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見凌風堡的人馬離開,有封臣立即嗤鼻罵道,“我還以爲他會繼續在下面狗叫呢!各位,小丑的表演結束了!”
“他以爲憑几句粗俗不堪的叫嚷,就能激我們出城應戰,掉進他的陷阱,真是愚蠢無知!”
“上河領居然被這樣的小子統治,簡直像個無賴!圖斯特拉家族的血脈也就只剩這樣的人了!”
“這該死的小子,毫無半點身爲貴族的驕傲和榮譽!簡直比小偷和屠夫還要粗鄙野蠻!”
……
封臣們紛紛聲討附和,大有如果不是亞瑟離開的及時,必定要將他吊死在城堡塔尖的模樣。實則一個個心中都緩緩舒了口氣。
這兩年,接連戰敗和被俘的教訓,讓他們對亞瑟都心生畏懼,尤其是在巴利特家族戰敗後,這絲畏懼便上升成了恐懼。
因此,即便此刻城堡內駐紮了數百騎士和近千名士兵,他們也絲毫不敢出城與凌風堡的人馬一戰。
無論對方是否真有埋伏,他們都認定自己絕對不能中計,否則他們這羣人便會被叫做膽小鬼,成爲王國戰爭史上的笑料。
基爾·格林一邊聽着封臣們的吵嚷,一邊扶着城牆看着凌風堡人馬離去的背影,靜立片刻後,轉身對瓦里希問道:“你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亞瑟·圖斯特拉第一次出現在城堡外,已經是三天之前的事;下令戴維森家族大軍北上,也已經過去了近四天時間。可直到現在,除了第一封確定北上的回信外,他們沒在接到任何來信,對戴維森家族人馬的動向,毫無所知!
整個格林堡,彷彿成了一座孤島一般。
基爾·格林的問話,瞬間讓周圍吵嚷的封臣們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面露憂慮和不安。
“姐夫,”瓦里希自我安慰般的說道,“你的擔心完全沒必要,亞瑟·圖斯特拉那小子不過是在誇大其詞。我承認,第一軍的確戰力驚人,但也不至於讓我手下的人連消息也送不出。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嘛。”
“沒錯!”有封臣連忙肯定,“信鳥也有迷路的時候。第一軍肯定就埋伏在城堡外,怎麼可能還有兵力南下與上萬人馬開戰?我可不相信米爾特·坎佩斯有那樣的實力!”
“他當然沒有,在給他一倍的兵力,他也別想做到!”又一名封臣篤定道,“只要我們守住城堡,等戴維森家族的大軍一到,便是他們後悔的時候!”
基爾·格林想了想,也覺得亞瑟·圖斯特拉不可能進攻戴維森家族的人馬。
“瓦里希。”他開口說道,“去信告訴阿爾巴和梅拉爵士等人,讓他們原地駐紮,不用繼續北上支援。提醒他們注意可能的偷襲,尤其是在夜晚。”
“不北上?姐夫,要是沒了援兵,凌風堡真向咱們發起進攻,可就麻煩了!誰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正在準備攻城器械!”瓦里希激動的說道,一旁的封臣們也不解的看着他。
“放心,他不會進攻我們!”基爾·格林語氣篤定,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盤。“只要我們不出兵參與北境的戰爭,他就不會主動進攻我們,這與上河領的利益不符。”
“可,可那小子前面還說什麼演習,現在不也帶兵在這兒挑釁嗎?誰知道那傢伙會幹出什麼,萬一他和米爾特·坎佩斯真的向城堡攻來,只憑鎮上和現在這點人,可阻擋不了他們!”
“伯爵大人,瓦里希大人說得沒錯。”一名封臣開口道,“這樣的時刻,我們更應該保持足夠的警惕。誰也不能保證克威爾特公爵,是否許諾了他們什麼好處,用以阻擋我們出兵,也藉機打壓亞瑟·圖斯特拉和米爾特·坎佩斯這兩個叛逆分子。您知道的,克威爾特公爵一項愛耍弄這些伎倆。”
見封臣們紛紛開口,基爾·格林也不在強求,看向一旁的瓦里希說道:“這只是我的建議,戴維森家族的人馬並不聽我的調遣。”說着,他的目光轉向一衆封臣,“但你們要記住,亞瑟·圖斯特拉和米爾特·坎佩斯,並不是我們最緊要的敵人!”
說完,不管封臣們的反應,他徑自邁着瘸腿,向着城堡的塔樓返回。
……
風息堡。
自野民北上以來,如臨大敵的北境人馬,終於迎來了一件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野民的魔獸,全部覆滅!
在接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克威爾特公爵便立刻派遣人手,將消息傳到了所有封臣手中。
半天之後,擁擠在城鎮內的幾十萬人,便都知道了公爵之子,佩斯·克威爾特帶領人馬,設計覆滅了兇惡魔獸的英勇事蹟!
一時間,雖然野民的威脅依舊存在,但所有人都彷彿從窒息中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爆發出陣陣劫後餘生般的歡呼。
而佩斯,則毫無疑問成了所有人心中的英雄,聲望和名聲達到了頂峰,城內的吟遊詩人和流浪歌手,已經開始傳唱爲他新編的歌謠。
“珍妮小姐,這下您該放心了吧?”城堡的外牆上,芭莎正陪在珍妮身旁,臉上帶着笑容。“野民沒了魔獸,便不那麼可怕了,雖然還有巨人的威脅,但我們有堅固的城牆和英勇的騎士保護,一定能打敗他們。現在所有人都在稱頌佩斯大人的英勇事蹟,他成了所有人心中的英雄!”
此刻一身淡黃裙服的芭莎,臉上少了幾分貴族小姐的驕傲,多了幾分歷經煎熬的成熟。
“我不要什麼英雄,我只要他平安歸來。”珍妮目光遠眺,彷彿要跨越無盡的時空看見自己的丈夫。
“英雄凱旋!”芭莎笑着補充,“屆時全城的平民和所有的騎士,都會爲佩斯大人的英勇事蹟歡呼。”
芭莎上前挽住珍妮的手臂,以朋友般的語氣建議道:“你應該高興起來,讓所有人看見你的堅強和勇敢,這樣他們纔會充滿信心。你可是佩斯大人的妻子!”
“謝謝你芭莎,我會做好的。”珍妮禮貌的回道。
她當然明白自己該做些什麼。父親和尤金妮此刻都不在城堡,她身爲克威爾特家族的女人,必須表現的足夠鎮定和堅強。
“其實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芭莎鬆開了手臂,臉上露出一絲哀傷,“如果我當初不那麼任性,能像你一樣堅強,一切或許都會不同。我父親直到臨死,被野民割下腦袋,也依然在保護我……”
“都已經過去了。”珍妮主動拉起芭莎的手臂,想要給她一些鼓勵。“你在這兒很安全,沒人能傷害你。就像你剛纔說的,我們有堅固的城牆和英勇的騎士,一定能打敗野民!”
這幾天,珍妮除了從芭莎這兒瞭解關於野民事情外,也得知了她悲慘的遭遇,心中滿是同情。
“是的,我們一定能打敗野民!”芭莎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露出一個堅定的微笑。
珍妮也露出一絲笑容,對自己的安慰非常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