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若,你以爲,外邊的巫師是吃素的?你可曾聽說過,有一種很神奇的巫術,只需要本宮的髮絲就可以與你那漂亮男人的心相連一線?”樓惜蝶也不傻,說了這話後,就着樓惜若招式旋身而走。
樓惜若面色陡然大變,這個北冥怎麼連這種變態巫術都有,當下也沒有多想,樓惜若只想着出去,而樓惜蝶當然不會讓她如意,硬生生地壓制着樓惜若的步伐。
“你們敢動他……”樓惜若怒火一上來,那招式雷厲無比,竟硬生生逼得樓惜蝶節節後退,這樣的樓惜若成功的讓樓惜蝶傻了眼。
怎麼會這樣?以前的樓惜若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樓惜若下多少努力去研究武功,樓惜蝶就會比樓惜若多下一倍的努力,爲的,不過就是趕超樓惜若。
可是一年後,樓惜蝶竟然發現自己與樓惜若相差着一步,現在竟被她逼得頻頻後退,這又是爲了什麼?自己的那些努力又算什麼。
“到時候你的男人可就真的歸順於我們,對本宮死心踏地,那時,就沒有你樓惜若的位置了。”樓惜蝶冷冷一笑,反手勾起樓惜若的手,掌力相擊,兩人同時向兩邊退了開去。
樓惜若也不想再與樓惜蝶戀戰,身形一轉,人就消失在大殿。樓惜蝶脣角一挑,“想走,沒那麼容易,好妹妹,我們姐妹倆好不容易見了面,怎麼就急着走了。”
樓惜蝶以絕世的輕功向前一抓,手還未抓到樓惜若的肩,樓惜若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般,身形一避,樓惜蝶這一抓而空,不料樓惜若嗜冷的眼神一掃過來,樓惜若毫不猶豫地擡腳就往樓惜蝶的身上砸去。
眼看着樓惜若的腳從上而下砸到自己的身上,樓惜蝶身形一偏,樓惜若的腳力像生了風一般刮過自己的面前,連那髮絲都飄動了起來。可是這一躲還沒有完,樓惜若的腳根本就沒有砸下地,而是在中途改了道,橫踢了過去。
“唔……”
樓惜蝶她盡了力的一踢向肚子,那種速度讓樓惜蝶有種無力還抗之力,大急後退了出去。
樓惜若得這一空,人轉身就沒了影。
未出殿門,樓惜若就直撞上了一道直衝進來的人,那人就着兩人相撞上來的力來了一個大旋轉,緊抓住樓惜若的兩手,向前一拉來。
兩人同時急喘聲,下一刻相擁一起。
“惜若你怎麼樣?”看樓惜若的樣子,顯然剛剛又與人打鬥了一翻,眼瞳閃過一道寒光,“他們竟敢對你出手?”說着就鬆開了樓惜若就要衝進殿去。
樓惜若及時拉住了李逸的衣袖,“反正不是我吃虧,你急什麼。到是你,有沒有被那羣巫師怎麼樣?”她自個有那個能力解巫術,但是李逸不能。
回頭見樓惜若毫髮無損,終是鬆了一口氣,習慣性地撫着她的發,“沒有,巫師再怎麼快也快不過我。”
樓惜若終於是鬆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般猛地擡頭,“你怎麼進來了?”外邊這麼多巫師守着,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李逸進來。
李逸神秘一笑,“娘子不相信爲夫的能力?”
“當然相信,只是……”縱然知道李逸這個傢伙絕不會吃虧,但心裡邊還是忍不住擔心他。
“還真是恩愛啊!”樓惜蝶的冷笑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樓惜若轉身與李逸並肩而立,看着這個傾國傾城的女人向着他們一步一步行來,優雅不已。
眯着眼,冷聲說道:“還沒有打夠?還是你想讓我在這裡殺了你?”
“皇妹不要這麼冷情嘛,做皇姐的會心寒的。”美麗的臉蛋上揚着清冷的笑意,嘴角陰冷地扯着。
樓惜若看着這個女人,心裡就十分的不好受,若是這個女人再多說幾句,自個真的不能保證不會在這裡殺了她。
“聽說,那個人已經來了。”樓惜蝶不給樓惜若說話的機會,緊接又裝作恍惚的說道:“你看我,怎麼忘記了皇妹已經失憶了,恐怕連那個人都忘記了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樓惜若眯着眼,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皇妹,你從外邊帶了個男人回來,就不怕那個人生氣?不過,既然皇妹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怕那個人對你如何了,皇妹好之爲之!”說完,斂起了笑容,無意間看了一眼立在樓惜若身旁的李逸,越過他們兩人出了靈巫殿。
看着那個女人遠去的背影,樓惜若與李逸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樓惜蝶會這麼說了。
“走吧,看來今夜,靈巫殿裡的人有得忙了。”樓惜若衝着殿內冷然挑了下脣角。
李逸點頭,隨着樓惜若離去。
出靈巫殿,樓惜若看到的依舊如進來時的情景一般,並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樓惜若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李逸,用眼神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是北冥,我還不會傻到對巫師屠殺的蠢行爲,我只是點了他們的穴道而已,過一個時辰後,這些人的穴道自然會解開。”李逸挽着樓惜若的手,輕聲說道。
樓惜若點點頭,並沒有顯示出高興還是不高興,“這一回算是便宜了他們。”
“走吧,夜已深了,爲夫餓了。”李逸從肩上擁住他的王妃。
“嗯。”
這兩人已經忘記了剛剛樓惜蝶所說的話,把那個所謂的“那個人”給拋到了腦後,這人與樓惜若的關係是如何,等見了自然有分曉。
樓惜若回到屬於她的宮殿,兩人正用膳時,張子然就從外頭回來。
張子然是自個剛剛派出去試察,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如何?”吃着李逸替自己挾的菜,樓惜若不緩不慢地開口問道。
“回稟宮主,北冥國的道口向來都是經過陛下的手,我們的人對陛下的人根本就毫無辦法,這若是讓陛下知曉我們的目的,恐怕會……”張子然擔擾地看了眼正在悠然吃着東西的樓惜若。
樓惜若從一到北冥後就着人去打聽着那些失蹤人口,既然是與自己有關,那麼,就一定是被關壓在北冥裡,最壞的想法是,他們全都死了。
樓惜若皺了皺眉頭,這女子會會長死了倒是沒有什麼關係,但若是慕凌絮死了,那她如何嚮慕家交待,雖然她不必事事都尊守自己的承諾,但怎麼說,慕凌絮都是自己半個朋友,曾經自個利用了她,讓他們慕家落到了那個下場,錯還是在自己的身上。
“那娘子爲何不直接去問疼愛的父皇要人呢?”李逸似笑非笑地看着樓惜若。
樓惜若愣愣地擡頭,轉而輕聲一笑,李逸說得沒錯,自己爲什麼不直接去問她的父皇要人呢?既然他們都準允了自己帶了外人進來,那麼自己再去問他要幾個外人,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這麼辛苦去找,還不如讓人送到自己的身邊來得快。
“我怎麼就想不到這一點,浪費了自個的人力,子然,那邊就不必查探了,盯着大皇女的一切動靜,還有,那羣巫師也不要放過了。”
“是。”張子然退了下去,殿內只剩下了兩人以及一直立在門前的青寒,小狐狸正趴在青寒的腳下,團團轉着,顯然是因爲主人不理它了,無聊之下只能找這個愣頭青提點趣事。
“這北冥的天恐怕是要變了。”樓惜若擡目看向殿門外的夜空,星辰佈滿,兩人就挨着坐在一起,一起看着這片天空。
“惜若……”
“我沒事,只是覺得心裡很不安,這一次情況太不同了,我沒有把握……”那個女人的武功不比自己差,現在她又有巫師的頂力相助,樓惜若心裡邊的其實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忘了還有一個我?”李逸輕輕一嘆息,樓惜若想把所有的東西都往自己身上揹負,卻時常會忘記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厲害的角色存在。“別忘了,我也是來尋人的。”當然,這只是藉口之一,陪在樓惜若的身邊纔是真正重要的。
至於女子會會長他可不敢猜想那個女人還能好好地活着,對於大傾,李逸只知樓惜若更重要。
樓惜若站了起來,來到殿門,望着星辰佈滿的夜空,“我回來後,這北冥似乎真的太平靜了,平靜得讓我不習慣。”
那個費盡心思都要殺死自己的大皇女,就這麼容易放過了自己?記得當時,忠孝還曾說過,只要自己敢回北冥,絕不會手軟。
但是自己都回到北冥了,這個大皇女只派過幾名巫師前去試刺自己,之後就沒有任何的動作了。
這個大皇女比任何與她作對的人藏得還要深,顯然是那種非常會謀劃的主,不是見了樓惜若就衝動行事的那種人。
“不管她想做什麼,我們只要靜等拆招就可。爲夫會替娘子你排憂解難,所以,趁着現在還是平靜,我們就該好好的把握好這一點,做好充分的準備。”
“你怎麼好像是在說教?”樓惜若轉身沒好看地揪着他一笑。
“爲夫只對娘子說教,別人想聽,爲夫還不願意多說呢!”人一得意,就對着她動手動腳。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啊!”樓惜若無奈地笑了笑,“現在我們的人去盯着他們,他們的人也會在遠處盯着我們,我們的舉動也會落入對方的眼裡。”
“這是龍城,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亂來,但是娘子你卻是可以的。”李逸衝着她邪邪一笑,意思明瞭。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派人光明正大的盯着別人?虧你想得出來,就不怕別人急了跳牆,到時候將我們的人殺光後,我們可就笑不出來了。”
“娘子可以調集人手於龍城,既然要大幹一場,何不提前呢?現在大皇女那邊的人恐怕也在龍城外靜守着吧,不敢進城不就是怕那兩位知道嗎?但娘子你就不同了,大可以藉着那兩人的寵愛將人光明正大的調離你的管轄區。”
樓惜若淡一笑,“這個倒是值得一試,以我以前的行動,這種事情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但這樣做,娘子可就得冒險了。”李逸接着話說道。
“是啊,而這一次,我們不能冒險,只能跟着暗中來,她讓人守着,我就讓我的人守着她的人。”樓惜若輕聲笑出來。
因爲他們都不知道,皇后與皇帝對樓惜若的寵愛程度有沒有達到那種無理取鬧的程度,所以,他們不敢冒險。
“我們就先按兵不動,你主要是想着找出慕凌絮,不是嗎?”李逸從側首將人拉到懷裡去,擡頭間,揚脣一笑。
“是啊,誰叫我欠她的呢。明日,我或許會去試試看,若是不肯鬆口,或許我們父女倆還真的得對着幹呢,到時候,我恐怕只會招他們厭惡,而不是過分的疼愛。”樓惜若自嘲一笑,想起慕凌絮離去前的眼神,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她自己根本就回不去了,所以,纔會讓樓惜若應下那樣的承諾。
想要把慕家交到她的手上,簡直作夢,無論如何都要她自個來管理好她的地盤,樓惜若可沒有那個閒情去替她管那些傢伙。
“沒關係,不是還有爲夫疼愛娘子!”李逸兩手攬着她的腰身,滿足於現狀,他們現在不是很嗎?若是沒有北冥這個地方,或許他們就真的在墨家那裡安家了,接下來就該過着他們想要的逍遙日子。
“是啊,有你,我是不是該滿足了?”輕淡的聲音在前面響起,現在,樓惜若越發覺得自己多愁善感了,竟然會希望得到更多親人的疼愛。這種奢望的東西,又怎麼會輪得到她樓惜若呢。
人心都是貪婪的,而樓惜若也是人,她也希望有人關愛,有親人對自己好。再冷硬的心也會有軟的時候,樓惜若靠在這個人的懷裡,很負氣地想着怎麼不去傷害那些對自己好的人。
但是事實總是不能如願的,有些事情樓惜若必須去做,就像她去向高高在上的陛下要人的事情一樣,這是避免不了的,不想去搶,只能口提。搶,不過是將北冥與自己的關係惡化罷了,而擺明着去要人,這層關係或許還能挽留下來。
飛龍殿裡只餘他們父女倆,陛下聽說樓惜若主動找自己有事,便高興地退下了還在商議朝政的大臣,百忙中接見了這個女兒。
“若兒,你能主動來找父皇,父皇很高興!”父親慈愛地握住了樓惜若的兩肩,眼裡堆滿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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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兒臣這一次來是想跟您說商量一件事情。”樓惜若不確定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
但是皇帝根本就不去管樓惜若所說的話有什麼不妥,只是笑着點頭,“若兒,有什麼困難,儘量與父皇說說,父皇一定盡全力的支持你!”
看看,多疼愛她的父皇啊。
樓惜若卻不知,在以前,樓惜若自從分宮出去後,根本什麼事都不會找他們兩老,有什麼事情,找的人也只有北冥的神醫,那個人一直呆在樓惜若的身邊默默地守着。或許是因爲他們都有着一個共同點,同樣不喜巫術與巫師,所以,他們便無話不淡。
而以那個神醫在北冥的地位,也十分的受人尊敬,曾經那神醫就救了許多人,當然,也只有樓惜若所管轄的範圍內纔會相信巫術以外的醫術。
而自從那以後,子民們對於巫術帶着點點的懷疑,但最後還是被大巫師給壓制下來了,平息那一場不是動亂的動亂,而那個人也就是那個時候被敬若神明,或許,現在人人都還認爲那個神醫是有巫術的人,否則怎麼會有如此的高超醫術。
當然,這些話也是皇后令人到處撒佈的,說神醫也不過是靠着巫力來醫人,皇后是巫首,不得不這麼做,也就是這一舉動,徹底的讓樓惜若對他們更加的冷漠,甚至是生出了稱霸天下的念頭,她想要所有人都相信,並不是只有巫術才能讓人活下去,爲了證明巫術不過是騙人的一種,所以,她的野心也跟着一起漲大了起來。
當樓惜若一年前對着他們說出這種話時,兩人完全沒有反對,明着支持樓惜若,告訴她要是不夠兵力,北冥國上下都會是她的支柱,但是樓惜若卻是冷冷拒絕了他們的好意,那一次來龍城不過是前來知會一聲,讓他們不要管得太多,否則她將要滅了整個北冥,當着百官的面前,當着兩人的面前,樓惜若狠狠地放下了這樣的話。
兩人無可奈何的同時,只能派巫師送人出去,卻不敢派人暗中跟着,樓惜若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只要跟得遠一些就會被發現。而北冥國衆多人都知道,樓惜若不過是爲了滅掉巫師們纔會那麼做的,想以天下來壓制着巫力,這樣的想法早就在樓惜若的心底裡萌生,她的野心很大。
但是他們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巫師們竟然會違揹他們的意願與樓惜蝶合作,將樓惜蝶的人大批大批秘密跟着樓惜若的身後送出去。
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樓惜蝶不單對樓惜若萌生了殺意,就連自個的親生父母也沒有打算放過,既然樓惜若都可以試着去做天下的王,爲什麼她樓惜蝶不可以想着去做北冥的女皇?
有了樓惜蝶的承諾,巫師們怎麼會不答應如此誘人的條件,在北冥裡巫師雖然十分的尊貴,但是,無論如何都比之不上這個受寵愛的二宮主。
而自從神醫那件事情後,樓惜若就沒有再以真面目示人過,一直以來都是以這一張人皮面具面見任何人,或許,能夠見到她真容的人恐怕也只有那個人了。
現在,就樓惜若失了憶,他們做父母的依舊只能見着一張麪皮,在樓惜若的面前卻是什麼也不敢提。
樓惜若瞅着樓赫藺淡淡地說道:“我只想向你要兩個人。”
皇帝一聽,揚着爽朗的笑,“原來就是爲了這事啊,說說吧,若兒想要向父皇要什麼人?父皇一定會滿足若兒的要求!”
皇帝單手攬過樓惜若的肩,有點像好哥們那般,對於這個女兒喜愛之情顯而見,不管這個女兒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盡量滿足,就連出兵海陸那邊的事情都允了,更何況是這小小的要求呢,呃,現在聽起來的確是一個小小的要求。
樓惜若有些意外的擡頭,看着這個高出自己許多的英俊父親,再看着他慈愛的目光不像是在說假的。
“父皇不問問兒臣要的是什麼人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了,你就不怕我要的人裡邊有母后?或者你身邊的忠臣將領?”
巫術固然重要,但是北冥這個國家還是彼重視武將的培養的,所以,在皇帝的身邊纔會有黑衣衛的存在。那些黑衣衛雖然不如那皇后那一批巫師,但人數一多,巫師們來不及施咒,根本就耐何不了這些人。
而皇帝也是爲了補巫術不足,纔會大力培養着這些黑衣衛。
“那若兒是要這兩人嗎?”樓赫藺根本似笑非笑地回問樓惜若。
樓惜若的心思原來是被這個樓赫藺給看清了,因爲樓惜若不會要皇帝身邊的人,所以,皇帝纔會那麼篤定的將問題拋回到樓惜若的手。
樓惜若也只是笑了一下,不想再跟這個皇帝繞什麼彎子,說:“聽說海北關口一直是屬於父皇你親手管轄?”
“沒錯。”也不管樓惜若想要問什麼,皇帝只管應和着,同時也在細細地品着樓惜若這話中的意思。
“在兒臣失憶的這段時間裡,兒臣呆在海陸那邊,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憂着兒臣,不知父皇可否爲兒臣解惑?”樓惜若不急不緩地說道,不管對方如何回答自己,她似都不在意的神色,讓樓赫藺再一次重新看着這個女兒,以往的樓惜若與眼前的這個看似一樣,但有時候看上去卻是完全的兩個人。
“若兒說說,父皇若是能解自然會解。”到底是皇帝,就連自個疼愛的女兒也不打算全盤托出。
“爲何,查到兒臣頭上來的人都會一個跟着一個失了蹤?就連屍體都沒有找到,他們都未曾出海,人就沒有了,想必,父皇您老人家也在海陸那邊按插了人手。”說到這裡,樓惜若不得不懷疑地看着這個親暱擁着自個肩頭的皇帝。
本以爲皇帝臉色會變得很難看,畢竟被自己識破了,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衝着她笑了起來,“不愧是寡人的女兒,竟然連這一點都猜測到!”說着,還不忘拍了拍樓惜若的肩頭,“但是,若兒,父皇的人還是遜了一籌,竟然不知若兒你受傷的消息,只回報了你在海陸那邊消聲溺跡好長時間,竟然連你都嫁了人都不知。起初父皇以爲是你的人故意不讓父皇知曉你的行跡,怕引起你心中的恨,父皇便命人不許再查探你的事情,但是也有許多人不知死活的想要探知你的身份,父皇也只能在他們來一羣困一羣,來一雙困一雙。”說這話時,樓赫藺散發出帝王才應有的陰狠還有憤怒。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人是受了巫師與大皇女的人攔截,讓有關於樓惜若正確的消息傳達到皇帝的耳裡,他們鐵定是做了假消息。
所以,在樓惜若回來時,說到她受了重傷纔會露出那種驚訝,畢竟他們一直都有派人跟着樓惜若,竟然連樓惜若受了重傷都不知。更不用說樓惜若幾次差點死去的消息了,要不是現代的自己來到這裡,恐怕他們也不會再見到他們的女兒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父皇你按排的?難怪,父皇將這事都告知兒臣,就不怕日後兒臣對此有所企圖嗎?”樓惜若好奇地歪着頭,實在是看不清這個高高有在上的北冥帝。
“若兒不是想做這天下的王?做父皇的很高興若兒你能有這樣的寬闊胸懷,在父皇的心裡,若兒你比畑兒這個男兒要爭氣多了!若是你是父皇的兒子,這北冥的天下,就該交到若兒的手上,假若有一天,若兒想做這北冥的女皇,父皇也會盡所能的助你登位……”彷彿自顧自地說着,全然不理會樓惜若的驚愕。
這,這是怎樣的一個父親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還真的有些接受不來這樣強烈的父愛。這話要是被那姐弟聽到了,豈不是氣瘋了,只要樓惜若願意,這個帝王願意奉着她去做女皇,這叫什麼事啊,又不是沒有皇子,有了皇子的北冥無論如何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總歸一句話,樓惜若覺得這個寵愛太誇張了,而且讓人覺得非常的不真實。
樓惜若的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父皇,你別忘了,兒臣非要除掉巫師不可,這可是同等於與北冥的子民作對啊!”
皇帝輕輕一嘆息,“這件事情,是父皇讓若兒受苦了,父皇不該那麼早就灌輸若兒那樣的東西,甚至讓你小小年紀就開始管理這麼多的地方區域,父皇的黑衣衛已經訓練成熟,隨時都會爲若兒所用。你母后是他們的巫首,父皇太瞭解你母后了,若是知道父皇在一步一步打壓着巫術的存在,一定會恨死了你的父皇。而若兒你是母后最疼愛的女兒,這件事由你來做,她到最後也不會說什麼。如果到了連母后也恨你的時候,父皇會向你母后澄清所有的事情不過是父皇在教你,而非是你……”
樓惜若聽着聽着,就糊塗了,接着又想到了什麼,陡然瞪大了雙眼,用手指着皇帝,“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什麼叫做全都是你在教我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別以爲兒臣失憶了,父皇你就亂弄出個故事來誆騙兒臣。”
樓惜若明明要過來向他討人了,聽聽,她都聽到了些什麼話?這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怎麼會和皇后對着幹?
見女兒有些激動,皇帝拉着女兒坐在空空的大殿臺階上,父女倆就這麼對着殿門坐在地上,皇帝的眼一下子看得老遠去,好似在回憶着過去般。
“你母后生來就該是巫師的巫首,你母后雖然會用巫術,但是並不成熟,也不如一般的巫師。”
“但是她還是坐上巫首的位置,領着全國的巫師爲所欲爲。”雖然這不是皇后的意思,但是隻要那些巫師隨便說一句話,皇后相信了,天下的子民都會將他們視爲這北冥國最爲神聖的存在。
沒有看樓惜若嘴邊的冷笑,皇帝接着說道:“北冥國的男子只能娶一妻,皇帝亦是隻能娶一後,不能有任何的妃子,這規矩也是從百年前傳承下來了……”
樓惜若實在是不明白,這話跟自己想要知道的有什麼關係。
“而身爲皇后,若是有那個能力接手巫首之位的,將與皇帝的地位同在,而上一任的聖女自是不存在了。”
“聖女?你可別跟我說,那大巫師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聖女。”樓惜若聽得頭疼了。
“沒錯。”目不斜視地回答着,目光繼續放遠去,“大巫師是大巫師,但在這巫師的背後,還有一個法師領首。”
“我沒有聽錯?所以,真正撐權之人是那個所謂的法師而非母后?”這是不是太荒唐了?
“北冥國的子民對於巫術太過於沉迷了,正如當年父皇與寡人所說的那樣,這北冥要是不除去巫術的存在,這天下怕也會落入他們巫師的手中,而非我們皇室。”經過千年的演變,巫師們已經開始慢慢的噬吞着皇室的力量,表面上看似皇室高貴無比,但是隻要那個所謂靠近法術的法師出言,想必北冥全國的子民都會在他說錯的情況下也會跟着說錯。面對這樣迷信的子民,法師大可以一句話將皇室打入地獄。
神棍就是神棍啊,說什麼都是對的,即使是大逆不道的話,只要子民們跟着說是對的,就會成立。
這根本就沒有皇室的存在地位,所以,這迷信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母后還是……”
“你母后以爲只要成了他們的巫首就會什麼都得聽她的,再來,與大多數的臣民一樣,你母后對巫術太過於癡迷了。所以,趁着現在你母后對若兒你的關心過多於巫術,儘量將你母后拉離那樣的思想。”越是說到最後,皇帝的聲音越是弱了許多,有種無力感。
從上幾代的皇帝開始打壓着巫術的存在,但是一直都沒有成功,反而讓他們巫師越發的昌狂了起來。
現在那們法師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不會給北冥帶來任何的改變,但樓惜若再這麼鬧下去,煽動着子民去不信任巫術的存在,想必到最後也只有死路一條。
原來,大皇女在等,等那個隱身於黑暗的法師動手。只要那位法師說一句話,樓惜若必死無疑,不管她是不是北冥最受寵愛的宮主,現在他們不過是讓樓惜若嚐嚐甜頭,然後一頭悶死她。雖然樓惜若能夠讓她管轄範圍聽從了她的話,表面上不再迷信,但背地裡還不是一樣神迷着。
到現在,樓惜若才知道,皇帝其實是一個非常清醒的人,不會像那些人盲目的追隨着巫術的存在。在這個北冥裡,早就是巫師的天下了,他們表面對皇室十分的恭敬,但背地裡卻又是搞些見不得人的動作。
就算是皇室的人,巫師們依舊可以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若是現在他們現在拉下這個皇帝,只須要一句話,說上天已經不再需要這個皇帝了,子民們一定會跟隨着法師的話去行動,打壓着這個皇帝的存在。所以,迷信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隨時可以擺弄一個人的命運。
原來北冥已經陷入了這樣的狀況去了,樓惜若越想越是心驚。
忽然間,樓惜若覺得這個北冥皇帝還真是可憐得緊。也許是有着血緣關係,也許,是這個男人對自己真心的付出的疼愛,雖然是有利用的意思,但是,自古那個皇帝能夠做得到像他這樣子的?
這渾水恐怕自己也要淌進去了,誰叫這個男人對自己不錯,還有那個母后對自己也是百般的疼愛。
或許,這就叫做血緣影響吧。
“那父皇希望兒臣怎麼做?”既然皇帝這麼說白了,接下來就會開始實行他心中的計劃。
“父皇最擔心的是你,都是父皇不好,這麼早就將你推到了浪尖口上,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若,要是惜蝶能有你這一半就好了。只可惜……”皇帝擔憂地撫着樓惜若的後腦勺,眼裡的父愛可不是假的。
對於這一點樓惜若寧願這些人對自己非常的壞,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有足夠的理由不必做這樣麻煩的事情。但是現在,這些人偏偏對自己這般美好,什麼事情都依着自己,要是自己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只顧着自個去脫身,這樣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樓惜若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幫還是不幫。
“你現在做得夠多了,若兒,這後邊的事情就交由父皇自己來,你只要好好的將你母后拉離他們,讓你母后可以回到我們的身邊來,不必受那巫術的盅惑……至於惜蝶那邊,也是她自個咎由自取。”眼神一狠,這個皇帝是打算放棄了樓惜蝶這個大女兒了。
樓惜若心底一寒,若是自己是那個樓惜蝶而不是樓惜若,是否下場也會與那個女人一樣?被父母拋棄。
最後,樓惜若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看來這個皇帝是不想自己再插手了,免得真的會喪命。或許就是聽到這樣的話,樓惜若纔是真正的心軟了,“父皇……”
“若兒,你也不必擔心父皇,你做得已經夠多了,是父皇無能,竟然連好好保護你們的能力都沒有,到最後竟然連你也一起連累了。這往後父皇若是出了什麼事,若兒,你記得,帶着你的母后與弟弟逃得遠遠的,永遠也不要再回北冥了,父皇暗地裡訓練的黑衣衛,爲的,就是替你們留一條後路。”連一國的皇帝都有了這樣壞打算,可見這法師對北冥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他這個帝王了。
這與樓惜若所想像的北冥相差得實在是太遠了,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原來這男人已經決定讓自己收手了,因爲這一次的意外“失憶”讓皇帝也知道害怕了。他也懷疑着樓惜若的消息是被巫師們封鎖了,而害得樓惜若受重傷的,不用懷疑也知道是巫師所爲。
所以,皇帝不能再讓他的寶貝女兒冒險了。
不等樓惜若再說話,皇帝的聲音已經是無力了起來,“至於你說到要兩個人,父皇都會滿足於你,現在你可說說,要的是什麼人?”
繞了這麼遠後,皇帝還不忘女兒來找自己要人的事情,這個皇帝表面上的風光,在樓惜若的面前清清楚楚地揭下來,竟是如此的狼狽,樓惜若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是何滋味。
總之,看着這樣的帝王,樓惜若心裡邊十分的難受,難受得想撲上他的懷裡,大聲說,還有自己陪着他一起面對,不用害怕。
其實,樓赫藺並不是怕死,而是怕他的妻子與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害怕已經勝過了比自己死的害怕。
“慕凌絮以及大傾國女子會的會長,想必這兩人,父皇你知道得非常清楚纔是。”壓住心頭的震憾,樓惜若瞅着皇帝那早已揚起笑的俊容。
爲了不讓女兒擔心,樓赫藺儘量保持着樓惜若進來時的微笑,當剛剛什麼話也沒有說過,但是臉上的憔悴卻是瞞不過樓惜若的。
從樓惜若回來後,這個皇帝就及少在人前出現,忙得連飯都極少按時用,可見,這北冥給他的壓力有多麼的大,在擔憂北冥會陷入那種忘我的境界,對錯不分的境界時,也同時在擔心着自己的親人是不是會有着悲慘的下場,身爲皇室本就是撐握生殺大權的人,深入這個北冥後,樓惜若才真正的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子。
“只是要這兩個人?那些人想必會對若兒有幫助,父皇馬上令人前去請大傾國的人進入龍城。大傾的那些人可是父皇費了好大的勁才活捉過來的,沒想到,會是若兒的朋友!”既然樓惜若親自要人了,皇帝當然明白他們與樓惜若之間的關係。
“就這麼簡單?”樓惜若有些意想不到,她只是動動嘴皮子就鬆口了,而且這一鬆還是鬆大的,大傾國所有人都能肆放出來,這代表什麼?面對這樣的戲劇話的事,樓惜若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這是若兒想要的,父皇就算是驚動了那些人也要替若兒辦到。”顯然,樓惜若這個要求已經讓皇帝做出了爲難的決定。
那些捉來的人想必也會有巫師們守着,所以,樓赫藺爲了愛女,願意做出違背“天意”的事情。
樓惜若心口一堵,想要開口,卻怎麼也開不了口,這真讓她爲難了。果然,她不能取要別人的溫柔對待。
皇帝上前笑着撫上樓惜若的頭,恢復了常態,“若兒,放心吧,有父皇在,那些人想要傷害你,也要踏過父皇的屍體。”
“父皇,你不必對我太好了,”好得她已經承受不住了。
樓惜若很想轉身就出去,既然別人已經答應她會放人了,而且還是放一大羣人。事情辦成了,就應該馬上離開這裡,那些渾水可不是自己能淌進去的,趁着這個皇帝讓自己抽身的時候,就及早抽身吧。自己若是再插一腳進去,就真的無法抽身了。樓惜若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心軟了,走吧。
“傻孩子,你是父皇的心頭肉,不對若兒好,又對誰好!”皇帝笑着撫過她柔順的墨發,慈父之愛沒有一點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