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惜若笑眯眯地瞅着對方,忽視了身邊人投來驚異的目光,“你們說得沒錯,我的確不是樓惜若,但卻也是樓惜若,一個重新活過來的樓惜若。”
衆人訝異地盯着樓惜若瞧,樓惜若突然投了一個驚雷下來,顯然的,已經把這些人給嚇着了,目瞪口呆地瞪着她的笑臉。
那半認真的態度將衆人推到了最疑惑裡去,誰又會想到這個女子竟然親口承認了自己並不是真的樓惜若?
那對面有“巫罰者”怒言而來:“既然你不是二宮主,還煩請從宮主的身體上滾出去。”
看來對面的幾位還是看得出來,眼前的樓惜若有些不同於往日的二宮主,所以,纔會這般信了樓惜若的話。
在北冥那種地方,他們身爲巫者,一般都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替換靈魂這種詭異事件。所以,在樓惜若承認這一點的時候,他們就信了。
樓惜若冷冷一笑,並未把他們所謂的“巫罰者”放在眼裡,轉身淡聲對南宮邪說道:“怎麼樣?現在可以出發了?”
樓惜若現在可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的磨擦,更沒有把他們那種至高無上的身份放在眼裡。
南宮邪玩味地瞅着眼前的女子,似乎猜測着樓惜若剛剛那些話的真假性,邪魅地一挑脣:“隨時,這回可是你親自領,本王不過是保證交易成功。”
說完,人就轉身向着其中的一艘船走過去,樓惜若眯了眯眼,隨即旋過身去,看着對面那幾位同時對自己露出煞氣的黑衣“巫罰者”笑道:“若是各位想在這個時候動手,我敢保證你們二宮主的肉身就會毀壞掉,想必你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景,所以,你們最好想個兩全的辦法將我從這具身體里弄出去。”
“巫罰者”面面相覷,都明白了樓惜若的意思,她這是邀請他們上船。
他們暫時收起了手中的動作,皺着眉,望着樓惜若那狡黠的笑容,忽而微微眯起了眼。轉頭,同時對着自己的同伴暗暗點頭,
這動作自然是落在樓惜若的眼中,看着他們身體僵硬地移動着,樓惜若是二宮主,他們身份再怎麼高也高不到樓惜若的頭上,若是故意毀壞二宮主的肉身,只怕不等皇上與皇后發威,他們就被那個人丟出大海餵魚去了。
“請。”樓惜若笑眯眯地請着他們上船。
縱然知道樓惜若這麼做只是爲了利用他們,但他們也十分的甘願這麼被她當做利用的對像,但上了船後,由誰來利用誰就不得而知了。
樓惜若似也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卻不曾點破,仍是笑得和氣。
巫罰者們冷哼了一聲,越過了樓惜若直接上了船。
身後的張子然與千離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樓惜若的笑臉,有那麼一瞬間,他們也是在懷疑着眼前的人不是真的二宮主,可是從那些巫罰者口中說出來後,而且樓惜若自個也承認了,一副欲言又止地瞅着樓惜若。
“娘子,這是何意?”李逸就不信樓惜若就這麼好心將追擊他們的送上船,這一點李逸還是看得出來的。
樓惜若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真的樓惜若,難道你不怕我只是一抹幽魂附身?”
李逸淡笑望着她,道:“娘子是嗎?”
樓惜若暗自苦笑,原來這個男人一直以爲自己在誆他們,卻不知,自己說的可都是事實。
“我是。”
李逸一愣,沒有想到樓惜若會這麼認了,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又是什麼情況?
樓惜若看着李逸的動作,不禁一樂。
“怎麼,可是怕了?”
“娘子這是說的哪裡話?就算娘子你只是一抹幽魂,你依舊永遠是爲夫的娘子,永恆不變。”李逸這個時候到是會說話,而且說得極其的認真。
樓惜若被這不是情話的情話弄得笑意橫生,這樣的李逸如何讓她不愛,“假若有一天,我的魂飛了,而樓惜若回到了以前的樓惜若,你還會……”
“爲夫只喜歡現在的娘子。”李逸笑着打斷她的話。
樓惜若暗幽幽嘆息,這樣的李逸讓自己無法反駁半句,更挑不出一根刺來了。
“李逸,你這……”
“娘子,走吧。”李逸輕輕地執起了她的手,向着船梯走過去。
樓惜若揚起了笑意,回握着李逸的手,一冰一溫相融,都無聲地笑了。
三艘大船的周邊拖着小小的船隻,那是逃生用的小船,船上早有忙來忙去的人影,這三艘大船都用着活動的大鐵釦扣連在一起。
在這種大海里上行駛,這三艘大船顯得十分的渺小,但對於區區的人類來說,這三艘無疑就是尚流國最好的船隻,無論從任何的地方上看去,都是用了上等的材料打造而成,那華麗的外表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這尚流國看起來起碼還是有些本事的。
樓惜若與李逸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風,面對着碧藍天空,還有那飛撲而來的海鷗,風中夾着淡淡的鹹味。
兩人執手而立,無言眺望。
三艘大船同時起航,向着南面方向緩緩行去。
這種速度,樓惜若猜想着,這得要行多久才能到達海的另一頭。
他們是逆流而上,這速度更是減去了不少,依邪王說,這至少也要十幾天的時間,樓惜若卻覺得這少說也得個把月的時間。
“娘子爲何突然招來那些人?”李逸立在船前,迎着海風,輕輕擁着他的王妃,這種時候本不想提那些黑衣人的,但是,李逸見他們上了船,怎麼都覺得非常的不安。
“這一路上怕是會有不少的麻煩,再來,他們不敢對我如何。”
“所以,娘子是特意讓他們來領路的?”李逸搖頭一笑,將人攬得更緊。
“一半半……”樓惜若賊賊一笑。
“一半半?原來娘子心裡邊出了壞心眼。”李逸又怎麼會不懂呢,只是,這樣的做太過於危險了,他並不贊成這樣的做法。
樓惜若笑着點頭,順勢將整個人靠在李逸的胸杯前,看着海平面。
“我若不壞,又怎能活到今時今日?”樓惜若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壞,畢竟對比以前不擇手段的自己來說,現在的自己仁慈多了。
“爲夫就是喜歡娘子的壞。”李逸好笑地接話。
樓惜若呵呵一笑了起來,突然將李逸整個人向後推了出去,兩人一個重心不穩,重重地倒在身後的甲板上,李逸正急忙用手護住了樓惜若的人,免得她跟自己受皮肉之苦。
樓惜若控制了力道,不會讓李逸傷着,也不會覺得痛,兩人就這麼平躺在甲板上,樓惜若的頭枕在他的臂彎上,與他同看一片海藍的天空。
李逸迎着刺目的光,將手放至額上,擋住刺目的光線,而另一隻被枕着的手也曲起順勢撫着那柔軟的墨發。
這兩人根本就不顧身後另一艘船上投射過來的刺膚視線,那十幾個巫罰者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而這兩人卻把身後的人當作是不存在的透明物,而張子然與千離自然是負責盯哨了,只要另一艘大船上的人一有任何的動作,他們都要確保樓惜若的安全。
樓惜若閉上眼,嗅着海風,耳邊聽着海鷗傳來的聲音,躺在這個人的懷裡,心境有着不同往日的靜。
“只要出了海,我們就沒有任何退路了,前邊等着我們的危險可能會很多……”樓惜若淡淡地言道。
李逸將人攬過來,用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吸取着她的芳香,“不管前面的路如何,爲夫都會陪着。”
而他也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他的王妃。
“李逸,你對我是不是好過頭了?”樓惜若如夢喃喃。
她的頭頂上瞬間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娘子這是怎麼了?難道爲夫不該對自己的娘子好?”
樓惜若搖搖頭,淡聲說道:“我怕,我會陷得太深了,深到每一分每秒都捨不得你離開我的身邊,到時候你就真的難脫身了。”
“那娘子可要好好的綁着爲夫,不讓爲夫有逃脫的一天,緊緊困在心裡。”李逸把玩着她冰涼的手,邊輕聲低語。
這話逗得樓惜若發出一聲笑來,“你還真以爲自己是貨物啊,動不動就是綁啊困的,不過……”一雙眼聚然一眯,“你若是敢找小三,我定不饒你。”
李逸嘴臉一個抽搐,甚感覺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自己,而不是樓惜若。不過,李逸可沒有傻到搬出情敵來,只是無奈一笑,將人整個圈在懷裡。
“絕不會。”
樓惜若似安心地閉上了眼,兩人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躺在前頭處,摟摟抱抱的。
船很大,而他們住的地方就像住在家裡的廂房一樣,裡邊的每一個擺致也是與陸地上的房屋也是大同小異。
南宮邪與千離,隨風在1號,而樓惜若與李逸,張子然則在3號,那些巫罰者則被按排到中央的2號。艘大船都分配有精兵海軍,每一個行長都十分的精通海上的運行,沒一處都是經過精心分析後才安心行駛的。
樓惜若對他們海上的方向感十分的放心,而這種時候樓惜若也不好去參與其中,讓他們自個去發揮,除非到了緊急的情況時,樓惜若纔會迫不得已出手。
出海已經是第二天了,他們離岸已經不知有多遠了,周圍能看到的,除了海依舊是海,沒有半點山頭的影子,更沒有海船的身影。
而往在2號船的巫罰者也是閉門不出,也不知在裡邊搞什麼鬼,如此一來,樓惜若也是十分的清閒與李逸整日坐在甲板上看海,吹風。
這一日太陽有些烈了,行出了那海岸,到了這個地段後,這天氣也慢慢地熱了起來,他們身上穿的衣也隨之減少了,在夜晚裡,還能看着那滿天的繁星,這對於一個巫者或是術士來說,無疑就是最好的時段。
今日的李逸依舊如初拿着書卷在外頭坐着看,樓惜若也在一旁練着字,這風吹得緩,涼爽。樓惜若終於在李逸的薰淘下,終於是讓人搬來了筆墨紙硯到甲板上,一人看書卷一人執筆練字。
這般看上去到也是十分的和諧,仿若這兩人天生就該如何般。
李逸時而從書卷中擡起頭來,清俊的臉在陽光下,笑得便越發溫柔和煦。
見樓惜若低眉而勾畫,繞了過去,立在她的身後,剛剛拿着書卷的手指輕輕按在那握着丟筆掃過的手,冰涼之意隨之傳達上來。也不知李逸在她的耳旁低頭說了些什麼,只見樓惜若燦然一笑,自然而親暱地靠在他身上,擡頭與之絮絮低語了幾句。
李逸很自然地在那擡起的脣上偷了一個香,若得樓惜若的一個狠瞪,但這一瞪卻惹得那人傳來低沉好聽的笑聲,引得樓惜若大窘地低迴頭去,認真地盯着兩人緊握的手。
李逸見狀,淡雅的一聲笑輕伏下身來,低頭在她的耳邊,用脣輕咬住了樓惜若那隻玉耳,然後伸出舌頭輕舔過去,引來樓惜若臉色驀然緋紅,身子輕顫粟。
樓惜若因爲這個曖昧動作,身形不禁向後退了去,卻着了李逸另一隻手扣住了腰身,那溫熱的大手撫上那纖腰,老實不客氣地挑到了衣帶口處,再加上耳邊傳來親吻感,令樓惜若不得不靠在他的胸膛上,低低地發出一聲喘息。
而兩個人握着毛筆的手指便交纏在了一起,只聽見李逸從耳邊輕輕的傳來一句:“娘子,讓爲夫教你如何寫字。”
樓惜若整個不自然地低下頭來,看着因爲剛剛的動作而被畫得髒髒的白色宣紙,最後無奈地將紙抽走,展上了另一張。
而李逸的動作則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地在樓惜若的身上上下其手,那臉抵在她的臉側旁,這一抵頭下來,兩人的側臉就緊貼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對方的灼熱。
縱是如此,李逸帶着她手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下來,執起她的手,在那白宣紙上一筆一筆地勾畫着。
李逸的每一個觸碰都引來樓惜若神經上的顫粟,卻無論如何也不想推開,靜靜地享受着彼此的相依感覺,難得這樣的好天氣,這樣的好地方……放過了,豈不是白白浪費掉了?
看着那飛舞的黑字,樓惜若掙了掙那握着自個手的手,李逸識趣地鬆開,能吃到這些豆腐,而對方也沒有發火對於李逸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不要貪心得太多,否則惹毛了某人,往後的性福便就沒了。
“你教了我寫毛筆字,我怎麼都得回饋你一些東西!”樓惜若衝着身後的人笑了笑,李逸從那裡邊看到了些詭異色閃過,不禁一雙眼閃過亮光,剎是迷人。
“娘子要獎厲爲夫!”着是興奮地執起了樓惜若的手,二話不說就拉着人走向船房去,“娘子對爲夫真是好,知道爲夫想要什麼。”
樓惜若看着猴急的他,不禁苦笑而出,沒好氣地拂開他拉人的手,“你在想什麼呢,大白天的。”
“娘子?”委屈地聲音從那張性感薄脣中溢出,那表情更是委屈極了,看得人揪心。
樓惜若不自然地咳了聲,說道:“大傾那個地方並不近水,想必你也不會水性,所以,便一時興起,想教你遊個泳。”
李逸笑着看向她,道:“娘子要教爲夫學游泳?”
樓惜若點點頭,偷偷瞄了一眼笑眯眯的李逸,正了正色,道:“如果你覺得丟臉讓我一個女人來教,不學就罷了,反正不會水性這東西也沒關係。”
“娘子親自教,爲夫豈敢不從。”李逸眼底裡到是有些期待了來。
樓惜若輕咳了聲,很不自然地踏前一步來到李逸的面前,假裝自然地拉過李逸那白皙的大手,然後握在手裡。
李逸興味地瞅着樓惜若那主動的動作,看着剎是可愛之極,隨即回握了過去,兩人的手緊緊的相扣着。
“娘子,抓好爲夫了。”李逸化被動爲主動,突然提醒了樓惜若一句後,未等樓惜若回神過來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之前,她的人就跟着一齊飛了出去,向着大海處。
他們二人身後的衆位大驚失色,一直盯着他們看的張子然下意識地衝上去,而千離也從南宮邪的那邊飛身衝向了3號船,千離可記得二宮主的水性並不怎麼好,這般衝向海去,有個不會水性的李逸拖住,簡直就是在找死。
那些盯着樓惜若等人的巫罰者見了,不禁冷笑一聲,根本就沒有想過,那肉身就是他們二宮主的,只想着樓惜若最好就這麼跳下去死掉了,可以省了他們的事。
“宮主?”衆人跑到了那3號船邊緣,着急地看着兩人衝向下海的身影。
李逸提着氣,帶着樓惜若用腳尖輕輕地劃過了那海面,並未落下水,兩人轉而相視一笑,親自感受着那鹹鹹的海水味道,兩手緊緊相扣,踩踏着水,施着輕功,在海上來回飛旋,甚是快意!
衆人看着那兩抹相依劃過海面的身影,不由得一愣,看着那笑,大夥兒都鬆下了一口氣,這兩人太過於胡來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瘋狂到直奔向海了,這兩人的腦子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