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蘇市最有名的幾個相師,都聚集到一個名叫王耀光的同行家裡,商量該如何對付江平這個圈子裡的後起之秀。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王耀光是蘇市最有名的相師,在這一行有很高的威望。不過自從江平橫空出世後,王耀光“蘇市最有名相師”的名頭上,就要加一個“前”字了。那只是他曾經的輝煌,如今風頭都被江平搶去啦。
另外幾個相師也是這一行的佼佼者,以前無論這些人走到哪裡,都會人陪着笑臉圍在他們周圍的。然而如今衆人都風光不再,日子也沒有以前那麼好過啦。
包括王耀光在內的相師都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這都是那個叫江平的傢伙進入這一行後,才把衆人逼到目前的這步田地。所以江平幾乎已經成了這些人的公敵。
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從這方面來說,這些相師和江平都有殺父之仇,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王大師,想必你也聽說過那個姓江的事了吧?”一個叫劉家傑的脾氣最急,剛坐下就氣呼呼地對王耀光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咱們的客戶都被那小子搶去了,今後我們喝西北風啊?”
另一個名叫張文揚的相師也點頭道:“老劉說得沒錯,雖然我們都是同行,但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有飯吃。那小子一來就把客人全都搶走了,今後我們還怎麼混啊,這事必須要想辦法解決!”
還有兩個人也是在蘇市很有名的相師。聞言都立刻點頭表示同意。
王耀光看着幾個羣情激憤的同行。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冷笑:“以前就知道勾心鬥角。現在冒出一個新人,個個都像是大難臨頭似的不知所措,哼,真是一羣廢物!”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王耀光在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而是笑眯眯地道:“人家算得準那是人家的本事,客人願意找人家算也是客人的自由,我能有什麼辦法解決啊?”
性急的劉家傑忍不住拍着大腿道:“王大師。你這樣說可就沒意思了啊!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那小子,把大家的生意都搶走吧?在座的都是土生土長的蘇市人,遇到這種事就應該團結,一起想辦法處理纔對嘛!”
另外三個相師也紛紛點頭表示支持,認爲必須要解決江平這個大威脅。
其實王耀光也對江平非常不滿,剛纔那番話只是裝腔作勢而已。見其他人都鐵了心要對付江平,他這才淡淡一笑道:“不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麼,居然要這麼多前輩齊聚一堂,商量怎麼對付他。這也真夠好笑的。”
聽出王耀光話裡的意思變了,張文揚立刻笑道:“聽王大師的話。已經有對付那小子的辦法了?”
王耀光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淡淡地笑道:“大家都是同行,沒必要的話我就不說了。那小子風頭這麼勁,不就是因爲現在人人都說他算得準麼?你們想想,如果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來說他算得亂七八糟,甚至再弄出點其他問題,然後把事情鬧鬧大,這小子還會這麼受歡迎嗎?”
王耀光這番話可算是說到衆人心坎裡去了,張文揚等人紛紛點頭稱是。
劉家傑更是激動地大聲嚷嚷:“這事好辦啊,咱們隨便去一個人找那小子看相,除非他不給我們看,否則……”
“我們不能親自出面!”王耀光立刻打斷劉家傑道:“必須找一個和我們無關的人去,我們最多在拆穿那小子時敲敲邊鼓,起起鬨!要是被人知道,我們中的一人去找那小子看相,就等於承認他比我們強,這事萬萬不可!”
衆人立刻接受了王耀光的說法,開始尋思能找誰去好。這人必須信得過,而且要會來事,能把事情鬧大,又不能和在座的幾人有太密切的關係,這人選得好好考慮才行。
過了幾分鐘後,張文揚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一個人來,她一定能行!”
這話讓其他人精神一振,紛紛看着張文揚等他的下文。
張文揚略顯得意地輕咳一聲,接着對衆人道:“此人名叫孫文豔,具體做什麼的不清楚,我只知道最近一陣子她比較缺錢,在和幾個人玩仙人跳。她去年找我看過相,一看就是個混社會的,精明、會來事,而且和我們幾個都沒什麼關係,讓她去找那小子看相最合適不過了!”
“其他條件確實不錯。”王耀光沉吟着道:“就是人可靠嗎?別我們前腳找她,她後腳就把這事捅給那小子知道了。”
張文揚胸有成竹道:“這點大可以放心。雖然那小子如今風頭正勁,但也侷限在我們這個圈子裡而已。孫文豔根本不會知道姓江的多麼有名,怎麼會出賣我們呢?”
覺得張文揚說得有理,王耀光點頭道:“好,那我們就這麼辦!麻煩張兄聯繫這個孫文豔,我去想想辦法,讓她可以儘快和那個姓江的見面!”
“好,就這麼辦!”劉家傑摩拳擦掌道:“我真想看那小子出醜的模樣,都有些等不及啦!”
雖然同樣急切地想要江平倒黴,但王耀光還是不忘提醒張文揚:“我們可以給那女的一筆錢,但要她必須守口如瓶,否則的話……”
張文揚也連連點頭道:“這點大家不用擔心,她本來就是專業幹這個的,自然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否則今後也混不下去了!”
既然張文揚說得這麼有把握,其他人當然也不多嘴。在場的都是老江湖,全都看得出來張文揚和孫文豔的關係,要遠比他自己說的更加緊密,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必要多說了什麼了。
衆人在王耀光家裡商量完畢後,立刻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行動。在半個月後,一個身材豐滿有致、打扮妖豔、神態輕佻的少-婦,走進了一眼齋的大門。
這女人當然就是其他相師找來的幫手孫文豔,今天終於到了她出場的時候了。
說起來王耀光在蘇市混了這麼多年,也積累了不少的人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爭取到一個讓江平看相的機會,也算是挺有本事的了。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全看孫文豔的發揮了。
走進一眼齋後,孫文豔就不動聲色地往四周張望。這也是她的職業習慣,每到一處就先觀察環境,以此來推測這裡的主人是怎樣的人、好不好對付。
這次孫文豔拿了張文揚五萬塊,要把這裡主人的名聲搞臭。這種事她做過很多次,也算是個老手了。而且孫文豔知道,這裡的主人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毛頭小夥子,所以她對自己接下來做的事更有把握,覺得肯定能成功。
打量過了環境後,孫文豔就問店裡的夥計徐偉超:“這位先生,我來找江大師看相的,請問他在嗎?”
問完這句話,孫文豔還故意向徐偉超挺了挺高聳的胸部,甚至向他拋了個媚眼。
徐偉超雖然比江平還要大幾歲,但卻是個老實人,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客人,就連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了:“我,我們老闆在,不過他只給事先預約的客人看相,請,請問您是事先和他說好的嗎?”
“人家當然和他說好啦。”孫文豔又向徐偉超拋了個媚眼道:“我姓柳,叫劉琴!”
這當然是孫文豔的假名,眼下她是在“出任務”,當然不會傻到用真名預約。
“柳小姐。”徐偉超連忙去看登記簿,果然看到了這個名字,於是連忙對孫文豔道:“請往這邊走,江先生在後面的靜室等您。”
“又是個裝神弄鬼的神棍,還靜室呢!”孫文豔心裡對江平的做法十分不屑,但表面上卻媚笑着對徐偉超道:“謝謝啦,小帥哥!”
徐偉超臉又紅了,孫文豔得意地離開,似乎覺得這樣捉弄一個老實人很有意思。
當孫文豔來到店堂後面,立刻就喜歡上這個精緻的小院子,不過也因此更加討厭江平。她就是這樣的人,認爲一切好東西都該屬於自己,如果看上去的東西有其他主人,就會嫉恨上對方。
這次的情形也是如此,孫文豔更加堅定地要破壞江平的名聲,讓他身敗名裂。
來到靜室前的孫文豔調整了一下情緒,讓自己的臉上流露出最有媚惑力的笑容,然後輕輕地敲了敲門,柔聲柔氣地問:“請問可以進來嗎?”
“請進!”江平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孫文豔嘴角譏諷的笑容一閃而逝,然後就推開門進去了。她立刻看到一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就坐在矮几前的椅子上,正對自己溫和地微笑。
孫文豔立刻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要對付的正主兒,立刻向他拋了一個媚眼道:“哎呀呀,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江大師居然這麼年輕英俊,真是讓人驚喜啊!”
然而讓孫文豔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已經把對江平的好感表現得這麼明顯,他卻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甚至連笑容都沒有絲毫改變。(……)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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