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場地上靜悄悄的。
方丈一貫禪師從嘴裡悲哀的唸了句阿彌託佛。隨後又是少頃的沉靜。正在大家快要絕望時空中騰然來了一圈天際藍樣的氣體,這氣體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當衆人看清那是聖潮時他猛然發起了攻擊,只見一把斧子慢悠悠慢悠悠的從他手中飛出,直飛向波瞬。接着又是腰間的麻繩,麻繩如同閃電一樣直逼波瞬。波瞬大大詫異,心下奇怪這是什麼用意。
波瞬下意識的喚出玉扇刀,雙手向空中的聖潮一用力,幾道藍色光波護着玉扇刀直逼向麻繩,麻繩看起來不起眼,但在跟玉扇刀相接觸的那一瞬間,就見得天空中波光四射,藍色光波發出炫目耀眼的波光粒子來。習武之人都知道這兩道波光粒子殺傷力非同一般,連忙用真氣住全身。只有那些遼兵和夏朝兵士們不知這粒力波的厲害,仍睜着眼睛看那兩人的決戰。
空中傳來聖潮大叫滴水如針時,就聽得咔嚓一聲炸響,衆人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空中滾熱滾熱的掉下來。少時,待一切恢復平靜時,卻見那遼兵和夏卒們在地上倒了一大片,個個面部被烤得如同骷髏一般。波瞬見狀倒退兩步,大吸一口涼氣,自問怎麼會這樣?
一貫禪師又長唸了句阿彌託佛,罪過,罪過。停了手的輝和星辰大驚失措中多少帶出了一些怯意。自語:這……這……怎麼會…這樣。達摩院二手神彈也念了句阿彌託佛,說真難以想象,二人的功力竟造出這厲害事端來。隨後他搖了搖頭。
我,我,我不是有意要殺他們的。聖潮顯然驚謊之極:我,我也沒想到我只用了二層呼喚水的咒訣就傷這麼多人……
竹悲哈哈大笑說:有進步。這也不關你的事,要怪只怪波光太強,水滴粒力和波瞬的殺傷力又反射成波光力,兩力聚於一點,哈哈哈…遼兵夏卒們夠你們受的了。
這時的波瞬突然單滕跪在王子玄瞑腳下,說:王,末將無能,害死這麼多兵士。
玄瞑剛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見波瞬突然站起了身對聖潮道:在下學藝不精,就此別過,有朝一日,我們再好好較量較量。聖潮說你好歷害呀,怎麼一招就走人。旁人自然不知,可波瞬心知肚明,自己已然運上了近五層的道行,而對方說只用兩層,其實對方只用了一層而矣。他用一層功力的目的無非是想探自己個虛實罷了。波瞬想到這便撿回大刀,轉身消失在寺中彎彎曲曲的石階上了。
王子玄瞑道:波瞬怎麼如此古怪,僅僅只是個開端,說走就走,這把本王往那擺!
嗯……蝶戀纔是個剛出世的小丫頭,那裡知戰場的險惡,她突然騰一個箭步跳到聖潮近前,說小禿驢,你着死,惹怒了我哥哥,我要殺了你。橫劍直刺聖潮。
聖潮嬉皮笑臉的說:我不叫小禿驢,我法號叫影,俗家名曰聖潮,敢問小妹子今年高壽,年方几旬了。
蝶戀甚怒道:呸!你個小禿驢敢拐彎罵我,看本公主今天不殺了你誓不爲人。
聖潮運開身形如同猴子一般來回躲着,就是不還手,說你就誓不爲人吧。小爺可是人,今天本公子倒也不與你這小畜生見識了。他躍出幾十丈開外,一副絲毫不與她動手的架勢。
蝶戀追着叫道:你別跑,本公主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聖潮風趣的笑說不要宰我了,快去救你那王子哥哥吧,我的斧頭可要劈了他了。蝶戀一望空中,見那斧子仍慢悠悠的向地面劈來,方向不偏不斜的直劈向王子玄瞑。
啊!蝶戀吃驚非小,忙飛起身形揮劍去阻止斧子。聖潮興喜着
暗中運足內力,斧子則愈是快猛起來,忽高忽低的繞着蝶戀直打轉。弄得蝶戀如同孩子捉迷蝴蝶一般跟着斧子跑來跑去的去制止。聖潮逗了一陣對蝶戀大叫:人嬉猴子……哈哈哈……。
你……蝶戀追了半天,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知他在控制斧子,忙又揮劍直逼聖潮砍來。
聖潮故弄玄虛着說:我好怕呀!雙手抱頭做出躲避的架勢。他跑了幾步,猛一回頭,對蝶戀叫道停,你看那斧子。這時的斧子霍然加快了速度,只聽得啪一聲,那凌厲的疾風之勢砍在太師椅左側的扶手上。玄瞑儘管會武藝,但他的心全在妹妹身上,分了神,猛然讓斧子這一劈,嚇得毛髮悚立,趕緊起身離開了太師椅。同時就聽得太師椅驀然嘩啦一聲散了架。衆人更是一驚,萬沒想到斧子勁力會是如此之大。
寺裡的和尚們說我立了一大功,僅用一斧子就把少林寺的滅頂之災給解除了;還有說要跟我學道術的(當然是偷偷摸摸的說),說我道行超羣,足可以掌管戒律院的;甚至有的弟子用懷疑的口氣質問我伙頭僧竹悲是我師傅麼,他那麼笨的人只知道掃地做飯,怎可能有那麼高的本領傳授與我呢!我只是笑,好笑那些只看外表而不看內心的人。當然,我也不能直接了當的說其實竹悲那個老色僧比方丈一貫禪師還厲害,只是他不喜歡在人前擺弄罷了。我太瞭解他了,他寧願默默無聞的貢獻一生,也不願意風風光光的在人前擺弄一世。那樣,他認爲太累了,遠不如在寺院裡安安逸逸的做飯砍柴了此一生的好。
一貫禪師用過藥,這刻明顯的精神多了,讓我來到大殿說:你小小的年紀能有今天的表現,委實叫老納吃驚不小。事隔三日你真是讓貧僧刮目相看哪。
我被他幾句話窘得臉色通紅,儘管我那麼聰明,一時半刻也沒弄清楚他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只好訕訕的傻笑:沒有,沒有哪!
方丈一貫禪師對着衆人呵呵慈笑說:英雄出少年啊!又對竹悲說師兄呀!把他交給你,我可放心了哪!
竹悲那老頭子自始至終一副老如態鐘的熊樣。根本就沒理會一貫禪師那個茬。我知道這場合沒有我說話的分,況且我還不是正式入門的少林弟子,充其量只是一個外僱砍柴打雜的俗傢伙頭僧。但可能是我年輕氣盛,不暗世事的緣故吧,竟回答:我跟這小老兒在一起很開心的。
竹悲立馬瞪起了眼,板着臉孔,鬍子足有三尺長的根根立了起來:你個小娃娃多什麼嘴。唔……氣殺我也。他極其忿憤的眼神瞅向我。
我忙做了個氣竹悲的鬼臉三步並作二步飛似的逃走了。衆師兄師伯們直搖頭,嘖稱這小子太淘氣了,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像個娃娃似的,一點成熟的氣息都沒有。
一貫禪師說着我累了,示意衆人名自回去,唯獨把竹悲留下了。二人進到禪堂,竹悲問有什麼事,神神密密的把我叫到這來?一貫坐在黃鋪墊上,雙手合輯說關於聖潮的事………
多少天就在我這樣無憂天慮的日子裡過去了,每天我都快樂之極,不是上山擒鳥採果,要不就是風裡來霧裡去的修行。我活脫脫的宛如神仙一般。在不就是在那密竹林中我暢遊的自由飛翔,任憑天空的蔚藍刺得我二目發木,也任憑那花逍谷的瀑布水賤溼我衣襟,我都怡然自得的享受着大自然賦於人們的懷抱中。
花逍谷,三面環山,一面是水。從山中半山腰上奇蹟般的涌出一股水流來,水流分爲明流和暗流,明流則是外面這股瀑布,暗流則是裡面那股寒冰泉。寒冰泉是由一個半圓四五十丈的水池形成,池水冰涼透骨,泉中水底又
常發出種種金屬凍裂的聲音,聲音中且又夾着鬼厲猙獰之聲,因而花逍谷的寒冰泉又被稱爲寺中禁區地魔鬼泉。也許正因爲是寺中禁區的緣故,那法號叫影的小夥子出於好奇,長久己往的來此,竟意外的獲得了這種收穫…………
只見聖潮他倒立在水中,雙掌合十,二目緊閉。池中的泉水因他習心得口決而發出猙獰呼嘯的水聲;一道道黃金閃閃的光芒從他頭頂的泉水裡發出來。映得幽靜秀玉的山洞頓時間空氣緊張起來。伴着時間愈發的延長,空氣的運動愈加劇烈。聖潮運功的加深,他感到時機成熟了,霍然間睜開眼,二目如同電一般發出幾道森人的電波。身形鬥轉着踏在水面上,他伸開手腳,在水面上習起凌冰七絕二十四勢來。招勢比剛纔習心得快的多,快到最後只剩一個人影在閃動。待他全部習完這總共二十四勢時,口裡倏然喊到冰寒聖衣袈身-----寧靜……寧靜……寧靜的水面突然平靜下來,不再發片像趵突泉樣的水線來。金黃色的光芒驀地裡照亮了整個洞裡的牆牆角角。一束更爲濃密的金黃色光束從寒泉中飛出來,纏在聖潮腳上直往上竄,如同火蛇,又好像一條龍。洞裡顯然已經扛受不住水分子與光芒相互摩擦而釋放出來的熱量。片刻之後只聽得咚的一聲爆炸,山洞和下面的泉水己是蹤跡不見。半截山頭坍了下去。寺裡的弟子聽到爆炸聲一驚異,紛紛向爆炸方向看時見一團金黃色的光圈環住了一個人,這個人腳穿金黃色的長靴,龍形的手甲、肩飾、束帶、頭飾、腿甲、外套及腕甲、肩鎧、腿鎧、護腰和頭盔。驚訝,他們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他們驚訝之極的自問着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尊貴的戰衣。少時,光芒散盡時他們才發現天己大黑。
半夜,二更的鐘聲剛過,聖潮和竹悲睡覺的屋裡傳來呼嚕連天的聲音。聖潮原本早己睡熟,不知何時竟讓竹悲那伙頭僧說夢話時陰陽怪氣聲吵醒。他心說的話這老逼頭子說夢話還大呼小叫的,真他媽的作孽,我上輩子欠他的麼,連睡覺都不讓我睡好。
於是他推了推叫道:老逼頭子,小點聲麼,那麼大聲幹麼。聖潮一連推了四五下,不見竹悲有任何反應,他只好作罷,氣餒而又無可奈何的坐在了門檻上。
天空閃着繁星,點綴着黑暗無邊的天空,順着那一點一亮的星星似乎可以看見那吳剛爲討好嫦娥的喜愛而不斷的砍樹一般。他也無暇去想那些,只喃喃道:天空啊!天空,你怎麼那麼皓潔,爲什麼照得我連覺都睡不着。
不!不!不可能,影絕對不是曹貴妃的兒子,不,不!不可能。他絕對不是。熟睡中的竹悲冒出這麼一句來。
聖潮聽到後微愣一下,連忙使勁搖着竹悲:你給我起來,起來,告訴我誰是曹貴妃,快告訴我。你不是說我是撿來的麼,這會兒怎麼又冒出個曹貴妃……竹悲讓聖潮這回的折騰給弄醒了,揉着眼屎頗爲不滿的叫道你瞎嚷嚷什麼!嚷嚷什麼,連覺都睡不安穩。
聖潮把他推起,問:我是不是曹貴妃的兒子,她是誰,快告訴我,快呀………
竹悲出現了少許的一愣,回過神說:沒有了,你聽誰說的?
聖潮回答說你呀!你怎麼那麼快就忘了。竹悲反詰道:我什麼時候?
聖潮回答:剛纔,就在剛纔啊。竹悲否認着說:剛纔我不睡着了麼!
聖潮說:對呀!你在夢裡。竹悲說:夢裡,夢話你也當真,真好笑。他拍拍聖潮的肩罵說:小免崽子,夢話還能當真,快睡去。說完這話,他把被子一拉復睡過去。
聖潮噘噘嘴,搖搖頭自言自語說:夢裡怎能不算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