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被火燒死,讓自己作爲孟菩提時什麼都不留下,這樣你便可以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是不是這樣?”
九葉罌頓時覺得這個人簡直是可怕至極,親手策劃了這一切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死亡。
以那麼一種痛苦的方式死去,只是爲了擺脫與孟菩提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一切麼……那種痛苦九葉罌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她亦是想象不到一個人究竟是冷血到了什麼程度纔會對自己作出這麼狠的事情來?
難道孟菩提所做的一切,讓自己所受的一切痛苦都只是爲了換得如今的這個身份?
所以,對孟菩提來說,不管是孟家還是孟若塵,甚至是桃夭,都不過是幾顆可供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而他的最終目的只是爲了現下所得到的這一切?如今他的確是成爲了孟家的家主,成爲了孟家權勢地位最高的那個人,甚至成爲了琅城百姓眼中的太陽。可現下他身邊還有一個真心對待他的人嗎?
九葉罌不禁想,一個人究竟是無望到了什麼程度纔會連自己的棺木也早早準備好?
成爲權勢地位最高的人又有什麼意思?如今的孟菩提不是連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人都再找不出來了麼。一個人守着這早就變了模樣的孟家,還有什麼意義?
可對於孟菩提這個從小便受盡了欺凌的人來說,眼下的一切恰恰是他所追尋的一切。成爲一個再也不要受欺負的人,成爲一個可以主宰自己生命的人,孟菩提從始至終所追尋的只有這一點罷了。
所以,不管是孟若塵還是桃夭,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根本什麼都不會在他心間留下。
“我竟沒想到原來你竟是一個心腸如此歹毒之人,若是你阿孃曉得如今你活成了這麼一副模樣,怕是要心疼死!”
九葉罌當真是對這個人失望透頂。原本是想着既然是得了桃夭的喜歡,想必這人的心計再如此深都不會有什麼不妥,只是不想這人已經可怖到了這種地步。
想必孟菩提所曉得西域之術也是在離開孟家的那三年間習得的,不過卻是實屬不精,怕是他自己還有所顧及,不敢放開膽子去修行。
孟菩提似乎很能接受現下自己這副模樣,不管外人是怎麼看他的,總歸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所要追尋的一切,好也罷壞也罷,總歸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地步,九葉罌沒有在他眼中看出半點悔意。
孟菩提道:“故事已說完,姑娘該兌現承諾了。”
“好啊。”九葉罌自然是說話算話的,不過她眼下卻只曉得這麼一個能“兌現承諾”的方式。
九葉罌道:“二公子殺了我,飲下我的血再以西域的心法修行半月,二公子的靈力定能提升好些個檔次。”
她說的毫不含糊,這也確實是一個好法子。
九葉罌曾修行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西域音法,又被血養過半年,她的靈力早就不是十二空山處的純淨之氣,她的血液自然也參雜着西域之氣,若是真按這種法子做一做,孟菩提的西域之氣必然能提高不少。
可孟菩提卻眉頭一蹙,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
九葉罌看出來,心中亦是發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