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奔波中,陷阱也是彼多,對樓惜若來說,怎麼也比不上當初的一切來得困難。洛芊芊還在他們的手上,她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就算是一具屍體,她也要將洛芊芊救回到自己的手上。
咬着牙,冒着越來越大的雨,樓惜若雖覺得身上被淋得溼,身上一片粘粘的,一身早已在進入這一片林時就已是狼狽不堪。
緊跟在樓惜若身後的人也是越來越少,本來跟在她身邊的人本就甚少,如此防着他們的毒下來,就越發的少人了。
“哼。”
立在大樹之上,樓惜若衝着黑暗處冷哼了一聲。
這一路上來,他們是殺了她不少人,可是,若是沒有那厲害的毒素,想必也撐不到現在這個時候。
他們身上用的毒也是有限的,追擊到半夜時,已經漸漸失了速度。
對比於他們的速度減慢,樓惜若相反的將自身的速度提到了最佳的時期,想要逃離樓惜若的手掌心,這些人想得也是太過於美好了一些。
皇帝與大巫師等人也被樓惜若弄死了,雖然並不是全都是樓惜若來親自動手,但到底是因爲她的原因。
樓惜若隱在樹底下,藉着雨水散發出來的銀光,目光泛冷,壓低着聲音衝後邊的人說道:“分散出去,前面似乎有人攔住了他們。”
“是。”
黑影在叢林中迅猛如虎,完全不受任何的阻礙。
看了眼還留在自己身邊的幾名黑衣人,樓惜若直接跨步就前去,速度之快,轉眼間就出了一片林,轉移到空地上去。
這一片地帶雜草雖多,卻也不高,不會影響人的眼線,但是,因爲這雨越下越大的原因,樓惜若眯着眼,用手抹去雨水,側着耳傾聽着那邊傳來的微微聲響,雨聲過大,一時之間也聽不清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去。”
樓惜若沒有任何的猶豫的衝了進去,扎進了參天大樹的密林裡。
有樹的遮擋,這雨聲也顯得微小了許多,能聽得清前頭髮出來的聲音是打鬥聲。
是誰這麼準時的在前邊攔截人?樓惜若抱着這樣的想法,倒掛着樹枝,順着聲源滑了過去,如一隻猴子般輕靈,完全不受樹木滲水的滑,更不受那雨水的影響,
林內下着雨,又黑,若不是他們這些人早就習慣了黑暗,恐怕是連路都看不到。現在他們只能憑着感知去感受着周圍的一切。
“咔嚓!”一聲響,樓惜若剛剛踏着那根枝條就這麼凌空中斷裂了。“該死……”黑暗中,樓惜若咒罵一聲,身形飛疾出去,從小腿上拔出小匕首,用力扎進了樹幹之上,藉着匕首的穩固,一個翻身出去,樓惜若凌空將自己的身體整個向着那個聲源狠狠地甩了出去。
單膝落地,手中的小刀順勢插回小腿的鞘上,雨中一擡頭。
未等她有所動作,就被一個身着斗笠的人整個環過來,將她的人移了出去。
感受到對方的溫度,樓惜若溼貼的腰身一緊,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抗,任着斗笠男子將自己帶離地面,點着那一棵棵大木飛動,樓惜若可以很清晰地聽到,樹幹後邊傳來“叮叮”的聲響。
心頭一緊,只聽到那參天大樹斷裂下來的聲音。
樓惜若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對方還留着一手。就在剛剛樓惜若還以爲他們是因爲將身上的毒素用光了,纔會停止了設陷,沒想到是爲了留到他們追擊上來用了。
連這等大樹都可以瞬間腐蝕掉,可見此毒之厲害,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至人於性命之憂,果然狠毒的招式,只要沾上一滴,誰也無法抵抗,就算是身手如此好的樓惜若也是不例外,這等毒就優如傳說中的黑火一般。
只不過,這毒擴散的速度與範圍沒有黑火來得厲害,這才讓樓惜若安心了不少。
巫罰者眯着眼看着兩人輕易的躲過了他們塗了毒液的袖箭,幾人同時凌空縱身上來,展過袖口的箭,向着他們二人射來。
扣在樓惜若腰間的手又緊了一分,可見這些巫罰者有多麼的難纏,這只是幾名,已經讓他們吃不消了,若是加上了皇后身邊的那些成羣的,他們豈不是要束手無策。
“哧!”
將樓惜若納在懷中,用那過大的鬥衣將她藏起來,身形不受半點影響。
那些跟着他們而來的黑衣人想必已經成爲巫罰者的箭下亡魂了,現在能與巫罰者糾纏的也只有這兩人。
而他們卻因爲對方的毒液而無法進攻,只能躲閃,等着他們的毒液與箭用完。
他們能夠將武器放到了最後,不過是因爲沒有遇上他二人。現在遇上了,巫罰者怎能隨意的放過這等大好機會。
樓惜若也知道對方想用毒殺死自己,見識過毒的,可是這等毒液還真是前所未見,也只有在現代的時候,纔可能看得到硫酸有此等威力。
但是防水的毒液也太厲害了些,這後果更是令人心驚肉跳,沒想到這個皇后還有此等本事,弄得這些鬼東西。
袖箭劃過樹皮,在雨夜裡發出很細微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內卻是如此的清晰。
“咔嚓!”
樓惜若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剛剛的心驚,差一點就射中了他們,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巫罰者,實力如此相當,令人匪夷所思!
斗笠被一箭射中,染上了毒素,瞬間將那斗笠脫下。單手扣住樓惜若的腰,凌空旋了一個身形,以不可能的角度橫跨過第二條大樹,一手一腳撐住那橫出來的大樹幹,藉着彎身的力道彈跳出去。
身在黑暗中,身法絲毫不受到一點點的影響,可見,此人的武功有多麼的高。
“李逸,下地……”
這般在樹上跳來跳去也不是辦法,樓惜若的聲音一出,側身的人點點頭,依言順着那箭飛疾而過的瞬間躍下了地面。
落地間,迴旋身形,甩出身上所有的雨水。
他們二人剛剛一落地,隨着那一支支的袖箭也跟着一起飛射下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從黑暗中行走自如的,更不受那雨水粘感影響。
黑衣巫罰者個個面目猙獰,表情狠辣,在黑暗裡可以投放出如狼的光芒,看着他們伏衝上來。
李逸抻手就是一撈過來,而樓惜若也是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使性子的時候,自己的輕功不如李逸,而這些巫罰者的輕功卻該死的好,只能讓李逸帶着遊走於他們之間。
“噗!”
百箭齊出,那袖箭如同有了靈性一般直衝着他們而來。
樓惜若伸手環住他的腰,李逸幾個起落間已經輕巧地躲過他們襲擊上來的袖箭,樹倒一片。
立在那倒地的大樹幹上,這些樹都是有了些年歲了,巨大的圓木已經說明了它們的年齡,可是,就因爲一滴毒素而讓它們就這麼輕易的倒下了。
樓惜若穩穩地站在他的身側,看着靠上來的巫罰者,目光冰冷似這雨夜的冷水。
“噼噼啪啪”的雨水聲從高縱的參天大樹上掉落下來,發出了清晰聲音。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已然拉近了黎明時分,這森林中更是黑得不見五指,只能僅憑着一點點的呼吸以及感知去感受着對方的存在。
李逸握着樓惜若的手緊了緊,眼睛閃過一道厲光,突然一個使力,將樓惜若整個人無聲無息地送上另一條橫出來的樹幹上。
兩人似有心有靈犀般,同時亂繞着腳步,移開他們的注意力。
果然,聽着那微弱的腳步聲,巫罰者們已經無法辯知他們正確的方向。
樓惜若悄然拔出腳上的匕首,寒芒一閃過,劃過雨水已經飛疾出去,待那最旁的那個人轉過身來射出毒箭時,已經同時被匕首扎中了喉頭,樓惜若就着那寬大的樹幹一個凌空番,落着地,在另一個人也跟着倒底的片刻,兩人同時扎進了巫罰者之中。
“嗖!”
塗了毒的箭近距離的衝着樓惜若面門而來,“哧!”的一聲音,樓惜若迅速的被別外一隻手拉去。
再一次送出去時,樓惜若藉着勢與李逸交撐着手中的力道,兩腳卡在了一人的頭顱上,用力一扭轉。
“咔嚓!”
頭顱一歪,人一倒地。
李逸身形劃過地面,抽出剛剛樓惜若發出來的匕首,一名巫罰者正在他的身後處,腳向上一踢去,帶起一片水花,腳尖處直接從前頭踢暴了對方的額頭。
疾身一轉過來,未等那人從踉蹌後退出去,刀鋒已經劃過了他的喉頭。身邊有人靠上來,卻不巧的被那喉頭噴出來的血擋了一下雙眼,李逸匕首一改道,用手掌將匕首柄處一震出去。
“唔……”
他們的袖箭未射出去,人就這麼倒下了。
這些毒留在他們的身邊也不多,想必這種東西是由皇后掌管。難怪,以前很多人都懼怕着巫罰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只要有這種東西后,不管你的身手有多麼的好也是沒有用的,就如現在的樓惜若與李逸。
他們還得小心翼翼地應付着,若不是在黑暗裡,恐怕是不能輕易的將這些人擊殺。
“噗……”
最後的兩名巫罰者見對方輕易的解決了他們,不由得大驚失色,快速的放射出手中的袖箭。
這一輪是發出來了,這後邊一發,樓惜若與李逸怎麼也不會讓對方再得程了。
李逸幾個步伐出去,險身躲過他們袖箭的同時,卻不要踩踏到那留下來的毒素,若是等他們不小心沾到了一點,也是致命。
“小心……”
樓惜若驀然側眼過去,突然感覺到那方處有人從死人中間站起了身來,顯然是一個詐死的。
李逸眯眼,心中一動,閃身來到巫罰者的身前,單手扣住了他的手臂,臉部則剛剛好錯過了他抻來的毒箭。
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致他於死地了。
“嗖嗖……”兩聲同時響起,一聲是李逸要擋開人,而另一聲側是在李逸反應極快地將折斷手的巫罰者轉過去,替他擋了那暗算的一箭。
極快地鬆開了那替箭之人,腐蝕之快,竟然一瞬間之間,這人就消融在眼前,擴展的面積並不是很大,卻能將人的半截身腐蝕掉。
樓惜若用手扣掉最後一人的呼吸後,看到李逸安然,不禁大鬆了一口氣。
李逸順勢弄死了那個詐死之人,匆匆退回到了樓惜若的身邊,緊擁住她的人。
“娘子,可有什麼地方受傷了?”
李逸的聲音一如前的溫和好聽,滲入樓惜若的心房,有別樣的味道。
“剛剛可嚇死我,你有沒有中毒?”樓惜若推開他的人,轉過他,上上下下摸着。
李逸黑暗中的臉微微一扭曲,“中毒了……”
“什麼?”樓惜若驚得跳了起來,眼中慌亂,就差沒有掉淚了。
李逸苦笑地握住她的手,在雨水下,輕聲一笑,“是娘子的毒,爲夫有些日子戒了色,如今娘子又在爲夫的身上摸來摸去,豈不是比中毒還要慘?”
樓惜若一聽,動作一僵,臉抽畜了幾下,脫出了他的手。
“你說什麼呢,以後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你知道不知道剛剛我……”
霸道的吻,從天而降。樓惜若的頭髮被拉扯着,被迫後仰脖子看着李逸的臉拉近上來。
“嗚嗚……。”
脣上被男人的熱氣覆蓋,牙關更在不能違抗的外力下被撬開,滲着雨水,帶着甘甜的味道雜在兩脣之間。
口腔裡的一場混戰,舌頭被追逐纏繞,舌頭傳遞到大腦的酥麻感覺正清晰地襲擊着樓惜若的大腦。
兩人的衣物又是溼貼着,這般緊貼在一起,簡直就是火上加火。
明明是下着大雨,爲何,她卻覺得身體是如此的火熱,似要燃燒了起來般。
感受到李逸的手從上而下游走着,目瞪口呆,竟也忘記了自己的脣還在對方的嘴下。感受到樓惜若的愣神,李逸懲罰性的在她的脣瓣邊輕輕的一咬下來,微微的痛感讓樓惜若掙了幾下。
腦袋裡只能迴響着一句話:不會是想在這裡來一場野戰吧?
就在樓惜若做點什麼動作,這個霸道的吻已經結束了。
樓惜若回不過神來,呆呆地瞪着對方,幸而是黑暗看不清她臉上的紅暈色,否則又被這個男人取笑一番了。
“怎麼娘子似一副被爲夫蹂躪的模樣?”李逸脣解揚着一抹邪笑,手指挑起樓惜若的下巴,就勢又吻了下去,將她臉上的雨水細細的嚐了一個遍。
“呃,落在娘子身上的雨水果然甘甜美味!臉上的如此,不知……”湊近了她的耳旁,輕輕地說出了後話。
弄得樓惜若似被電流衝擊上來般,整具身體微微一顫,剛想罵他下流之類的話。
李逸不容她再多話,手緊扣在她的腰枝上,將她溼貼的身體拉上來,貼在自己的胸膛上,樓惜若可以清晰感受到那顆心正怦怦而跳,掩蓋住了那掉落的雨聲,也不知是誰的心跳聲蓋過了誰的。
樓惜若只覺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竟是一個字也開不了。
與他行牀第間的事也不少了,可是,這個小東西仍舊生澀的反應,讓他欣喜不已。
一個吻已經不能再滿足一個男人的需求,李逸依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透過黑暗,似看到了少女羞澀的垂眼模樣。
樓惜若感覺到下體傳來李逸漸漸流露出來的慾火,心裡大叫不妙,慌忙推開了他,轉出了身去。
“不能在這裡,芊芊還在皇后的手中,要做什麼,先將她救出來再說。”
轉過臉去,不敢看李逸如狼般的目光。
“好……”聲音沙啞粗哽,也是知道他隱惹得苦楚。
就連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也無法洗去他一身的慾火。
李逸的臉扭曲了幾下,想要靠近樓惜若,卻止了步,無聲嘆息一下。
“走吧。”
“嗯。”
樓惜若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嘴角微揚,想笑卻又是笑不出。
“娘子,你在笑嗎?”李逸從背後走着,似也能看得到僂惜若臉上真徹的笑,很委屈地揚聲說道。
樓惜若微微一愣,“咳……沒有。”
“娘子,你得好好補嘗爲夫……”委屈之極的聲音雜着樹枝的斷裂聲音傳來,樓惜若停住了腳步,側過臉,透過黑暗看着他。
感受到樓惜若的目光,李逸踏前幾步,來到她的跟前,替她擋去了不少的雨水,問道:“怎麼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方纔沒有想起這事,現在停下來了,樓惜若這纔想起來李逸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前面,不禁覺得好奇不已。
“我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與娘子碰着了。這證明了,我們夫妻二人心有靈犀!”李逸得意的一笑。
樓惜若見他不願說,也就當他的話是真的,踏着步子,聞着森林中散着異樣的方向而去。
雨就算下得如何大,樓惜若依舊根據某些東西可以找到皇后逃脫的位置,只沒有動物那種特別的嗅覺,在這樣惡劣的環境找起人來,還真的有些困難了。
“李逸,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真想遠遠的拋開……可是……”
知道樓惜若不想過這種打殺的生活,更知道她心中的苦,以及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有爲夫在,娘子也莫要擔心受怕,我會護你一生一世……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
樓惜若停住步子,仰起頭來,竟什麼話也不說,如墨般的眼,在黑暗與雨水的參雜下,閃出水潤的光芒。
李逸心神一蕩,在兩人的沉默中,兩片火熱的脣緊緊貼在一起,摩擦着,剛剛降下來的溫度又極速回升,燎燃着兩具身體,糾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