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衛東郊冷靜的緊,除了菜地就是農田,只是靠近運河邊有着一座規模不算小的園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兒,高高的院牆將園子與四周的農田擱成了兩個世界。園子內亭臺精巧,樓榭金壁輝煌,新春剛至,嫩芽兒冒出了枝頭,點綴出滿園的春色,燕雀在樹木間飛來飛去,忙着磊窩,那一聲聲清脆悅耳的鳥鳴聽起來是那麼的悠揚動聽。
春蘭在這園子中住了三個多月,早已習慣了受人服侍的生活,每日裡到院子裡走走,彈彈琴,寫寫畫畫也愜意的很,不過自打得知有了身孕,人也懶得動了,除了無聊地跟秋菊湊一塊兒做做女紅,談談自家主子外,就是悶在屋裡想心事兒。
今兒個一早,鳥兒叫得歡快,春蘭起得遲,閒來無事,做了會女紅,心裡頭覺得悶得慌,索性倒在牀上想着心思兒。想着、想着,不免就想起了自家的主子,自打那一夜的瘋狂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那位英俊瀟灑的主子。春蘭心思兒重,不像秋菊整日裡樂呵呵地沒個心眼兒,她不甘心就這麼平淡地過一生,好不容易遇見了那麼位主子,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只可惜見不到主子的面,即便春蘭有無限的柔情也沒個表現的地兒。
背對着門口想着心思兒的春蘭冷不丁覺得有人在自個兒的耳朵邊呵着氣,怪癢癢的,心道又是秋菊那個瘋丫頭,頭也沒回。有些不耐地道:“菊丫頭,別鬧了,姐乏着呢。”身後之人樂得笑了起來,那聲音卻豪爽得很,壓根兒就不是秋菊。倒像是主子。春蘭忙回頭望了一眼,心裡頭滿是喜悅。可可裡就要起身見禮。
“別動,小心閃着孩子了。”胤祚忙一把扶住春蘭,樂呵呵地看着春蘭地肚子。
“主子怎來了,那些子下人竟沒來通報一聲。春蘭這幅模樣讓主子見笑了。”春蘭就着胤祚的手坐了起來,有些子慌亂地整理着略顯得凌亂的衣裳。
“呵呵。是本王不讓他們通報的,來坐好。讓本王聽聽孩子的動靜兒。”胤祚今兒個收了思道,這會兒心裡頭正爽得美,一想起自個兒即將當父親,那心裡就更是美得像灌滿了蜜一般。
“王爺,才三個月。哪有動靜啊。”春蘭羞紅了臉。低着頭輕輕地念了一聲。
“哈哈,本王急了點。不過聽聽也無妨。”胤祚彎下身子,將腦袋湊了過去,靠在春蘭地肚子上聽着,滿臉子幸福的笑臉。正在此時,一貫大大咧咧地秋菊撞了進來,口裡頭還嚷嚷着:“姐,王爺來了……”一眼看見胤祚正俯身在春蘭的懷裡,秋菊的大嗓門立刻停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胤祚。
“你這丫頭跑那麼急做甚,來、來、來,快坐下,也讓本王好好聽聽。”胤祚樂呵呵地招呼秋菊坐下。
秋菊今兒個起得早,閒着無聊,見春蘭還睡着,領着兩小丫環跑後院園子裡溜達去了,直到下人們來尋,這才着急地往回趕,臉上紅撲撲地還帶着汗水兒,那副小模樣兒看得胤祚有些子心疼,大步走到了門口,摟着秋菊兒進了屋。到了這會兒,秋菊纔回過神來,忙張口道:“爺,您怎麼來了?”
嘿,瞧這丫頭說的,咱就要當爸了,能不來嗎?胤祚樂呵呵地將秋菊摁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道:“你個小丫頭,有了身子還到處亂跑,小心本王打你地小屁股。”秋菊吐了吐舌頭,一臉子的調皮樣子逗得胤祚大笑不已。
春蘭心細,秋菊爽直,這兩丫頭各自曲意奉承,倒也令胤祚心情大快,不過胤祚畢竟是辦差王爺,身上壓着一大攤子事務,無法久留,跟兩小丫頭樂呵了一陣子,簡要地將對兩人地安排說了一番就急衝衝地趕回京城去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說胤祚也沒有特意去掩蓋春蘭、秋菊有了他地骨肉的事兒,這原本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即便是捅到康熙老爺子那兒也無大礙,不過,讓胤祚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還真有人爲了此事打上門來了。
胤祚前腳剛進自家的門,連茶都還沒來得及喝,後腳溫憲格格就殺到了,滿臉子怒氣地跳着腳道:“六哥哥,你混蛋,你,你,你……”
啥?混蛋?胤祚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看着怒氣衝衝的小丫頭片子,老半天才道:“咋回事?九丫頭,誰惹你了?”
“就是你,就是你,你怎能這樣,孩子都有了,對得起蘭月兒姐嗎?”溫憲格格跳着腳道。
我靠!不會吧,這麼點屁事兒連溫憲小丫頭都知道了,娘地,指不定外頭傳成啥樣子呢?奶奶地,咱不過就是打算娶兩個小妾而已,其他哥幾個除了老四,哪個不是大把的侍妾?至於嗎?咋不見這丫頭打上門去,嘿,也就是爲蘭月兒抱不平來地。胤祚眼珠子一轉道:“九丫頭,哪得來的消息?”
“哼,你還不承認,額娘都知道了,召你進宮呢,你怎能這樣?”溫憲格格不依不饒地說着。
厄,這事兒咋傳到宮裡去了,靠,想必老爺子也知道了,指不定這事兒還是老爺子傳出來的呢,額娘有召,還得趕緊去,但願別惹出啥亂子纔好。胤祚顧不得跟溫憲格格拉扯了,笑呵呵地道:“九丫頭,這往後有人叫你姑姑了,是好事對不?啊,六哥哥廠子裡剛研發出一種新的香水,要不回頭讓人給你送去?”
香水對
殺傷力永遠是無窮大的,溫憲格格氣鼓鼓的樣子消了是惡狠狠地說道:“我要十瓶,哼,回頭看蘭月兒姐怎麼收拾你。”
好、好、好。收拾、收拾,到時還指不定誰收拾誰呢。胤祚哄了好一陣子,總算是將溫憲格格哄上了大轎,兄妹倆各乘轎子往宮裡頭去了。
這會兒,四貝勒胤禛的正福晉烏拉納拉氏也懷着身孕。都快生了,可身爲母妃的烏雅氏卻從來沒過問過。胤祚那兩小妾不過才懷了三個月地孕卻把烏雅氏給樂壞了,一見着胤祚,滿臉子笑容地問個不休,就差沒讓胤祚把人給帶入宮中了。好生賞賜了不少的補藥,又讓胤祚加派人手到天津衛看着。烏雅氏可是等不及要當祖母了,不過末了的一句話卻令胤祚有些彆扭——大婚就要到了。趕緊準備去。
尋常百姓家的婚事都繁瑣得很,更何況是阿哥的婚事,接連十數日,胤祚既要忙着海運之事地安排,又要忙着準備婚事。一時間忙得腳不沾地。累得夠嗆,好容易熬到了成婚的日子。一大早就起了,急急忙忙地趕進宮裡,由早等候在宮裡頭地簡親王陪着向老丈人家趕去。
吉時屆,鑾儀衛備採輿,內府大臣率屬二十、護軍四十詣福晉第奉迎。採輿陳堂中,女官告“升輿”,福晉升,父母家人鹹送。內校行。女官從,出大門乘馬。至禁城門外,衆步行隨輿入,至皇子宮門降,女官導入宮。屆合時,皇子西鄉,福晉東鄉,行兩拜禮。各就坐,女官酌酒合和以進,皆飲,酒饌三行,起,仍行兩拜禮。於時宮所張幕、結采,設宴,福晉父母、親族暨大臣、命婦鹹與,禮成。(摘自《清史稿》)
忙乎了一整天,又被那起子阿哥們灌了滿肚子酒水的胤祚暈頭轉向地進了洞房,腳步有些虛浮地向着端坐在牀榻上的新娘子走去,這會兒重頭戲——揭蓋頭可就要上演了,胤祚心裡頭激動着呢:洞房花燭夜,嘿,咱活了兩世人還是第一次,唔,得悠着點。心裡頭哼着《掀起你的蓋頭來》地曲兒,手有些發顫地掀開了紅蓋頭,露出了蘭月兒那張清美到了極點的臉兒。
蘭月兒羞答答地低着頭,輕輕地叫了聲:”王爺。”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況胤祚這會兒喝得有些高了,涎着臉湊了過去,賊笑嘻嘻地道了句戲文:“娘子,相公有禮了。”
禮?啥禮?嘿,當然是周公之禮,好一陣顛鸞倒鳳,雪白地絹子上落紅片片,俏人嬌喘,吐氣如蘭,輕吟陣陣,激得胤祚氣喘如牛,忙不迭地進進出出,煞是快活無限。好容易雲收雨歇,擁着美人兒的嬌軀,一股子成就感涌上心來,正打算安撫一下新爲人婦地嬌妻,沒曾想小美人兒一句話卻險些將胤祚打落凡塵——王爺,奴家也要爲你生個孩子。那個“也”字透着一股子酸味兒,讓胤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