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還留在店堂裡和徐偉超聊天。對老闆這麼輕易地就擺平了大麻煩,徐偉超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看江平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尊重。
看到趙國權和一個老人並肩進來,江平連忙迎上前道:“趙伯伯,您來啦,快請坐!”
趙國權笑着對江平道:“你小子新店不聲不響就開張了,我今天特意來看看啊,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上級,你叫他王爺爺就行!”
趙國權沒說出王雄軍的名字,只是以“老上級”加以稱呼。江平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當然也不會多問。
不過不問並不代表不會觀察,江平很快發現在門外有幾個模樣精幹的男子,正很隱蔽地往店內張望。以江平兩世爲人的經驗來看,這些男子肯定出身軍警部門,這點從他們挺得筆直的背脊和警覺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很顯然,這些人都是來保護趙國權和王雄軍的。不過以趙國權目前的身份,應該還沒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那這些人的真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這裡江平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王雄軍一眼,然而這一看卻看出了問題。在這一個瞬間江平驚訝地發現,王雄軍全身都有明顯的紫氣圍繞,這可是他以前從來都沒遇到過的情況。
“怎麼會這樣?!”這一刻江平也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江平已經知道,紫色是代表官運的顏色。而這次王雄軍全身都有紫氣出現,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本身就是位高官。所以才能看到這樣的情形。
在知道王雄軍是位高官的同時。江平還有另一層領悟。那就是勢利眼又發生進化了。今後不但能看出別人的運勢,還能知道對方大概的身份,無疑又往神棍的方向邁進一大步。
知道勢利眼進化的江平心情大好,而且王雄軍看着快六十了,這個年紀叫一聲爺爺也不虧,所以江平立刻就笑着對王雄軍道:“王爺爺好,王爺爺請坐!”
見江平沒有一般人的好奇心,並沒有追問自己的來歷身份。而是很聽趙國權的叫自己王爺爺,王雄軍也略感意外。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吟吟地點頭道:“好,好,我們不請自來,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沒有。”江平笑着搖搖頭,然後對兩人道:“兩位請隨意,我去給你們泡茶。”
在江平去泡茶的時候,趙國權和王雄軍就坐在仿古式樣的圈椅上,打量着店堂的擺設。趙國權很欣賞店裡裝修的風格。而王雄軍的注意力則集中在掛在店堂裡的店名上。他仔細觀摩那三個字的一筆一劃,手指還不由自主地跟着寫寫畫畫。滿臉都是欣賞之色。
這時候江平親自給兩人端上了茶,趙國權就笑眯眯地對他道:“小江,你這裡弄得不錯啊,古色古香的,誰給你設計的?”
江平笑道:“讓趙伯伯見笑了,這都是我自己設計,然後請人施工的。”
這下趙國權也有些吃驚,認真看了江平一眼道:“好小子,看不出你還有這本事呢!”
見趙國權和江平說得熱鬧,旁邊的王雄軍也插嘴道:“我倒是覺得和店面的裝修相比,這幅店名更讓人欣賞,不知道是哪位書法大家的題字?”
江平對王雄軍靦腆地一笑道:“王爺爺您過獎了,這是我自己寫着玩的。”
“是你寫的?!”這下輪到王雄軍吃驚了,上下打量着江平連連讚歎:“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啊,你小小年紀居然有這麼高的書法造詣,真是難能可貴啊!”
江平笑道:“王爺爺過獎了,我不過是喜歡書法,所以平時練得比較多而已。”
“現在的年輕人,能靜下心來練字的可不多了,這是個好習慣啊!”王雄軍感嘆了一句,然後對江平道:“小江的字寫得這麼好,給我也寫一幅怎麼樣?”
沒想到王雄軍會提這樣的要求,習慣保持低調的江平正想推辭,卻發現旁邊的趙國權正在對自己使眼色,於是立刻改變主意道:“長者的要求,小子不敢推辭,請兩位到後面的靜室坐坐吧。”
“哦,後面還有靜室啊,走,瞧瞧去!”王雄軍第一個站起來,跟着江平往店堂後面走去。
趙國權當然不會掃老領導的興,也笑着跟了上去。
兩人看到店堂後面的那個精緻的院子,也紛紛點頭表示欣賞。在知道這也裡也是江平的設計後,王雄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讚道:“能設計出這樣的院子,小江也是個胸有丘壑的人啊!”
江平又把自己的年紀當成優勢,朝王雄軍靦腆地一笑道:“王爺爺您不要這麼誇獎我,我會驕傲的。”
趙國權和王雄軍都看出江平是故意這麼說的,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人很快就來到江平給人看相的靜室,王雄軍一眼就看到了房間裡的古箏,忍不住問江平:“小江,這琴你會彈麼?”
“會一點。”江平笑道:“也是業餘愛好,讓您見笑了。”
知道江平不會在這種事上吹牛,王雄軍也不禁嘆道:“嘖嘖,你這個年輕人真是不停有驚喜給我啊,今天真是沒白來。”
江平在靜室裡也備有筆墨紙硯,他很快就準備好了紙筆,然後問王雄軍:“王爺爺,您想要我寫什麼字?”
王雄軍看了趙國權一眼,淡淡地道:“就寫‘難得糊塗’吧。”
“行!”江平簡單地應了一聲,醞釀片刻後行雲流水地在鋪好的宣紙上寫下了“難得糊塗”四個大字。
看着墨跡未乾的四個字,王雄軍不由自主地嘖嘖稱讚。江平年紀輕輕的,在書法上就有如此造詣,實在讓他非常欣賞。有句老話叫“字如其人”,從江平的字上王雄軍就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絕對不簡單。
不過到了王雄軍這樣的身份地位,不會輕易當面對某人做評價,他只是輕輕搖頭讚歎:“小江你的字比那些書法大家也不遑多讓,更難得的是你年紀還這麼輕,將來在書法上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這只是我的業餘愛好,也沒想過要有多大成就。”江平謙虛地道:“只是覺得寫字的時候心裡很平靜、很舒服,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對對,小江說得在理!”王雄軍顯然很高興,笑着對江平道:“既然你送了我一副字,我也禮尚往來給你寫幾個字,怎麼樣?”
江平已經看出王雄軍是個大領導,能得到他的題字當然再好不過,於是連忙應道:“小子求之不得,不敢請爾。”
王雄軍哈哈一笑道:“那我就獻醜了!”
江平重新鋪好宣紙,王雄軍思忖片刻,在紙上寫下了“寧靜致遠”四個大字。而且他還不忘題寫上“增江平”三個小子,然後是自己的名字,最後還在名字下面用了隨身攜帶的一方閒章。
寫完這幅字後,王雄軍後退兩步欣賞片刻,然後笑着問江平:“小江,覺得我這幾個字寫得怎麼樣?”
江平看了一會後輕聲道:“王爺爺這幾個字鐵畫銀鉤、蒼勁有力,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如果要我說的話,您以前是軍人吧?”
王雄軍確實是軍隊出身,不過知道此事的人不多。雖然趙國權是瞭解的,但他相信自己的老部下絕對不會對江平說起這事。
所以在聽了江平的判斷後,王雄軍也是大感驚訝,看着他連聲讚道:“不錯不錯,你這個孩子確實有眼光,嗯……以後有機會,記得和國權一起到我家去玩。”
對這樣的邀請江平當然不會拒絕,立刻答應道:“嗯,有機會一定會去打攪您!”
“好,好,非常歡迎啊!”王雄軍高興地點點頭,然後對趙國權道:“國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
知道老領導日程安排很緊,能在一眼齋待這麼久已經很意外了,趙國權自然不會要他再多坐坐,也跟着點頭道:“好,小江,我們走了啊!”
江平恭恭敬敬地把兩人送出店門,注意到那幾個一直等在外面的男子立刻聚攏上去,隱隱地形成一個保護圈,把王雄軍和趙國權和其他路人隔開。
王雄軍拿着江平寫的那幅字,淡淡地對趙國權道:“這個孩子有點意思,你以後還是多和他接觸接觸,對你將來的事業會有幫助。”
趙國權對老領導十分了解,知道他這麼說對江平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連忙點頭道:“我知道了,其實就算江平是個普通孩子,我也會和他保持聯繫的。畢竟他可以說救我全家人的性命,這事我絕對不會忘記。”
“嗯,知恩圖報,是好事!”王雄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把手裡的那幅字遞給趙國權:“給你了。”
“給我?”趙國權有些意外,但還是接過了江平剛寫的那幅字。
“我想對你說的話,都在‘難得糊塗’這四個字裡了。”王雄軍意味深長地對趙國權道:“無論是做人還是工作,能做到這四個字,纔算是真正接近理想的狀態了。”
趙國權低頭想了一會,認真地對王雄軍道:“我明白,謝謝您,老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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