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時愕然,樑靜語看方恆神色,卻絕不是開玩笑的模樣。
孟哲更是驚駭。他雖學過東方世家的一些武藝,但不過一些架勢而已,頂多能對付三兩個平常的人而已,根本就沒有和高手過招的經驗。怎麼可能是泰拳拳霸嚴中胤的對手?別說三分鐘,只怕三拳兩腳就搞定了。而這些,方恆是知道的。
龍組的人怔了片刻,忽的大笑起來,嚴中胤手一揮,笑聲嘎然而至。嚴中胤臉若嚴霜,冷冷道:“東方恆,龍組老大不是給你戲耍的!”
方恆道:“誰和你說笑了,還就是三分鐘,孟哲必定能擊敗你,不過……”嚴中胤道:“不過什麼?”方恆道:“不過你得讓我就在這神壇,單獨的指導他十分鐘,十分鐘之後,他必定能擊敗你!”
嚴中胤盯着方恆,目光閃爍不定。方恆道:“怎麼,害怕了?”嚴中胤冷笑道:“不必使用激將法,你就是指導他武藝十分鐘?爲什麼又必須是這裡?”方恆道:“我東方世家的必殺絕學,世代都在這神壇傳授,這些必殺技他只是前面從來沒學過而已。怎麼,兩顆血珠都已在你手上了,是怕我還有什麼古怪,還是到底就怕我東方世家的必殺絕學?”
嚴中胤盯着方恆打量一番,又打量一番孟哲,不斷的拉着守關節。十個手關節拉完,冷哼一聲,向孟哲冷笑道:“小子,認真學吧,你爺爺打拳,規則可從來沒有違規傷害這一條的。”手一揮,和龍組的人退了出去。樑靜語想這是方恆傳授世家絕學,外人聽着不便,也退了出去。
神壇裡只剩下孟哲和方恆,孟哲急道:“方叔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嚴中胤怎麼會又幫着我們,又真的有什麼絕技,短短的十分鐘,我就能學會,並能擊敗他?”
只見得方恆將夢枕石抱起,撫摸一陣,恭恭敬敬的擺上神壇。道:“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有許多的疑問,不過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頓了頓,又道:“那嚴中胤可是泰拳拳霸,你怕不怕?”
孟哲怔了片刻,說道:“我怕!我怕又再誤了你的事,方叔叔,真的有必殺絕招麼,怎麼我從來沒聽阿信提過?”方恆正色道:“別多想了,此戰事關重大,你現在的武藝有過少,我怎會不明白,又豈能胡亂開玩笑。”孟哲神色一凜,道:“是,方叔叔你快開始吧!”
方恆卻不着急,到得神壇面前,在東方世家的牌位前跪道:“列祖列宗在上,不孝男恆辦事不力,驚擾祖宗……”喃喃的唸了一通。孟哲起初頗是奇怪,心想方恆既然相信先人已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又在這裡叨嘮做甚?轉念想這該是他們家族的規矩,也是對自己的交代。無神論者與祭祀祖先並不矛盾,否則對先人的思念,又如何寄託呢?
只聽得方恆所說多是內疚謝罪之詞,他說罷,孟哲雙掌合什,鞠躬說道:“東方世家的諸位先人有知,這事怪不得方叔叔,是我笨得像頭驢,中了印度阿三的計,才鬧到今日境地。”
他說得頗爲真誠,方恆一笑道:“好啦,別責怪自己了。”又正色道:“今日我便將我所學武藝盡授你,你便是我東方世家第一個外姓子弟,你對我東方世家的列祖列宗行個禮罷。”
孟哲又驚又喜,望着方恆,油然而生一股尊敬和感激之情。方恆道:“快磕頭吧!”孟哲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磕過東方世家的靈位,又對方恆跪了下去,恭敬喊道:“師傅!”
只磕了一個,方恆卻伸手攔住,笑道:“師傅二字,你放在心裡就是了,你還是叫我方叔叔吧好。”孟哲不解,方恆正色道:“記住,還是叫我方叔叔,這些虛的名節,不必在乎。”
孟哲不敢違拗,不過磕頭卻執拗起來,說道:“方叔叔,這幾個頭我是一定要磕的,就當……就當我是阿信吧,他給你磕幾個頭,難道不是應該麼?”方恆見他說得真誠,笑了笑,沒再堅持。孟哲暗暗喊了三聲師傅,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
行禮畢,孟哲道:“方叔叔,我這人可不怎麼聰明,收我這個徒弟,只怕你要失望。”方恆摸摸他的頭,說道:“好孩子,別這樣說。”忽又問道:“方纔變形人要開槍打樑警司時,你爲什麼撲到了她的身上?”
孟哲撓撓頭,當時只覺得非這樣不可,倒沒多想,見方恆似笑非笑的樣子,似乎有點古怪的意思。忙說道:“方叔叔,我和她共事也有些時間了,只是不想她被殺而已,沒想那麼多,沒其它意思的……”後面這句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了,忙又道:“若當時是方叔叔你,我也會撲上去的。”
方恆拍拍他的頭,說道:“好孩子,你有這份心就最好。人聰不聰明有什麼關係,這些刑偵算計的事,學了也就知道了。阿信沒看錯人,我東方世家的一些家族戒律我也就不和你羅嗦了吧,時間也不多了!”
孟哲神色一凜,靜聽他說下去,心中又想:“又是什麼必殺絕技了,短短時間裡便能讓我的武藝和那阿三放對?降龍十八章?北冥神功?”
他也知所謂內功,倒並非不存在,但絕不是如武俠小說裡所描述的那樣,形同魔法。對方恆所說的什麼絕學,又是好奇,又是懷疑,又是期待。
卻見得方恆又取下夢枕石,說道:“你去把火把都弄熄了吧!”孟哲大奇,但也不便多問,當下將神壇裡三個火把拿在手中,使力揮舞,將火揮滅,神壇裡一片黑暗。孟哲心道:“你要傳授我絕技,卻又要不要光亮,難道傳授的是蝙蝠功?”
聽得方恆道:“過來躺下吧!”孟哲尋聲過去,躺了下來,卻發覺頭上枕着塊石頭。孟哲驚道:“夢枕石?方叔叔你……”方恆輕輕一笑,道:“是夢枕石,睡吧,這一回你還是要做夢,不過不會是那些夢了;好了,現在開始想,想你和嚴中胤正在對打,你用什麼招數來抵禦他的進攻。”
孟哲驚疑不已,說道:“方叔叔,你不是要教授我絕學麼?”方恆道:“別多問了,集中精神去想,假想你和嚴中胤正對打着!待會你會覺得渾身疼痛難忍,你要忍受住。”孟哲嗯了一聲,想方恆所說必有深意,當下便依言努力的去假想,
纔想得片刻,但絕睡衣如山壓來,只聽得方恆似乎離開去按了什麼機關,但聽得熟悉的刺耳之聲響起,孟哲腦袋一昏,便昏暈了過去。
只覺得自己似乎飛了起來,卻又不是身體飛了起來,只是感覺自己脫離了什麼一般,俄而又似乎進入了什麼東西。孟哲腦袋依舊昏沉,但又總覺自己並非是在做夢。忽然覺得一個黑影向自己攻來,孟哲伸手格擋,一揮手之間,但覺身體疼痛無比,好似受了重傷的樣子,孟哲咬牙忍受。
黑暗之中,似乎仍有黑影向自己攻來,孟哲使開招數對打,格擋之際,感覺更是奇怪,心底裡忽的就有了許多的招數。孟哲原本學過東方世家武藝的許多架勢,但學招式和使用是兩回事。比如孟哲所學的東方世家掌式第十五招,對方拳頭打來,自己則揮手切腕,架勢學得再好,沒有實際對攻練習,等對敵時對方真的拳頭打來,可能第一個概念還是躲,而不是切他手腕了。
而此時孟哲的感覺卻是,但意念中那個黑影攻來時,竟是自然而然的會用東方世家的招數拆解。那一種攻擊,該用那一招,竟好像下過二三十年的苦練一般。
這感覺實是奇怪之極,說形象點,就好像一個樂盲,忽然在鋼琴前就能順手彈出美妙的樂曲,然而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一般。
孟哲的感覺便是如此,只覺得一招一式打出去,莫不是深藏於記憶深處的樣子,就像一加一等於二一樣,壓根就不需要思索。意念中的敵人是不存在的,孟哲越練越是興奮,渾已忘了什麼敵人的存在,舞動得渾身都是汗。只是同時身體的疼痛也越來越難於忍受。孟哲也不時奇怪:“我受傷了麼?怎麼總感覺自己受了重傷的樣子?”
疼痛越來越劇烈,堪堪打完東方世家的拳式和掌式,孟哲再忍受不住,倒在了地上。頭腦昏沉了起來,似乎自己又飛了起來,霎那之間,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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