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惜若聽着納蘭蕭清脆悅耳的蕭聲,心神微凝,蕭聲中帶着無限的蒼涼,卻又帶着幾分歡喜之樂,一下子間,樓惜若有些難猜測這個人的心中複雜,樓惜若自認爲這個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動自己的心,可是這個蕭聲卻讓她有種深陷進去不能自拔。
袍服純白如雪,發如墨,人出塵,蕭聲更是惑人心魂。
如此男子,如此的蕭曲,本只應天上有,可是,此人卻站在自己的面前,樓惜若有眼神都有些恍惚出神,有些分不清哪個是真的他,哪個是假的他。
“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真心說一句,你的蕭聲無人能比。”蕭聲正是悲涼時,樓惜若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淡聲打破他的蕭聲。
蕭聲嘎然而止,側過耳去聽着樓惜若的動靜。
“本王可以認爲這是樓姑娘的讚美麼?”納蘭蕭勾脣自嘲一笑。
忽略他身上那一股清涼,樓惜若靜靜的看着他說道:“但是,蕭王爺想要用蕭聲來迷惑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那蕭聲裡帶着迷惑人的悲涼與歡快,讓人的精神陷入一定的困境裡,讓納蘭蕭有機可趁。
那脣角浮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收蕭在腰間,擡起頭來迎着靜風,彷彿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影響到他那一顆平靜的心,“是麼,但是,本王卻在樓姑娘的身上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那種與本王一樣的孤獨蒼涼,樓姑娘,不知本王可有說錯。”
好個蕭王,即使是瞎了雙眼,竟然能從這個蕭聲一出間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如此敏銳的男人不輸於樓惜若見過的任何人。
身爲強者,站在最高處,沒有對手的蒼涼,沒有任何人能懂得。而這個納蘭蕭卻懂了,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把樓惜若那顆心給猜測透了。
樓惜若從來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但是,眼前的納蘭蕭爲何會給她一種從未過的悲涼感?是因爲他的蕭聲,還是因爲他是個瞎子?都不是……
“蕭王當真認爲自己能洞察這世間的一切?還是認爲現在的你足夠了解我樓惜若?”是的,她樓惜若就只想找一個瞭解自己,與自己共生死患難的人,可是,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她樓惜若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是強者的渴望。
即使眼前的人能看透自己,能夠了解自己那種渴望,但使終帶着他們自己的利益想搏取她樓惜若的幫助,這是擺明的利用對方。
樓惜若抿着脣,看着眼前這個平靜如風的男子。
“本王不瞭解樓姑娘,更不能洞察這世間的一切,本王只是想再看看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讓自己能夠看到那無邊無際的風景,更有可能的是,本王想看……”納蘭蕭突地轉過身去,“看着”樓惜若止住了最後的話。
風吹起樓惜若的髮絲,眼神瞬間迷離起來,“是麼,原來蕭王爺的願望是如此的簡單,但,蕭王爺如此單純的說法,試問,這個世間又有幾個人能相信?”她樓惜若就是第一個不信任他的人。
納蘭蕭並沒有因爲樓惜若的話而感到失望,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他,世界裡只剩下了那淡淡的冷漠,不願與外界人多相處,躲藏在皇宮裡頭,一日如一年的等待着,終於將樓惜若盼來了,可是偏偏樓惜若卻是極端的討厭這皇室人,怪只怪他不應該生在皇室之中。
“在本王的世界裡不存在什麼相信與不相信,有的唯有利用,在本王看來,即使是一對相愛的人也只是在互相利用着對方……既然相愛的人都能利用對方,爲何獨獨本王就不可?”他納蘭蕭從來都是這樣,不會把對方利用還要去謊說不是。
納蘭蕭說得沒有錯,他們的存在只是在相互利用着,相愛的人利用對方擺脫自己的相思痛苦,更有可能的是,爲了自己相愛的人去傷害任何人,這就是所謂的利用,這就是人所謂的愛,納蘭蕭看得很透切。
在這些上,她樓惜若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忠娘母子來說服自己是有家人的,讓自己不再是狐身一人。
“這些東西我並不需要,在我的世界裡,只有我自己,所以,蕭王就不必再多說了……”樓惜若轉過身去,不願去看眼前的絕世男子。
“有些東西我們可以相互配合,爲何樓姑娘去執着那一些呢?”納蘭蕭輕輕的嘆息一聲,又將蕭放在脣邊,“以樓姑娘的武藝,從那些人裡邊逃脫出去是簡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卻爲了護住與自己不親的人受了那樣的重傷。無情無義之人又豈會顧及他人的性命,可是樓姑娘你卻心存善念,在那樣的情況下還留了下來,想必這揚府中有什麼東西是樓姑娘想要尋找的……”
好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她樓惜若在沒有來到這裡之前,她是無情無義,可是那無情無義做得麻木了,突然間很想試試另類的感覺,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善念會讓心靈好受,卻讓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納蘭蕭的話跳度很快,若是理解能力不是很好,就會讓人陷入迷惑當中來,正如他的蕭聲一般,一個甚就會沉迷進去。
樓惜若側過臉孔看着那個男人,“蕭王想要與我怎樣合作?”
納蘭蕭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反而因爲她的話臉色有些沉,“樓姑娘是聰明人,本王在這之前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
樓惜若眯起了眼縫,冷然的道了一句,“讓我答應你也可以,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請說。”
“在背叛之前給對方一個提示,這就是我的條件,不知蕭王可做得到?”樓惜若直直的盯着那薄脣。
脣角微彎,淡然的開口:“好。”
樓惜若從來不求什麼背叛不背叛,只求背叛者讓自己提前知道,這樣自己的心就會更狠,下手時更快速決絕些。
兩個人,在小橋上,應下了未知的約。誰也不知道往後的結果是如何,更不知他們的結局是否會美好些。
兩個既然決定要綁在一起了,樓惜若知道,有些事情是他們對方必須去做的。
“能再爲我奏一曲麼。”樓惜若坐在白玉石攔上,淡聲說道。
納蘭蕭橫在脣邊的蕭一動,側過臉去,只讓樓惜若看到他完美的側臉。這一次的蕭聲裡沒有悲涼,有的只是清泉流水的清脆,令人心曠神怡!
自此之後,在這個世上,那個叫做納蘭蕭的男人只爲一人吹奏他的蕭聲,只有那個人才能配聽得上這樣的蕭聲。
樓惜若知道,有些東西擺在自己的眼前就必須去利用,就像納蘭蕭所說的,他們人與人之間就是相互利用着。
只是,他們這樣的利用誰也不敢保證哪一天不會變質。
而就在這兩人達成了一定的協議後,在前堂處的人早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談定。
公主逃婚的事情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皇城,皇帝大怒,納蘭謹更是被罵得狗血淋頭,縱使是這樣,他依舊是陰沉着一張臉,匆匆帶着自己的人去追擊那個不識大體的妹妹。
納蘭菱這麼一鬧無凝就是在納蘭謹的臉上煽了一個火辣的耳光,讓他同時失去兩者的支持,而最後得利的只是那兩個人。
失去了揚家的支持,他納蘭謹拿什麼與太子抗衡,拿什麼與納蘭蕭敵對。這一些都是因爲一個人而失去,如何不令他怒,不令他憤然。如若他知道樓惜若已經應下了納蘭蕭,或許他該怒的不止是這一些。
“都是一羣無能的飯桶……”皇帝當場帶着自己的妃子氣憤的離場而去,丟下這荒唐的逃婚公主事件讓他們自己煩惱去。
而太子納蘭卉樂得見到這樣的場面,現在他到要看看他謹王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還有揚世家族的反應,如此有趣的事情不要太快結束了纔是。
納蘭謹下令封住皇城,徹底的將菱公主的人搜尋回來。
納蘭謹從來不知道自己那個一向聽話的妹妹會如此的不顧大局着想,完全是爲了自己,納蘭謹親自帶着兵馬追擊納蘭菱。
皇城一旦封住,誰人都不可以進出,那個時候,納蘭菱可就是插翅難飛。
憤然的納蘭謹把樓惜若中途落跑的事情給拋至到腦後去了,帶着兵往城門口而去,那裡纔是通往外邊的道路。
納蘭菱一日找不到,這城門就永遠也想着開,因一人的逃跑而斷絕了百姓們的路,這就是他們撐握大權的人才能夠做到的事情,下頭的百姓只能忍氣吞聲把心中的罵聲吞回肚子裡,在這樣的
而聽到封城消息的衆人,馬上收實自己的東西,往皇城門急去。
中途裡黎秋又自己一個人跑掉了,現在只能先出城門口,不然被困在這裡就不妥。慕凌絮他們的身份特殊,不能讓人發現了行蹤,他們的行蹤一旦暴露了,樓惜若的身份就傳開來。大傾派出他們這些人只爲尋找一個女子,這樣的人不免被人懷疑,到時各國擁蜂而至,樓惜若的處境就會更加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