍的弟兄立刻快步衝了過去。

“拉開距離!這麼近你們想死嗎?!”

埃米左手狠狠地向一邊扇動,示意前面三個人和自己的距離實在是有些危險。這種類似於巷戰的方式,人數密集反而是最大的累贅,相反,人數較少而分散,反而是一種不錯的隊形。

四個人靜悄悄的沿着樓梯向下,剩下的則是留在二樓的房間內,悄悄地埋伏着一切敢上來的俄羅斯人!爛尾樓內空餘的房間不少,其中還沒把牆建造起來的則更多。

平時這裡是雜七雜八的倉庫甚至是臨時廁所,但現在,則是理想的伏擊地點!

“樓梯沒事!”

“樓下也沒人!”

“拐角那發現俄羅斯人!”

三個人快速下樓,手中的霰彈槍一直瞄準着可能出現敵人的方向,手指放在扳機上,如果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友軍,可能也會因爲高度的緊張而產生誤傷!

可是,怎麼會有友軍?每個人心裡都明白,面前出現的人影,除了敵人,就是敵人!

整個爛尾樓都有槍械轟鳴的聲音,尤其是AK-47的那種如同巨獸般的怒吼,更是震耳欲聾,就算是稍稍提高話語的音量,也無法在這種聲音中傳遞的很遠。

不過也足夠了!

埃米手中的PP-90M1衝鋒槍突然也開始了咆哮,對準前面的拐角處就一連串子彈射過去,身側三名弟兄快速的越過他,將霰彈槍抵在肩頭,緊張的瞄準着拐角處。

因爲敵人就在前面拐角後面!

“上他們這羣狗孃養的!”三個弟兄手中拿着溫切斯特1887,想也不想的快身移動,剛過拐角就扣動了扳機,帶着沉悶的轟鳴瞬間將霰彈的碎片佈滿整個走廊。

“躲避!”

走廊內是兩個頭戴黑色面罩的俄羅斯人,眼睜睜的看着那三個弟兄一個跟着一個朝着走廊噴射霰彈,卻無可奈何,只能快速的在地上翻着身子,尋找一切可能能遮擋身體的地方。

溫切斯特1887的霰彈在某些地方,甚至是用來狩獵大象。五米內就算是大象都挨不了幾下,更何況在這不足十米的走廊內,兩個身體薄弱的人類呢?恐怕是隻要捱上一下,半個身子都會被轟碎掉!

而這,就是愛德華之前的積分,將幫派主要武器全部換爲溫切斯特1887的原因!

霰彈槍。

永遠的暴力!永遠的實用!永遠的血腥!就算是落後幾乎一個多世紀的槓桿式溫切斯特1887,也同樣叫做霰彈槍,無愧於霰彈槍的名號!

“壓垮他們!”

埃米狠狠扣動着手中的PP-90M1,劇烈的火舌伴隨着身邊沉悶的怒吼,甚至是將整個走廊都籠罩在槍林彈雨之下,打的那兩個俄羅斯人絲毫不敢亂動,並且開火還擊。

“咔咔咔…”

肩膀上傳來的後坐力讓埃米感到興奮,兇猛的火力壓制對方更讓他那顆躁動的心蠢蠢欲動,但隨之而來的,就是筒形彈匣中快速下降的彈藥數。雖然衝鋒槍火力猛,但是耗費彈藥更猛!

“媽的!”

埃米大聲的怒罵一聲,身子快速的向拐角處扭回去,容不得他多想,因爲俄羅斯人的反擊幾乎是瞬間就到了。

飛速的子彈就是緊跟着他的腳而來,對面走廊上原本被壓制着的AK-47,瞬間開始了反擊,兩道火舌在走廊中一左一右,狠狠地將拐角牆壁上打的水泥塵土亂飛。

“他們是正規軍嗎?頭!”埃米身邊的一個弟兄嚥了口吐沫,後背緊靠着牆壁,耳邊AK-47的轟鳴震動着他的內心,讓他充滿了惶恐:“爲什麼我們要和這些傢伙作對?”他搖搖埃米的肩膀,急促的道:“埃米老大,我們逃吧!”

“逃?”埃米驚訝的扭頭看着說出這話的弟兄,瞪大了眼睛,帶着絲絲的不可置信:“你竟然要說這個?難道你忘了愛德華老大給我們的恩惠了嗎?”

埃米快速的將手中的衝鋒槍上着彈藥,臉上帶着複雜,他的聲音低沉:“你忘記了我們曾經是怎樣的生活了嗎?”他擰開筒形彈匣前端的按鈕,將新的安裝進卡槽之中,帶着勉強的笑:“曾經那是怎樣的生活,而現在又是怎樣的生活…”

“不不,怎麼會…”那個人悄悄向後退了一步,卻緊靠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上,他使勁搖頭:“我們完全能和愛德華老大一塊走的,我們根本就打不過那羣俄羅斯人!”

“你怎麼知道?”

感覺到拐角處AK-47所組成的金屬風暴稍稍弱了一點,埃米狠狠地拉動保險,將上半身透出牆壁,對準之前記憶中的一個俄羅斯人方位就扣動了扳機,伴隨着槍體地震動,他幾乎是瘋狂怒吼:“我們沒有後路可以走!”

“真是可笑啊!”

他扭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猶豫的弟兄,手中的衝鋒槍繼續打個不停,但他卻咧開嘴露出滿口的白牙,以及深深地不屑:“你們就如同下水道中的臭蟲,就算接受教育,永遠也無法成爲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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