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娓一路隨着黑刀的腳步聲來到了分叉口,一邊是普通的通道,一邊卻是隻有半人高的暗道。
黑刀嗖然從暗道口竄了進去,季雨娓眉頭緊蹙,站在暗道口前凝視着,隱隱有一種感覺告訴她,這裡面藏着什麼,但也有一種不安絲絲縷縷地油然而生。
她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蹲下身,從暗道口爬了進去。
穆赫停好了車,見都蒙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便拿出繩子系在都蒙頸圈上,摸摸它的頭道:“別想亂跑。”
都蒙見沒識破了詭計,只好低着頭,乖乖跟着穆赫下了車。
不遠處就是清水街的下水道井口,穆赫牽着都蒙大步邁去,卻只見陌可樂一人站在井邊,緊張地朝裡探望着。
“陌可樂,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季警官呢?”穆赫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陌可樂擡起頭見是穆赫,便眉開眼笑道:“穆醫生!你怎麼也來啦?是來找我們季姐的?她剛剛下去搜查了,一會兒就上來。”
“下去搜查?她一個人?”穆赫眸色一沉。
這個丫頭,都說了不要衝在前面,還是這麼不聽話,這麼魯莽就衝上去了!
“不不,還有阿寬和週週他們呢!別擔心,他們很快就上來的,穆醫生,不如我們到那邊的咖啡店喝杯咖啡坐着等他們?”陌可樂擠眉弄眼地朝穆赫露出花癡般的笑容。
穆赫眸色疏淡地看看她,淡淡一笑道:“你喜歡都蒙嗎?”
陌可樂這纔將目光投向那無精打采的都蒙,欣喜地點點頭道:“嗯!我最喜歡狗狗了呢!我以前啊,也養了一隻金毛,那隻金毛呢……”
穆赫顯然對她的話題並不感興趣,一臉漠然地將都蒙的繩子塞進她手裡道:“那正好,你幫我看着都蒙,我下去找你們季警官。”
“啊?”陌可樂傻眼道。
穆赫隨即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蹲下身朝下水道口裡仔細觀察了一番,撩起袖子,小心翼翼地順着鐵梯爬了下去。
“哎,那個……就這麼走了啊……”沒等陌可樂反應過來,穆赫就已經消失在了那漆黑的洞口裡,她低頭怔怔望着同樣也一臉茫然的都蒙,“我成了看狗的了?好吧……那你要不要陪我去喝杯咖啡?”
都蒙搖搖尾巴,舔了舔舌頭。
陌可樂便牽着它朝咖啡店走去,誰知,剛走到咖啡店門口,一個扎着馬尾身着白色t恤牛仔褲的年輕女生從店裡走出,都蒙看着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狂躁地向後扯着繩子。
“你幹嘛?都蒙!不是說好了陪我喝杯咖啡嗎?”陌可樂使勁拽着它往店裡拖。
“汪汪!”都蒙突然大聲嚎叫道。
店裡的服務員慌忙走出,對陌可樂說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裡不能帶寵物入店。”
趁着陌可樂一愣神,都蒙猛地一揚頭,繩子從她手中滑落,它頭也不回地朝剛纔的下水道口奔去。
“哎!都蒙!回來!你去哪兒?”陌可樂驚慌失措地轉身追去。
都蒙徑直跑到下水道口,在洞口旁繞了一圈,鼻子仔細嗅了嗅,隨即朝另一條小巷子奔去。
陌可樂氣喘吁吁地趕到下水道旁時,早已不見它的蹤影。
穆赫拿着手機電筒照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走着,時不時竄過的老鼠並未將他嚇到,此刻,他一心只想快點找到季雨娓,不知爲什麼,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可千萬不要有事!
踏過水坑,他來到了第一個分叉口,聞到右邊洞口飄來的陣陣腐臭味,他毅然選擇了走右邊。
電筒的光束朝洞口射去,隨着每走一步的晃動,漆黑而潮溼的地面隱隱掠過什麼障礙物。
穆赫將光束固定照向那團黑影,放慢了腳步朝它走去,目光微斂,仔細一看,發現是兩具屍體!
他心裡一緊,快步跑上前,用電筒湊近那兩具屍體,赫然發現竟然是阿寬和週週!
他慌忙蹲下身,伸手在兩人鼻前碰了碰,發現他們還有呼吸,只是兩人的頭部都在流血,從受傷的角度來看,應該是有人從他們背後用硬物襲擊了他們。
糟了!季雨娓呢?
一種無名的惶恐像利爪一般緊緊拽住了他的胸口,突然覺得心中一窒,喘不過氣來。
穆赫站起身來,迅速巡視了四周,發現並沒有她的蹤跡,而前方又是一個拐角處,他強壓着內心不安的涌動,告誡自己要鎮定。
既然她沒有躺在這裡,而附近也沒有見到其他的血跡,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她幸運地逃脫了,另一種,則是……她被人擄走了。
穆赫望着前方漆黑一片的洞口,攥緊了拳頭,當機立斷地快步朝前走去。
此刻,季雨娓已經從低矮的暗道口裡爬了過去,這裡別有一番洞天,像是一個空曠的圓弧形的防空洞般,地面沒有水跡,她顧不得拍掉身上的泥土,拿起手機電筒朝前照去,只見不遠處一雙幽藍的玻璃眸閃動着光芒。
“黑刀?”她試探地喚了一聲,這聲音迅速在洞裡迴盪開來,空靈的回聲隱隱有種陰森的感覺。
見它沒有迴應,季雨娓便將電筒光束射向那雙玻璃眸處,那漆黑的身影靜靜站在光圈裡,眯着眼看着她,尾巴微微搖晃着。
季雨娓鬆了口氣,向它走去,學着穆赫的說法輕聲道:“別害怕,黑刀,我不會傷害你的,聽話,乖……”
當她距離黑刀只有一米遠時,她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撫摸它的頭,聲音顫抖道:“黑刀……來,聽話,我不會傷害你的……”
黑刀耳朵動了動,雙眸銳光一閃,忽的轉身朝暗處跑去。
“黑刀!別跑!”
季雨娓心急地邁開步子想要追上前,不料腳底絆着一塊障礙物,重心不穩全身朝前撲去,“嘭!”
她被摔了個五體投地,右手似乎抓在了一塊軟綿綿溼漉漉的物體上,感覺又像是什麼動物的肢體。
莫非又是死老鼠?
她迅速拿過手機電筒照去,只見光圈裡,自己的右手正按在一顆血肉迷糊的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