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路上,張滿就將事情的起因、經過說了個清楚,原來,這滿月樓自從開張之後,生意便一直紅紅火火的,結果,就在今天,突然有幾個人吃着吃着,就吵鬧了起來,說他們賣假酒。
這張滿經營酒樓那麼多年,自然是有本事應付的,想着大事化小,便讓店小二給了幾文錢讓他們去別地方吃,結果這倒好了,那幾個人一見滿月樓給錢,立馬就更囂張了,揚言若是不給十兩銀子,他們就去官府告他們。
這吵吵鬧鬧的都快一個時辰了,原本飯點上吃飯的人挺多的,被他們一鬧,這上門的人也少了,若是張滿一個人的酒樓,那十兩銀子給了就給了,可是,如今,這酒樓是林曉青的,他是個懂分寸的人,自然就不能夠做主了,這才叫了馬車,趕緊通知林曉青。
林曉青跟着張滿進入酒樓的時候,就見那幾個人一張張的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站在桌子上,上串下跳嚷嚷着讓酒樓老闆來見他們。
“我就是這裡的老闆,你們有什麼事?”林曉青推開人羣,走上前冷冷的說道。
“哎呦喂,就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是老闆,哈哈哈,你蒙誰呢?趕緊的,別跟老子打哈哈,今兒個若是你們老闆出來,老子們就把這裡拆了”。這撒潑的一共有五個人,三個站在桌子上跺着腳,還有兩個則在下面砸凳子。
“砸?好啊,有本事你們就把這兒通通都給我砸了,喝了點兒馬尿就在這裡撒潑,今兒個老孃我也奉陪到底了,你們若是砸不完,今兒個就別出這道門”。林曉青雖然個子嬌小,看着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是,真正板着臉,訓起人來,那渾身不怒而威的氣勢就出來了。
“張老闆,去,給我搬個椅子過來,順便給我整盤瓜子,我今兒一下午哪兒都不去了,就呆這兒看着這幾個猴孫子的雜耍了”。
“誰是猴孫子,你他媽的小踐人罵誰呢?”其中一個男人立馬跳了出來,大聲喊道。
“不好好地上呆着,非得往桌子上跳,這不是猴子是什麼?”
林曉青和宋北川待的久了,這男人身上的習性倒也學了個一二,聽着女孩冰冷諷刺的話,原本還在耍橫的五個人突然就都停了下來,呆呆的看着林曉青。
這個女孩不僅嘴巴毒,而且,行爲還不按常理出牌,照理說這接下來,不該是出錢安撫他們嗎?怎麼讓他們隨便砸啊。
“怎麼不砸了,砸啊,繼續砸啊,不是說要把咱們這酒樓拆了嗎?愣着幹什麼,快啊”,林曉青說話的時候,那張滿已經將椅子搬了過來。
然後,女孩十分優雅的坐下之後,對着一旁的張滿道:“張老闆,他們砸了多少把椅子、多少張桌子,你可得統統都給我記清楚了,到時候衙門來人了,咱們也好知道讓他們賠償我們多少?”
“什麼賠償,他孃的,老子在你們這裡喝酒,他孃的,竟然
給老子和兄弟們假酒,是你們賠償給我們”,聽着那人的話,林曉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踐人,笑個屁啊?”
“假酒,你有什麼證據說它是假酒,既然是假酒,你還喝了兩壺?”
林曉青一邊說,一邊走到他們吃飯的那張桌子上,索性這幾個人也是在別人吃飯的桌子上耍橫,所以,他們吃飯剩下的飯菜都還在。
“我該說反應遲緩的跟豬一樣呢?還是說,你們壓根兒就是想吃霸王餐,啊?”
林曉青的前半句話還是緩慢而柔和的,結果,到了第二句的時候,突然臉色都變了,最後一個字纔剛落下,手裡的酒壺就已經朝着地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瓷器撞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卻嚇得那幾個男人好大一跳,那上頭的酒勁兒都醒了一半。
“小踐人,你說什麼?誰,誰,誰吃霸王餐了,你他孃的,不要污衊我們”,囂張跋扈的男人們原本的氣勢漸漸地弱了起來。
“那好,既然不是吃霸王餐,那就把你們這賬給我結了”,林曉青一邊說,一邊讓張滿將結算的單子給拿了過來。
“結什麼結,你們給我們喝的假酒都還沒處理,結個屁賬”,那幾個男人一聽麥子的話,立馬就再次叫囂了起來。
“我們這兒的酒,都是從官府購入的,若是你們覺得我們賣假酒,那麼,也就是說,官府的酒是假的?”聽着這幾個人的話,張滿站了出來沉聲道。
“我們酒樓的每一罈酒,都在官府有記錄,你們懷疑我們,那就是在質疑官府”。
在這個朝代,私人釀酒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有些個商戶確實爲了能夠將利益最大化,便會在酒裡面參入水,這樣子一罈子酒變兩罈子,那麼,利潤自然也就高了。
不過,張滿向來不恥這些事情,所以,根本沒有這麼做的,自然地,他身正根本不怕影子斜。
“既然懷疑官府釀假酒,呵呵,那不然咱們就去官府一趟,好好的談一談”,林曉青一邊說,一邊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作勢往外走。
“站住,你給我站住,我什麼時候說過官府賣假酒了,你他孃的不要血口噴人”。那幾個人原本就是破皮無賴,專門靠着耍橫騙吃騙喝,卻沒想到,到了林曉青這裡,怎麼也行不通了。
“既然你覺得官府不可能賣假酒,那麼,我們這些從官府買來的酒,自然也不可能是假的,所以,你們今兒的行爲,是不是也可以到此結束了?”林曉青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那五個人,說話的聲音,更是透着寒意。
“夥計給這幾個人結賬,吃了多少,喝了多少,統統給我算清楚了,還有這些個砸的桌椅,一文不差的給我算他們賬上”。
林曉青說完,便轉身要離開,可是,那幾個被林曉青說的啞口無言的男人哪裡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呢,於是,惱羞成怒
的男人從桌子上下來之後,一把就往林曉青的身上撲,結果,就在他即將接觸到林曉青的身體時,突然,一個黑影從人羣中閃過,緊接着,衆人都還沒有看清楚,那個原本朝着林曉青而去男人便以拋物線的形式,直接落在了地上,發出“砰”的聲音。
林曉青顯然沒有發現自己即將受到攻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相……相公?你怎麼來了?”林曉青微微的掙扎了一下,因爲人太多了,也是,想要從宋北川的懷中掙脫出來,卻被這個男人抱的更緊。
“怎麼這麼不當心!”確定懷中小人兒沒事之後,宋北川將人拉了出來,然後,語氣不太好的責備道。如不是剛剛自己來的及時,這個後知後覺的姑娘,怕是已經被人從後面攻擊了。
林曉青這個時候才發現,地上躺着一個嘴裡哎呦哎呦喊個不停的男人,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又不是學武的,人家從面攻擊我,我怎麼會知道嘛”,林曉青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的委屈,她說的沒錯啊,她一個弱女子的,讓跟這個男人的一樣警覺,這這麼可能嘛。
其實,宋北川早在外面的時候,便已經聽說了這事情的大致,於是,將女孩護着,冷冷的對一個躺在地上,其他已經呆住的四個人說道:
“把我娘子給嚇着了,還得賠償她的精神損失費,不需要太多,十兩就夠了”。
那幾個人剛剛已經見識過宋北川的厲害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腳,最後都放棄了,這打起來,估計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於是,最終的結果就是,這個五個人將錢袋子都翻了個底朝天,卻還是不夠這些個飯錢和賠償的,於是,便把身上的值錢東西都給抵押了,最終林曉青網開了他們一面,讓這五個人穿着褲衩出去了。
秋日的天空,還是冷颼颼的,況且,這個年代,別說女人了,就是男人這光着膀子,穿着個褲衩在大街上行走,都是被人詬病的,可想而知,這五個人是有多落魄了。
終於趕走了這幾個無賴,林曉青讓人收拾好了酒樓裡面亂七八糟的一切,然後便開始正常營業了。
在酒窖裡面,林曉青盯着這一罈罈的酒,小腦袋飛快的轉着,以前自己還真沒發現,這裡的人,吃飯可都是要喝酒的啊。
“林曉青,你放心好了,咱們這酒,可都是原封不動的從官府裡面出來的,兌水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有的”,張滿站在林曉青的身旁,瞧着她看着這酒罈子出神,於是,上前提醒道。
“沒有,我對酒倒是沒有任何的不放心的”林曉青見張滿誤會了,於是,便緩緩地說道:“我只是覺得,這酒固然能夠給我們帶來這麼多的收益,但是,這在酒樓裡面喝醉了酒的,那倒是十分難辦的,剛剛那幾個,雖然本就是破皮無賴,可若不是酒壯慫人膽,他們也不敢那麼囂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