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灰覺得關漫這身也不好,
男裝店裡逛了一圈,又是那麼隨手一準兒拿,
關漫什麼樣的人吶,品位那是拔尖兒裡的拔尖兒,平常,這方面誰近得了他的身?今兒,也任她盤了。不過,冬灰眼光確實不錯。
關漫從試衣間走出來,看見冬灰兩手挽着她的夾克,淑婉站那兒,
上下看他一道,冬灰微笑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稍仰頭,“關漫,你這麼好看,女朋友一定排到外星球去了。”
關漫一微笑,“沒那麼誇張。”也不知這是在默認還是在否定。
之後,冬灰就是拽着他的手腕來到化妝品櫃,
其餘什麼都可以不看,脣彩一定要選只對的。
“這個好看麼,”
冬灰跟前趴得全是各色脣膏脣彩,
問關漫,關漫一手支着頭擱櫃檯上,懶洋洋,“好看。”
有時候冬灰左看右看,“是好看。”
有時候嗔他一眼,“醜死了。”
最後,還是選了只她最愛的正紅,
管刷交到關漫手裡,“你給我抹。”說完,揚起下巴,合上了眼。
關漫一手輕託着她的下巴,稍歪頭,一手細緻地抹。
“好了。看看。”
冬灰睜開眼,身子也沒動,扭頭看向鏡子……冬灰這模樣,堪稱一種無以言喻的貴穩,如此年少,對於美豔,不急不躁。
她只看了一眼,又是看向關漫,“你一定是女人堆兒裡的祖宗,抹得這麼好。”
關漫只垂眼放好管刷,“又誇張。”
冬灰忽然俯身趴在他腿上,“我是個壞孩子麼,爲什麼不讓我見舅舅。”
關漫低頭輕輕梳理她頰邊的碎髮,“有時候無聊的人是這樣,他們見不得人歡喜,好像你一放縱,就會連累他們不得功成名就一般。我小時候養了一隻貓,他們收走了,我也是納悶,我對貓好一點,它會伸出利爪去抓他們還是怎麼着兒,犯得着這麼怕我親近它麼……”
冬灰在他腿上躺着仰起頭,“後來呢。”
關漫淺淺笑,“何必在意他們把我怎麼着、把貓怎麼着兒,我用我的法子把貓找回來就是。”
冬灰終於也笑起來,“說得對,管他們怎麼着兒
,愛誰誰。”
起了身,又扭頭看向鏡子,“關漫,今兒我們去玩痛快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哪來那麼多苦惱。”
關漫微笑着把脣彩蓋兒扭好放進自己外套口袋,替她收好了。一會兒之後,這口袋裡還有煙、打火機,都是她的。
玩的是暢快。
來京城這麼長時間,如此難熬的冬日,孟冬灰終於第一次在京城玩上擲骰子了。
許真是許久不摸,手感差了,運氣也背,一開始連着輸,
孟冬灰有點躁,兩手撐在桌臺邊,低着頭,眉頭緊蹙,很煩。
關漫右腿壓左腿,坐在後面的沙發上,手裡挽着她的外套,一直也沒上前。
冬灰慢慢順了順氣,
再來,
時輸時贏,
後頭就是連着贏了。
贏了當然開心,
冬灰手裡拎着裝籌碼的袋子走過來,腿一彎,靠坐在他身邊,歪頭枕着他肩頭,擡手晃了晃布袋子,“一條內庫的錢回來了。”
“再去玩兒呀,說不準你這一套衣裳的錢都能回來。”
冬灰舉着袋子搖啊搖的,像個小孩子,搖搖頭,“這你就不知道了,火氣這玩意兒請來了不能緊用,它太喜新厭舊了,我這會兒太旺了,再燒下去,容易折。留着吧,下次再來請。”
又去跳舞。
最嗨最多妖孽的地方,
冬灰在人擠人裡盡情扭動跳躍。
強勁的音樂,絢爛的霓虹,煙,酒,香水……
冬灰放下了長髮,光線晦暗裡,你這才知道她那張正紅的脣有多麼誘人,你才知道,她如何會善用她的腰肢,她的眼神,她的笑容,勾你墮敗紅塵。
冬灰一手握着酒瓶,要喝,對着瓶口仰頭就飲,她和她的同齡人們暢所欲言,有男孩兒挨着她的耳朵根兒低語,冬灰咬脣,笑,又那麼純真。……她脣裡叼着煙,仰頭,有人給她點燃,她灑脫地一擡手致謝,又去和同伴交流。有時候急急吐出菸圈兒,和人玩色子,這比剛纔又輕鬆些,到底“大賭是事業,小賭是怡情”。
關漫坐在沙發角落,全程就看着她玩兒。
也沒人敢去招惹他。
有時候冬灰累了,會回到他身邊,抱着他的腰賴他身上躺
會兒。關漫低頭輕輕拍她的背……
一人走過來,
彎腰,低語,十分恭敬,
“七帥,章主任在外面等您。”
關漫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看冬灰,“嗯”了一聲。
冬灰半眯着眼好像在出神兒,
關漫還是那麼輕輕梳理她頰邊的發,“累了。”
冬灰點點頭,“可能這幾天我看書太晚了,缺瞌睡,以前我這麼玩三天三宿都不嫌累。”
“嗯,沒事,以後玩的日子還長。”
冬灰又仰頭看他,“章主任是上次去牢裡接我那人麼。”
“是他。”
冬灰起了身,嘆口氣,擡手開始扎頭髮,“但願這次別又把我藏到個狗不拉屎的地方……”是微撅着嘴的,有些哀怨。
關漫抱了抱她,“不會的。”
孟冬灰獨自走了出來,
上了車,
車裡立即一陣墮落氣,煙,酒,香水……全繞在她青春年少的美豔身子上。
冬灰兩腮紅若桃李,
雙眸含水媚,好似醉醺醺,
長髮扎得鬆垮,更顯得慵懶不得勁兒。
上來後靠那兒,閤眼像欠瞌睡,也沒看章程禮一眼。
剛要開車,
她忽然起身,“等會兒!”
章程禮忙示意司機停下來。
搖下車窗,
“關漫!”衝外面喊了一聲,
階上的關漫正隨幾個護衛走下來估計上另一輛車,
關漫走過來,
車裡的冬灰單腿跪座椅上,
“東西給我。”
關漫知道指什麼,拿出脣彩、煙、打火機遞給了她。
冬灰煙和打火機隨手丟在身後座椅上,
單腿又站穩了些,“給我抹抹。”
微揚下巴,這次沒閤眼,低垂着,看他抹。……這樣看過去,小姑娘十分冷豔……
就這麼,
隔着一扇車窗,
元首七子啊,
那麼高貴的,最富有的王七子蕭關漫,
給人精心畫脣……
冬灰最後單手捧着關漫的臉頰微笑誠心說了句,“謝謝你,關漫,我今天很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