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身處外面的艾琳和穆赫在劇烈的顛簸中,並未感覺到她的敲響。
季雨娓失落地坐下,瞅見一旁的白色薩摩耶正憨厚地朝她微笑着,那跟狐狸一般的大尾巴正歡快地搖晃着。
“哦,小可憐,你叫什麼呢?”季雨娓的心都被它那張毛絨絨的笑臉給萌化了,伸手撫摸着它露出縫隙的大鼻孔,“你是美女還是帥哥呢?是美女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帥哥呢!它叫蠢萌,不,是帥帥的都蒙!阿拉斯加呢!回頭我介紹你認識啊!”
薩摩耶彷彿聽懂了似的,用鼻孔蹭蹭她的指尖,微笑望她。
還是想想正事吧,雖然很不情願,但,杜柏害怕的究竟是什麼呢?
季雨娓靠在車廂裡,思索着。
突然,車停了下來。
季雨娓警覺地坐起,躲在薩摩耶的籠子背後,小心翼翼地望車廂門望去。
不一會兒,車門開了,她看見兩個人影爬上了車廂。
車廂外一片昏暗,看樣子已是夜晚,藉着皎潔的月光,依稀可見那不像是人影!
它們雖然有着人的身體,但頭部竟然是狗頭!
這不禁讓她想到了埃及神話中的亡靈保護神阿努比斯!
它們將一個又一個狗籠搬下了車,季雨娓的心漸漸揪緊,馬上就要暴露目標了,是不是應該主動出來跟它們打個招呼?它們會說人話不?
這時,只剩她面前那最後一個狗籠,它們走上前來,一把將其抱起,另一個狗頭人卻發現了她,立即齜牙咧嘴朝她吼道:“汪!”
好吧,果然無法溝通!
狗頭人對視一眼,另一個人便抱着狗籠走下車廂,不一會兒,它又搬來一個鐵籠扔在季雨娓面前。
“幹嘛?我可以自己走下去的……”季雨娓強作鎮定地站起身來朝車廂走去。
一隻毛絨絨的利爪從背後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被狗頭人一把拽住脖子拎了起來,順勢塞進了鐵籠裡。
“喂!放出我出去!我又不是狗!”季雨娓抓着鐵籠大聲嚷嚷道。
可惜它們似乎並不能聽懂,擡着鐵籠下了車廂。
季雨娓打量着四周,這裡是一片荒山野嶺,半個人影都看不到,不遠處,有一排木屋,狗頭人正提着狗籠朝木屋搬運着。
而她也被混在狗羣中一併搬進了木屋。
艾琳和穆赫靜靜趴在車頂,不敢動彈,直至狗頭人將所有的狗籠都搬進了木屋,他們才從車頂坐起。
艾琳伸着僵硬痠痛的胳膊,抱怨道:“媽呀!我終於體會到耶穌的感覺了!真不容易啊!我這手都不是我的手了,都麻木了!”
“我聽到了雨娓的聲音!”穆赫目光深邃地望着不遠處的木屋。
“我也聽到了,爲什麼她就在車廂,我們就在車頂呢?痛死我了!這該死的杜柏,不要讓我碰到,碰到我非踹他幾腳!”艾琳伸展着胳膊腿,關節間發出“咔噠”的聲音。
穆赫默不作聲,表情凝重地翻下車廂,對她伸出雙手:“跳下來,我接着你。”
艾琳止不住脣角上揚的弧度,面帶羞澀地跳了下去。
“嘭咚!”穆赫被重重壓倒在地。
“學長?你沒事吧?”艾琳慌亂地掙扎起身,將他從地上拉起,滿臉歉意道,“是你讓我跳的……”
穆赫抹了抹臉上和頭髮上的乾草,面色陰沉道:“我是讓你吊着車廂降低點距離再跳下來,誰讓你直接跳?”
艾琳一米七幾的身高,還是頗有幾分重量的。
她滿臉堆笑,尷尬地幫他拍着身上的乾草,轉移話題道:“啊,對了!學長你說,杜柏最害怕什麼啊?”
“還用問?上次你還懲罰他來着。”穆赫漠然朝小木屋走去,
艾琳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雙眸熠熠生輝,忍不住嗤笑道:“狗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穆赫無奈地搖搖頭:可憐的杜柏,在別人夢裡都是沉重嚴肅的,爲何在你的夢裡就像是在看笑話。
季雨娓跟那羣狗狗被關在了木屋之中,這裡到處堆放着稻草,瀰漫着一種屎尿的臭味。
一間間鐵絲網隔成單獨的格子,狗頭人分別將狗根據身形大小一併關進了不同的格子,而她則被單獨架着,走向最後那個格子。
望着身旁糾纏撕咬的狗狗,她不禁慶幸,這隻剩自己一個人了,應該不會跟狗分到同一個籠子吧?
正在她自我安慰的時候,最後一格的鐵籠被打開了,她被硬塞了進去,狗頭人將鐵籠牢牢鎖住便離開了。
鐵籠裡陰暗潮溼,地上鋪滿了乾草,她朝四周望去,卻見那昏暗的牆角處竟然有一團陰影,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
她定定神,輕聲問道:“喂,你是誰啊?”
那人突然抖了一下,半響,畏畏縮縮地扭過頭來。
看到他的那一刻,季雨娓愕然了。
眼前這個人頭髮像是好多天沒洗過澡般油膩地貼在頭上,臉上又黑又髒,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咬的千瘡百孔。
儘管難以辨認,但她還是認出他是杜柏!
“杜柏!你……怎麼這樣?你怎麼會在這裡?”
杜柏失神地看着她,隨後表情一震,嘴角動了動,表情不知是喜是悲地哽咽道:“你是……人?不是狗?真的是人!你是來救我的吧?”說着他像狗一樣爬到季雨娓腳邊。
“你這是……”季雨娓很是詫異他爲何像狗一樣爬過來,“我是季雨娓,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杜柏一臉茫然地搖搖頭,隨後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低頭嘆了口氣,用一種古怪的姿勢將雙手擡起。
季雨娓赫然發現,他那破爛的衣袖下,竟然是一雙毛絨絨的狗爪!
“你……”她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哎……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杜柏唉聲嘆氣道。
季雨娓怔怔靠上前,盯着他的爪子道:“這是毛絨手套吧?”
“這是狗爪!是真的!真的!”杜柏懊惱地咆哮道。
季雨娓小心翼翼地伸手將狗爪放在掌心摸了摸,忍俊不禁道:“好吧,果然是狗爪,噗!”
“你還笑得出來?有沒有良心?”杜柏雙眼泛淚地看着她,“你是誰?爲什麼會被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