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寒的夜幕下,熱鬧一天的韋家內城此時瀰漫着一層詭異的氣息,幽深的石室內,一道嘆息久久迴盪。
“父親,難道眼睜睜看着那血魂之法就此離去嗎!”韋輝坐在一端,急躁的一經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惡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冷冷地喝問道。
“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急於出手,失去哪一樣我都不捨!”沉默多時的韋子君緩緩擡起頭來,冷冷地瞥了眼急躁的韋輝,不含絲毫情感迴應着。
此時的韋家父子座於石室裡已近兩個時辰,但,始終都未能拿出一個抉擇,這上古母玉涉及到上古時期的東西,價值豈能小之,那韋子君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而這血魂之法更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爲了這東西自己幾乎耗盡了所有的時間,爲的便已一睹那血魂風采,藉助這等兇物另得韋家成長爲這片世界的霸主。
可事與願違,偏偏出現了這個少年,讓自己割捨其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又怎能不叫韋子君心急如焚。
“哼!熊掌我要,魚我也要!和我鬥,你還弱了點!”沉默片刻,韋子君突然站起身,凌厲的氣息猛然從體內擴散出,驚得這片天地能量一陣亂竄。
“父親,有魄力!走,咱們父子難道還鬥不過他一個神王弱者!”韋輝身體一震,被那股擴散的氣息逼得身體直往椅背上撞,大手一揮,極度興奮地拍着桌子,稱讚着。
“春宵一刻值千金!還是去洞房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了,去吧,別讓呂家大小姐等得太久了,挑了咱們韋家的禮數!”可就在韋輝興奮勁還未散去,韋子君冷冷地說着,話語中帶着一種不容任何人抗擊的威嚴。
“父親”韋輝欲要辯解什麼,可韋子君揮了揮手,冷冷的眼眸望來,硬生生將那韋輝嚇得吞了回去。
“我就不信,以我韋家的實力留不住你!哼,走着瞧!”幽深的夜空下,韋子君吐出一聲冷喝,身體突然消失在半空中。
而這時,外城內的某個客棧裡。
艾思宇一經緊閉雙眼,沉識凝練,身旁的小諾頂着撐得滾圓的肚皮在牀上來回翻滾着,可那雙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其中滿是疑惑。
“思宇,走吧,這次我總感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韋家不會那麼守信用的,就算咱們弄到手母玉,也把血魂之法交了出去,他們也不會放過咱們的!”小眼睛一翻,臉上多出一絲凝重,快速爬到艾思宇大腿旁,拍了拍。
可,艾思宇依舊緊閉雙眸,未有絲毫迴應,消瘦的身體表面依舊縈繞一層淡淡的能量,並未因爲小諾的幾句話而有所改變。
沉默許久,周遭能量突然跳動,那雙緊閉的雙眸豁然睜開,隨後漫於周身的清流好似迴流的江水一般倒流回混沌海。
“老前輩既然來了,就出來吧,咱們早作打算!”雙眼睜開,如炬的目光透着幽遠的深邃停留在前方的一處空間。
“嗯,不錯,很敏銳的靈識感知力嘛!”艾思宇話語剛剛落下,那處空間一陣波動,還未等顯現出人影,便傳來一聲讚許。
“老前輩過獎了!”跳下牀榻,消瘦的身體直了直,筆挺地站在木桌前,看着那處空間的人影慢慢顯現,不是那韋子君還會是誰。
“少年,說一下你的要求吧!”韋子君也不再拖沓,剛從空間中顯現,便跨步上前,選了一個座椅坐下,而後輕鬆地問着。
“我沒有什麼條件,只需要上古母玉,這東西對我有一定的作用,若是前輩對這東西不捨,半年之內,使用完畢,定會完璧歸趙!”手握瓷壺,斟出一杯香茶,一股柔和之力運握與手中,將那杯香茶憑空移了過去,端放在韋子君身前。
看着少年如此淡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韋子君一時間面容緊了緊,哪裡會料到這個不過二十幾歲的少年竟會有着這般恐怖的定力,好似那些老僧入定一般古井無波,並未因爲自己一個天階強者有所改變。
“也好,把血魂之法就給我吧!”韋子君挑了挑眉,很是輕鬆地說着,指尖能量波動,早已將三塊上古母玉橫於半空。
尺許長的玉片透着濃郁的聖潔毫芒,橫於半空中一陣波動,欲要向艾思宇移去,卻被韋子君釋放出的修神之力攔了回去。
艾思宇心頭一驚,對這上古母玉更是刮目相看,這東西看似平淡無奇,卻透着異常詭異的靈性,能感知到自己空間幻斂中有着同類,向自己這邊主動移來。
“老前輩這般交易未免有些操之過急,還是晚輩出一個注意吧!對你對我都有好處!”韋子君這般急躁地交易,目的很是明顯,無非是想兩樣都要罷了。
“哦,你說說看!”艾思宇這般提議反駁,倒是另那韋子君一時愕然,哪裡會想到這少年竟有着如此心性,早已料到自己的的目的。
“還是勞煩韋輝兄弟一次了,我們兩人帶着這兩件東西離開這裡,選一處安全的地點再做交易,那樣你我都會收到最大的好處!”輕聲解釋着,而後抓起桌子上的一杯香茶,抿了一小口。
“當然,也許你們不會相信我,忌憚我空間幻斂裡的天階血傀,但,韋輝兄弟也可以帶上同樣等級的傀儡嘛,這樣不就互惠互利了嗎!”吞嚥下口中的香茶,進一步解釋着。
那韋子君面色一時微變,眼皮跳了跳,心頭早已殺意翻涌,這少年竟會這般謹慎,若是自己跟丟了兩人,那時恐怕不想公平交易都不行了!
“哈哈,少年,你也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兒此時正值洞房之時,有些不便,要不,老頭子陪你去一趟如何,帶你認爲安全之地時我們在交易,如何!”擡了擡低着的頭,眼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黠芒,臉上依舊滿是笑意,還是那個與世無爭,以笑待人的韋子君。
“爹,我不急於一時,男女之事豈能耽誤了正事!”
可就在韋子君話語剛剛落下,還未等艾思宇做出迴應,房門突然撞開,韋輝急急蹌蹌地闖了進來。
“韋兄弟這麼認爲再好不過了,哎,一看就是做大事者,不爲男女之事所羈絆!”艾思宇很是讚許地迴應着,遮掩在茶杯後的嘴強忍着笑,勉強將那口香茶吞下。
心頭一時呢喃:“媽的,你也太彪了!”
韋子君看了眼急功好進的韋輝,強忍着心頭的殺意,眼眸中險些噴出怒火,但,話已說出又不好再收回。
“也好,既然我兒有這般悟性,那你們兩個年輕人就走一趟吧,一起以和爲貴,不可因爲以前的一些小事而大動干戈,傷了和氣!”韋子君話鋒急轉,很是妥善地掩蓋了心底的醜態,一句輕描淡寫,竟將以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劃分成了小事,殺兒之仇竟也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着韋子君那副笑裡藏刀的面容,艾思宇心頭一冷在,這人爲了實力幾乎什麼都可以拋棄,着實叫人心底一寒,劇增些許懼怕。
“輝兒,這個天階高級血體帶上吧,雖不及艾家小兄弟那隻天階血傀,可以足夠你玩耍的了,以後它就跟你了,好生照顧着!”指尖輕彈,一道同樣周身散發着血色能量的軀體出現在地面上,只不過是天階的血體罷了。
“該死的老東西!”那血體一經顯現,艾思宇心頭一驚,心底不由得一聲咒罵,這哪裡是什麼天階的血體,縱觀能量這傢伙生前的實力恐怕早已達到那逆天之境,與自己的那隻血傀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見到這隻血體,韋輝眼眸中頓時閃現一絲異芒,聽到父親着重所說的【好生照顧】幾個字,心裡更是捅開了一扇窗,嘴角多出一絲陰險的弧度,向父親點了點頭。
“走吧,希望韋前輩遵守諾言不要再加派強者尾隨,晚輩也是一時所需,若是日後用完定會歸還!”艾思宇抱了抱拳,客氣地迴應着,可心底早已將這個老狐狸問候了十幾代。
韋子君又交代了些許關於血魂之法的事情,如何辨別真僞之類的,方頗有含義地拍了拍韋輝的肩頭:“辛苦你了兒子,速去速回!”
“還請父親大人放心,交易完後,定會急速趕回,不會叫父親大人失望的!”韋輝微微低頭,抱拳迴應了一句,可雙拳落下的那一刻,右手不留痕跡地拍了拍小腹。
而後隨着艾思宇衝了出去,背脊羽翼舒展,化作兩道弧度離開這座城市。
獨自留在房間裡的韋子君看着着兩道流光一閃而逝,回想着剛剛韋輝那個動作,心頭頓時一喜,微笑着點了點頭:“好小子,看來你是早有準備啊,好,虎父無犬子,給我統統拿回來!”
語罷,計算這裡兩人移出的距離,體內氣息一陣變化,原本的天階強者氣息瞬間內斂,只見能量波動,撥開一片空間,可身體還未跳進去,一道焦急的聲音便已傳來。
“族長!呂家大小姐不知被誰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