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風華君淡淡答:“是音法奏效了。”
長無極的夢魘着實是詭異異常,方纔那場大風怎麼看都不像是十二空山處中人該有的靈力氣息,可要說是妖術卻又算不上。
在與十二空山處切斷聯繫的那幾年他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恐怕只有在這夢魘深處才能一探究竟。
“大家沒事就好了,柳兄可有受傷?”明明南淺自己的手臂在進入夢魘之際被大風颳出了一條鮮紅的口子,但卻自己沒意識到。
柳出藍看一眼他手臂處的黃衣被染深了顏色,很是不好意思,畢竟那是爲了抓住他而受得傷,“你怎麼樣?”
“柳兄說什麼怎麼樣?”南淺拿着摺扇敲敲後勁,還沒反應過來。
九葉罌一笑,這才提醒道:“神算子,你流血啦。”
“什麼,流血!”一驚一乍,南淺乍呼呼將自己渾身上下摸索一遍,摸到手臂感覺不對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就暈了過去。
“他,他暈痛……”柳出藍接住他,解釋一番。
這廂才嘮完,那廂這一片空白便有了變化,想必是夢魘開始產生了。
一點一點,空白被建築百姓還有無數重不重疊的聲音替代。
夢魘。
正是琅城。
收於袖中的無極燈傳出聲音:“仙士我真的不是害人的妖怪,我有急事要做,不能被耽誤了,仙士!”
是個如銀鈴般清脆的女子聲音。
長無極的無極燈向來只收邪魔歪道之物,這女子被收於燈中,那也定是一方妖怪。
長無極不言,只往下一個目的地走去。
他做事素來都是這麼不講情面,只照着規矩來。離開十二空山處已有一年尉遲儀卻還未將他召回,他潛意識裡覺得定是自己的歷練還不夠,定是他所學到的東西還遠遠沒讓令主滿意。所以最近這幾個月間,相比於招魂引魂以及打聽世家消息,他對收妖還百姓安寧一事更爲上心。
現下這被關在無極燈中的小妖其實也算作是運氣不好,偏偏正大光明站在他經過的路上。
即便這小妖僞裝得再好,也瞞不過引魂人的眼睛。
長無極只與她視線交匯一瞬便毫不猶豫將她收進了無極燈中。
沒收到任何回答小妖更是急切一分,接着喋喋不休:“我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要是等不到我他會生氣會離開的,仙士放我一馬去見那個人可不可以?”
長無極施法將袖中封住,可還是封不住那小妖的嘴:“我不是害人的妖怪,也沒有能力去害人,仙士收了我應該能感覺到我的修爲很弱纔對。”
“那人若是真的會等你,便不會生氣或離開。”長無極冷冷道:“修爲可長,妖孽不可留。”
“仙士要這麼說我也沒話反駁,可那個人對我來說真的十分重要,我不想讓他白等……”小妖的聲音沒有生氣,只是無助:“要是仙士一定要收了我,那便放我去與那個人見最後一面,讓我做個告別如何?我修爲這麼低,仙士跟着我,我又能做什麼手腳?”
他不言。
向來冷漠慣了的人又怎麼會因爲一個小妖的三言兩語便換了立場?
可那小妖也是心思堅決,甚至不惜現出真身來逃脫無極燈的束縛。
長無極沒料到居然會有妖怪這麼拼命的逃跑,且還是個修爲本就不高的小妖,這麼做與自殺沒什麼區別。
他那無極燈並不是什麼輕而易舉便能出去的地方,那小妖重傷是無疑的事情。
一路追着小妖的蹤跡而行,最終去到琅城城中心。
城牆高臺之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琅城百姓,舉着火把高喊着要燒死被綁在實木上的一名男子。
感覺到那小妖的氣息亦是在當中,長無極便尋了去。
因着裝太過顯眼,那些百姓一眼便看出他是位修仙的仙士,一見他來紛紛跪下求他。
“仙士大人吶,求您快些將那妖怪收了!快些讓我們這些無辜百姓過個安寧日子吧!”
“仙士大人!仙士大人!”
一婦人起了頭,其餘的人全部跟着開口。
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看一眼被死死綁住的男子,身上面上已有很多傷痕。還有被丟在男子身後奄奄一息又是半人半樹的妖怪。
正是先前被長無極收入無極燈中的小妖。
有婦人道:“仙士可要爲我們琅城百姓除害啊!他與妖怪私通,還光明正大爲了這個妖怪跟我們這些尋常百姓作對,仙士大人看,我們這些平凡百姓哪有力氣同妖怪作對,還請仙士大人替我們收了這一對狗男女!”
原來小妖不惜付出顯出真身的代價就是爲了來見這個男人。
小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想撐起身子卻撐不起,想要說話也沒有力氣說,只得不斷掙扎摔倒,掙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