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陽已逐漸西斜,約摸是地球上的三點多鐘,曾義昊開懷地笑過之後,起身,準備去挖那幾株不知是三七還是人蔘的藥草。
擡頭望望頭頂上空的巨樹樹幹,那有一柄精鐵藥鋤是前身所帶,此刻正晃悠悠的彷彿分分鐘都有可能掉下來,曾義昊忙從身邊的草叢中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
石頭一入手,一股熟悉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他不假思索地一抖手,對準那鋤頭的把手使勁地擲去,但見光影一閃,石頭已精準地擊在把手的正中,那精鐵藥鋤便按他預想中的方向一歪,然後整個鋤身就失去了樹幹的阻礙,往下一落,重重地掉在草地上。
這準頭倒是極好,力道也恰到好處,曾義昊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振奮、一點自得,一點欽佩:“我現在也算是武林高手了!”
前世他空有一身內氣,對全身肌肉和眼力的控制可沒有這麼厲害。
光有鋤頭還不夠,曾義昊再走幾步,從草叢中撿起一根近三米長的枯枝,走到古樹邊,看向那同樣掛在古樹梢上,比精鐵藥鋤高了近一米的陳舊蛇皮包裹,比劃了一下位置,猛然提氣躍起,雙腳在粗壯的樹身上極快地蹭蹭踩了兩下,藉着反震力,毫無阻滯地一躍三米高,然後朝着蛇皮包裹猛然擲出手中的枯枝。
微有些彎曲的長根枯枝頓時如利箭般地向上方射起老高,將那被託在樹梢樹葉間的蛇皮包裹完全撐到了半空中,然後又悠悠地下落,“砰”地一聲,沉實地砸入草叢中。
“身手協調力相當不錯,放在前世,怎麼說也是一個運動健將,灌藍高手!”曾義昊對這個身體的反應還是相當滿意的,暗中評價。
可惜在這個尚武的世界,這樣的身手頂多也就是佔佔普通平民的便宜,卻無法出人頭地,印象中,但凡四階玄徒修爲以上的武者都會一點輕功,一躍數米高並不是難事。
撿起精鐵藥鋤和蛇皮包裹,曾義昊從包裹裡取出一個扁長形的玉盒。
紫極背菘比較名貴,所以之前的那個“曾義昊”專門準備了這個價值兩千兩銀子的護靈玉盒。它內部有一種簡單的空間陣紋,可以較好地儲存體積大的名貴靈草,舒展枝葉,不致於折斷,還有一定的隔離和保鮮作用,以防藥草中的靈氣流失過度。曾家如今家裡雖然沒落貧寒,但曾父畢竟曾經是身價較高的玄師,這等值錢的中檔玉盒還是執着地留了兩個。
拿着這個護靈玉盒和精鐵藥鋤,曾義昊回到那幾叢藥草旁,挑了一個枝葉最多的,認真地挖,當數分鐘後,他順利地挖出埋在地下的根塊,期待的眼中頓時微有失望。
是三七,不是人蔘!
不過曾義昊又很快笑了。那三七姜頭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如果不是他手裡拿着地上的草莖,他甚至會分不出哪裡是頭。看這樣子至少有幾百年了,按身體前主人的記憶,少說也能賣上七、八千兩銀子,算得上是筆鉅款。
緊接着,曾義昊又將旁邊的兩株三七也分別仔細地挖出來,雖然沒有先前的年份久,但也有個幾十年和上百年,當下撕了幾片寬厚的樹葉,將手上的泥土勉強擦淨,把三株年份不同的三七分別包好,一起裝入護靈玉盒之中,再把那蛇皮繩綁在自己的腰間,循着這懸崖的蔭處緩緩地前行。
“嘖嘖!還真的有紫極背菘!”數分鐘後,曾義昊眼睛一亮,從那懸崖根部與挖出三七的石溝相一致的五十步方向,看到一株百年多的紫極背菘,臉上頓時露出喜容。
這株紫極背菘整體色呈粉紫,在一片碧綠的雜草中分外明顯,三條柔嫩的深紫莖杆從根部以上一寸處對立分開,中間有一條深紫透紅的線呈螺旋形沿莖杆盤旋上升,九朵淺紫色的菊狀小花次生於莖杆之上,看起來煞是好看。
紫極背菘喜蔭,周圍的三米方圓只允許一種普通的勾蛇藤生長,其他的植物都無法存活。它每生長五十年,便會多生出一莖杆,每條莖杆上會開出九朵淺紫色小花,所以這一株剛好是一百五十年。
“希望這株紫極背菘真能讓便宜老爸的毒傷緩解。沒有毒傷的牽制,就可以省下更多的錢用來修煉。”這個身體的資質已經很差了,若是沒有足夠的金錢供修煉,實力低下,以後只有被人踩的份!
市面上一百五十年的紫極背菘至少值二萬兩銀子,而且有價無市,比先前挖的三七貴多了,所以曾義昊立刻將三七從護靈玉盒中取出,放回揹筐中,再小心地挖出這株紫極背菘,放回護靈玉盒中,再將玉盒單獨放一個皮囊裡,用蛇皮繩捆好,緊緊地斜挎於身側,眼看着頭頂的陽光漸斜,差不多是下午四點多鐘了,便準備回家。
“山洞一般分成三類,一類是熔岩流出火山口後形成的火山洞,一類是溶洞,一類是土洞。”曾義昊想起方纔在搜尋白骨時所觸摸的土壤特徵:“這裡沒有火山,此處也不是特別酷熱乾燥,也就不存在地底火,自然不是火山洞;溶洞的主體是石灰岩,當地殼運動形成斷層或裂隙後,地下水在石灰岩中長期流動,把流經處的石灰岩掏空,就形成溶洞,而這裡的土質特徵也以石灰岩偏多,所以這附近的山洞會比較多。”
多歸多,但不一定有出口通到山體外。
“土洞一般存在於陡峭的土崖下,下部有透水性較好的沙土時,在地下水或大氣降水作用下,沙土會不斷遭到地下水溶解、沖刷、潛蝕,形成空洞。”
而透水性較好的沙土——想起先前的某個發現,曾義昊看準一個方向,微微一笑,自信地背起草筐走去。
只是,從這紫極背菘處往山洞的方向行去,沒走出百米步,曾義昊便驟然停下腳步,瞪圓了眼睛驚望着前方。
“尼瑪,好大的蟒皮!”
好在只是一張蟒皮,不是活蟒,否則他馬上轉身就逃。
這是一條直徑應該有兩米多的巨蟒屍體,若是放在前世,絕對是世界第一。只是因爲被日曬雨淋,本應該是鮮紅和暗紅條紋相間的顏色已變成暗紅和褐紅相間,而且黯淡無光。蟒皮下的血肉應該是已經被化盡了,所以癟癟的,僅餘中間被節節蟒骨撐起,但足足有三十多米長。
只是死蟒而已,所以曾義昊膽氣立壯,馬上好奇地順着它的方向往前走,不過才走幾十步,來到蟒頭的位置他又是一呆。
這裡居然還有一具人的白骨!
白骨通體全玉質,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潤光,比先前他找到的那些白骨都要潤,顯然修爲是最高的。看樣子,是這人與蟒相遇,互鬥而死,因爲這條巨蟒的頸下七寸位置,正被一柄三尺長的窄短劍釘得死死的。
曾義昊的腦海裡頓時涌出一個使劍高手與巨蟒惡鬥,最終兩敗俱傷,雙方不支死亡的情形,對這具屍骨倒是由衷的佩服。這巨蟒歷經日曬風吹雨淋,還能留下這麼長這麼粗的蟒皮,可以想像其活了多少年,有多厲害,卻是被這位不知名的高手給幹掉,值得欽佩。
第一時間拔出這把短劍,曾義昊試着扯了一根頭髮放上去,但見微光一閃,寒氣逼人,那劍刃上的黑髮已經自動分成兩截,緩緩飄落。
“尼瑪,吹毛斷髮啊!好劍!”曾義昊立刻喜歡上它。不用說,帶走!
“可惜,這麼大的蟒皮,完全可以做幾件上等護甲,我卻帶不走它!”曾義昊對此深深可惜,不過目光又落在那巨大而完整的蟒頭上,提起短劍就往蟒頭的正中刺下。
這蟒皮着實堅韌,雖然失去了精氣的支持,但曾義昊還是使勁地刺了數下才將它劃破,又在裡面乾枯的頭骨裡翻來翻去,很快,嘴角喜色一現,雙眼大放光明——他果然找到一顆圓溜溜呈現暗紅色,硬硬的珠子。
“這應該是傳說中的蟒珠了。不知道它是否真的百毒不侵,又能避水?”曾義昊十分滿意地暗道,收起,放過這條巨蟒,目光又落到幾米遠處的那具屍骨上。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銀青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透着暗紋的袋子,內中似乎有物。
曾義昊馬上衝過去,一把拿起這個質地軟如皮的袋子,目光落在那袋口的複雜細結上,尋找了近一分鐘,都沒有找到結頭,頓時皺眉,沉吟片刻,嘗試着向其中輸入自己的玄氣,頓時感覺到那細密的結口突然張開,露出一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