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該回宮了,一切隨着孟於藍被廢除大長老世女之位,變得愈發的不同了,君解語也要真正的面對來自大長老的挑戰。
但是,不知是何種原因,君解語的身體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好像失去了什麼一樣,整個人也比較發虛,連月事都遲遲的不肯光臨,荼蘼說是她身體的舊傷出現了反覆,但是她的醫術雖然比白子勳低些,也不算極差的,卻並未找出來根本的原因。
她有問過白子勳,白子勳的說辭和荼蘼一致,雖然君解語腦袋裡有許多的疑問,仍舊選擇了全部保留。
小白爲了她的病,去森林裡找了許多的藥材回來,皆被白子勳給做成了各種形式的湯藥,導致君解語的飯吃的不多,不過補品倒是沒少吃。
半個月後,君解語莫名其妙出現的身體不適得到了緩解,在與白子勳交代了一番後,她就準備收拾一下和晶兒匯合,直接回東宮。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走嗎?”君解語問,這幾天熟悉了白子勳帶着冰涼氣息的懷抱,她不想就這樣失去。
“我會去找你的,但是不是現在,語兒,你有你的理想,而我也有要做的事情。”成爲了一名父親,就意味着白子勳肩上的重擔又多了一分,他們的孩子的情況並不算好,隨時都有殤的危險,相比於君解語,孩子現在更需要他一些,所以他只能選擇留在孩子的身邊。
荼蘼說在遙遠的雪山上有一種雪蓮,孩子在那裡能夠最好的吸收天地之靈氣,他想把她送到那裡去。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畢竟在君解語的記憶裡,她和白子勳只能算做萍水相逢,他不走,她也不能強迫他什麼,但是她想要一個確切的時間,用來等待他們的再次相聚。
“你需要的時候,我就會回來。”白子勳拿起腰間的玉佩,“你忘了,我們還有這個。”
君解語點點頭,將頭靠在白子勳的懷裡,低低的說了一聲,“等你!”
白子勳的嘴角揚起,他所做的一切,能換她這一句話也算是夠了。
君解語走出了竹屋,回頭再看了白子勳一眼,滿眼裡盡是不捨之情,白子勳衝她揮了揮手,愛她,就改給她空間,去闖她的天下。
“公子,你真的要留下?”荼蘼看着白子勳有些消沉的容顏,忍不住的問道。
荼蘼也算是難得的能瞭解白子勳的人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盒子,向荼蘼發出請求,“荼蘼,能不能麻煩你去照顧她,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唉,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可是我走了,你怎麼辦?”說到底,荼蘼還是不願意離開白子勳的,而且在白子勳都自身難保的情況下。
“我還有小白,你就放心吧,雪山之行我必去,我會快去快回的。”白子勳愛君解語,同樣愛他們的孩子,現在君解語和天下人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怪胎的存在,若是知道了,不說是別人,恐怕祭司就會生出來事端。
“好吧,公子你保重,有荼蘼花的地方,就有我的姐妹的存在,我會通知她們儘量的幫助你的,不過她們的靈力大都不高,可能作用也不大。”荼蘼頗爲喪氣的說,她只是一朵剛修煉成爲人形的花而已,實在是不能再幫助白子勳更多的了。
“荼蘼,白子勳今生是註定欠你的了,如果你有什麼用得着的地方,都可以對我說。”白子勳不是君解語,自然能體會得出她對他的那份特別的情意,然而他的心太小,生生世世僅能容的下君解語一個人。
“公子說的哪裡的話,我現在已經很開心的了,友情比愛情更加長久,我要做你的那個紅顏知己,永遠不改變。”荼蘼臉上的笑容像驕陽一般的燦爛,然而她心裡的苦楚,不想向白子勳知道,他們能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友好的相處着,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世界上有太多的有,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白子勳愛的,荼蘼愛的,孟於藍愛的,許默愛的,若是能夠合到一處,也是一種美好。
悠悠的馬蹄聲載着君解語又回到了王宮之中,雖然僅僅是過去了不到兩個月,但是她從對整體的局勢到對未來的把握都已經胸有成竹,她要的,她終是要達到目的。
“恭迎王太女回宮,秦公子已經搬出了東宮,一切都在按照您的指示進行。”君解語剛坐到東宮的椅子上,小瘦就上前來彙報情況。
“嗯!”君解語滿意的點頭,“大長老府上呢?”
“孟姑娘最近的脾氣不太好,聽說被大長老給單獨隔離到一個院子裡,打探不出內部的情況。”既然大長老能在東宮安排釘子探聽情況,東宮一樣能用反間計,但是小康安排的人能力有限,知道的也僅是孟雲初想透露出來的信息而已。
“你做的很好,繼續觀察。”其實君解語知道的情況遠比小瘦彙報的要多,她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君解語喝了一口手邊的茶水,腦袋裡不知在想什麼,好半晌才吩咐小瘦,“你去把傾國叫過來。”
小瘦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直接離開了。沒多久傾國就款款而來,相對於前兩個月的溫柔嫵媚,現在的傾國倒是收斂了許多,整個人儘管不是男兒氣十足,但是面對君解語的時候,卻是難得的正了臉色。
“你想不想要回二長老之位?爲你爹洗刷冤屈?”儘管在他們重新見面起,他們就已經達成了共同對付大長老的共識,然而從傾國揮劍刺向她的那一刻起,他們的情意就從中斬斷,能互相牽制他們的只有利益。
“自然!”傾國淡然的回答,這是他活在世界上唯一的目的,或許沒了這個原因他早就不會存活在世界上了。
“那我要你去勾住一個人的心,你去是不去?”君解語從座位上站起,像是挑釁一樣站到傾國的身邊。
“誰?”能讓君解語主動提出要求的人,在傾國的想象中一定是非同一般。
“瞭然!”君解語吐出了一個傾國意想不到的名字,這位瞭然和三長老的作風相似,想要讓他和她統一戰線,的確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這樣真的好嗎?”傾國在人來人往中混了那麼多年,雖然最近王太女在人前還像是以前一樣待他,但是他仍舊能敏感的感覺到晶兒和君解語性格上的不同來,所以他也就一如既往,可是在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爲何君解語還要再信任他,就不怕他把東宮給賣了嗎,而今,他似乎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有什麼不好的,人與人之間又不是隻有相愛這一種模式,你要是願意,可以做到許多。”君解語是相信傾國的,主要是她相信只要他願意做,就一定能把事情做好了。
現在一共有三位長老,大長老是她的死敵,四長老是個大長老一派的,若是三長老不表明態度,倘若他有絲毫的動搖,就有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大局。
傾國眼神放空,不知道在尋思什麼,君解語彷彿是料定了傾國一定會答應似的,也不着急,靜靜的等待答案。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傾國給出了一個簡單的答案,“好!”
“合作愉快!”君解語伸出了一隻手,傾國拍了上去,隨着“啪”的一聲響,他們的協議達成了。
君解語處理完身邊的這些事,在東宮裡溜達了一圈,明明是很熟悉的景象,卻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王太女,前面是秦公子以前住的房間,您要去看看嗎?”小晚走在君解語的身邊,盡職盡責的提醒。
君解語不答話,腳步卻上了臺階,進了這間從秦瑾良搬來後,就未再進過的房間,或許是這間屋子不曾再被別人給住過,她似乎還能感受到秦瑾良留下的氣息。
君解語從前心裡只有仇恨兩個字,東宮對她而言都只是暫居的地方,更何況是秦瑾良呢,她告訴過自己千萬次,他僅是一個棋子而已,這顆棋子是她選擇棄的,這一點她不後悔,卻不可避免的想起從前,想起他們在一起快樂的前世,他們都曾經相愛過,都曾經掙扎過,到了最後留下的除了泡影沒有別的了。
前世君心語出車禍了以後終是沒有再有機會見到男孩一面,陪伴她的只有冰冷的牆壁,和沒有溫度的點滴,即使再高檔的環境,都改變不了她住的是醫院的事情。
而在男孩的身邊杜詩曼再次出現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着男孩,任憑男孩怎麼趕都趕不走,男孩喝醉了,她就在一旁聽着,靜靜的和他一起回憶他和君心語在一起的從前,其中的心酸程度可想而知。
男孩正在最需要關懷的時候,而且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又怎麼可能完全的拒絕這麼一個全心全意待他的女人呢,所以在一次男孩酒醉後,稀裡糊塗的和杜詩曼發生了關係。
隔天的一大早,天空格外的蔚藍,連一朵浮雲都沒有,男孩一睜開眼睛,就發現了被自己摟在懷裡渾身赤/裸的杜詩曼,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背叛和君心語的感情背叛的徹底。
男孩擡起自己的胳膊,把杜詩曼的頭放在另一個枕頭上,期間他看到了杜詩曼的睫毛在顫動,多半是快要醒來了,但是她不說,他便也裝作不知道。
男孩起身把衣服穿好,望着鏡子中的自己。他覺得無比的罪惡,可是罪惡的過後呢。
男孩用涼水衝了一下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不是一個不負責的男人,敢作就該敢當,怎麼也得想一個好的辦法才行。
男孩一糾結就是很多個時候,杜詩曼久等他不歸,心裡越發的覺得不安,也顧不得怕被男孩發現端倪,就起了身,連洗漱都顧不得,直接找到了男孩。
男孩從鏡子裡看到杜詩曼,不自覺的就把與她對視的眼光錯開了。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杜詩曼小心翼翼的說,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是那種發生了男女關係就一定要在一起的時代。
杜詩曼清楚的瞭解到他還沒有忘記君心語,她現在的狀況連當備胎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祈求她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陪在他的身邊。
“對不起!”男孩現在很亂,除了對不起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要說對不起,說了對不起就好像是你欠了我什麼似的,昨天是你情我願,不對,是我一廂情願的,和你沒有關係,你不必自責。”杜詩曼承認她做過好多假的事情,但是她對他絕對是百分之百是真心的。
“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事到如今,男孩能給杜詩曼的承諾也只有這些了。
“我不用交代的。”杜詩曼不管心裡面有多麼的難受,臉上仍然強撐起了笑容,故意轉移話題,“你餓不餓,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好嗎?”
“好!”現在是男孩欠着杜詩曼的,雖然他不太願意直面她,但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還是會盡量滿足的。
他們借住的旅店並不是普通小旅店,相反的很有格調,處於的位置也很好,沒走多遠就有各種好吃的地方。
這個地方曾經是君心語的最愛,但是因爲身體的原因,她也僅僅來過一次,那一次他們吃的東西男孩還清楚的記得,這麼想着,他的腳步就不知不覺的向着那家店面望去。
杜詩曼不知道里面的起因,但是還是跟上了男孩的腳步,進了大大的寫着暫時歇業已被包場的門。
也許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因爲君心語的心情不好,她吃什麼東西都很少,所以她的父親實在沒了辦法,不願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消瘦下去,就問君心語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君心語的回答只有一個,那就是親自去吃一次這家的飯菜。
君心語的爸爸在被逼無奈下同意了,特意推掉公司裡面的事物去陪君心語吃上這一頓飯。
當杜詩曼和男孩與君心語和她父親偶然相遇,這其中的尷尬自然不言而喻。
杜詩曼還好,雖然覺得君心語有些無辜,但是誰的愛情不自私,她仍是能夠坦然的面對面前的人。
而男孩了,猶豫了一下後,才沉重的開了口,“伯父,小語。”
“哦!今天的場子已經被我給包了,你們去別的地方吃吧。”君心語的一點點動態都瞞不過她的父親,他就是知道男孩可能劈腿了以後才阻止君心語和男孩見面,今天竟然發現男孩的對象居然是杜詩曼,除了替自己的女兒不值以外,他的心裡還多了一份瞭然,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女,君心語的小姨就一直惦記她姐姐的男人,而她的女兒就直接從他的女兒手裡把本屬於君心語的幸福給搶走了。
說句實在話,君心語的父親不是一般的氣憤,但是爲了照顧到君心語本就不太穩定的情緒,還是隱忍着沒發。
感情的事情,作爲長輩他不能起指導的作用,但是他可以選擇讓一切與君心語無關,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他用包場的方式替君心語出一口氣,也算是能稍微解一下他的心頭之恨。
“那打擾了,瑾良,我覺得隔壁家的味道也不錯,要不我們去那裡吧。”杜詩曼歪着頭詢問男孩的意見,而男孩的目光始終盯在他已經許久不見的君心語臉上。
君心語嘴裡吃着她一直心心念唸的飯,而今卻覺得那是多麼的難吃,如果可以,她情願選擇從來沒有來過這裡,那麼就不會讓現實把她傷的體無完膚。
她感受得到男孩的目光,可是她也敏感的感覺出那目光中和以往的不同之處,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杜詩曼,她的存在和笑話的差距又能有多少呢。
男孩久等不到君心語哪怕一絲絲的餘光,心裡頓時哇涼哇涼的,他想把以前的誤會解釋清楚,可是那時的誤會現在還能稱之爲誤會嗎?他自己經拎不清楚了。
“走吧!”杜詩曼看男孩沒有反應,使勁的拽着他的胳膊,男孩就這樣像一個木偶一樣離開了。
沒了吃飯的心情,男孩去了隔壁的飯店也只是由着杜詩曼點單,自己望着窗外發呆。
“你真的就那麼討厭我嗎?連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是負擔。”從男孩和君心語的關係崩了以後,杜詩曼就未曾在他的臉上看到過一絲笑容,他活的不快樂,她也覺得分外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