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有人均是一怔,顯然完全沒有想到曾義昊居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隨後,趙會昭和徐姓少年先後反應過來,頓時勃然大怒:“姓曾的,你好大膽!強老是何等身份,雲妹妹又是何等身份,豈能來護送你這個廢物?”
趙家護衛們更是有幾個直接就欲上前動手:“好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要脅強老……。”
白姓少年亦是皺眉,眼中頭一次對曾義昊流露出不滿。
“且慢動手!”布衣老者一怔之後,眼中便多了些耐人尋味,卻不動怒,揮揮手止住衆護衛和趙會昭等人,定定地看向曾義昊:“爲什麼你突然改變了主意?”
曾義昊指指唐海濤,再指指那幾位怒容滿面的趙家護衛,理直氣壯地道:“濤叔是玄師初期的修爲,結果隔那麼遠就被你們的護衛察覺到了,我才三階玄徒,剛纔又得罪了趙公子,誰知道這幾位護衛大哥稍後會不會悄悄動手要我的命?和你們走在一起,我纔是最安全的,因爲老前輩您肯定不會讓他們亂來!”
當然,他真正的目的還是提防唐海濤。
“哦?”布衣老者眉毛一挑,轉向趙會昭。
“胡說!本公子豈會做如此下作之事!”趙會昭一怔,隨後憤然拂袖怒道,不過閃爍的目光足以證明他確實這麼想過。
“你不會,不代表你身邊這些護衛們不會。”曾義昊依然梗着脖子。
“你……!”趙會昭雙目一瞠,殺意一閃而過,但隨後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又冷笑:“我還道你曾小廢物方纔怎麼突然變得大膽,敢拒絕我的好意,原來你不僅僅是膽小如鼠,還是個財迷!哼,剛纔要錢的時候你怎麼不怕,現在反而怕了?廢物就是廢物!明明身邊有一個玄師,還這麼怕死!”
“我當然怕死!濤叔只是一個人,你這些護衛卻是四個,他哪裡打得過?我不想因爲我而連累了他!反正你家也在快賢城,而且你們出來的目的達到了,一起回城,又不會耽誤你們什麼!”曾義昊卻依然理直氣壯,然後小聲嘀咕:“真是笨,強老他們若是能再返快賢城,還不是要到你們趙家去坐坐?這麼好的機會,我給你創造了,你不知道感謝我,還拒絕……。”
曾義昊的聲音很小,但足夠趙會昭聽到。當然,也足夠讓徐姓少年和白姓少年、唐海濤和嬌憨少女都聽到。
唐海濤的嘴角頓時直抽抽,臉色也有些陰沉,眼底更有幾分陰冷。
“呃……嗯……”正自怒容滿面的趙會昭呆了一呆,隨後反應過來,這話,似乎也說得很有道理。
意識到這一點,趙會昭馬上改變主意,惱道:“曾廢物,好!你很好!總有一天,你會爲你今天侮辱本少爺的話付出代價!”然後滿腔正氣地轉向布衣老者:“強老,既然這小子如此信不過晚輩,爲證明晚輩清白,還請強老同意和我們一起陪他回城!”
趙會昭這戲劇性的變化,頓時讓徐姓少年和白姓少年同時翻翻白眼,而唐海濤的臉色更加陰鶩,瞥了曾義昊一眼,眼神相當複雜。
“撲哧!”布衣老者還未開口表態,嬌憨少女倒是先樂不可吱地笑了:“你這人說話真有趣!喂,你叫什麼名字?”
曾義昊一如先前的裝愣:“我叫曾義昊。義氣的義,昊天的天!”
趙會昭和徐姓少年同時目現陰冷。
嬌憨少女眼珠子一轉:“曾義昊?這名字倒是挺大氣!”然後望向布衣老者:“強爺爺,我們在這莽蒼山裡轉悠了幾天,就是爲了三七,現在既然三七有了,這小子又怕趙大哥,我們就陪他進城吧!”
顯然是她對曾義昊的“愣”很感興趣。
“小姐既然願意,老夫自無不允!”布衣老者太瞭解嬌憨少女了,當下深深地看了眼曾義昊,微笑着同意了。
曾義昊暗鬆了口氣,忙歉意地將那張百兩黃金的銀票還給了若有所思的白至州,然後故意朝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唐海濤得意地眨眨眼,退出這個圈子,坐在樹後席地修煉。
唐海濤猶豫了一下,緩緩走過來在他的身邊坐下,低聲道:“小昊,你方纔真是太大膽了,還好你運氣好,這位老前輩不介意。不過稍後你可千萬不要再去招惹這幾位公子,否則,濤叔我不一定護得住你!”
“我知道!”曾義昊從善如流地點頭:“不過,濤叔,後面的行程要勞您受點委屈了!”
唐海濤勉強笑笑,有些忌憚地望着那幾名面目嚴肅的護衛,不再出聲。
有布衣老者在,曾義昊並不擔心其他人是否會再暗算自己,這修煉起來,倒是放心得很。
而這一回,當曾義昊運行《真氣運行法》時,炙熱的真氣團在心窩膻中穴稍稍逗留之後,便不需要他以意引領便自然沉入腹中下丹田,汩汩而動,正是《真氣運行法》的第二步,亦步亦趨入丹田。
很顯然,過去十四年所打的底子,加上這兩夜修煉《玄元經》的效果,上一世曾義昊花了足足二十來天才做到的氣沉丹田,在這個世界,居然只用了短短的兩天半!
不僅如此,隨着真氣入腹,暖意頓生,隨後,他卡在三階玄徒到四階玄徒的那層無形屏障也順勢而破,全身暖洋洋的如沐溫泉,更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輕快。
修爲的突破,令稍後的《玄元經》的真氣量也略增,運行速度有所加快,再修煉《天樞百鍊功》時,曾義昊明顯感覺到身體所吸引儲存的元氣量再度增加了十分之一,真氣正自發地輕顫,不斷地蘊養着筋絡,那種酥麻中略帶癢意的感覺比昨天更加強烈。
這正是《天樞百鍊功》中所記載的,當第二層的真氣量達到一個精純而完全飽和的程度時,自然而然溢入筋皮的表現。這樣的自然而溢,其效果要遠比有意去引領真氣量滲入筋絡要好很多,以後再破屏障的速度也會快很多。
曾義昊的雙眼頓時透出十足的喜色,暗忖:“好!很好!等以後我的資質提高到五品,甚至四品,三品時,看誰還會再笑話我是廢物!”
……
就在曾義昊的修爲突破之際,正自閉目養神的布衣老者驚訝地朝他看了一眼,暗忖:“居然突破了?還是精元滿溢的自然突破?他倒是對老夫挺信任,知道老夫不會讓別人打斷他!嘖嘖,這樣聰明靈慧的人,豈是廢物?”
不過,趙家和徐家均是臺金府的大家族,這兩位公子亦是耳目靈通之人,按理說,對曾義昊的情況不會弄錯,那麼,此事必有古怪!
沉吟片刻,布衣老者暗中傳音給同樣正驚訝地看着曾義昊的嬌憨少女:“雲兒,這個姓曾的有點古怪,你不要去打擾他。”
嬌憨少女頓時微微一怔。
她深知強爺爺做爲府中的一等客卿,眼力極好,但也要求極高,素來不夸人,趙、徐、白三人算是這臺金府中年輕一輩的傑出者,都沒得到他老人家一字點評。
眼前這個才四階玄徒又愣頭愣腦的少年,有何德何能,能讓強爺爺道一聲古怪?
疑惑的念頭在嬌憨少女的腦海裡一閃而過,隨後她便順服地點頭。強老很少判斷失誤,聽他老人家的沒錯。
趙會昭和徐姓少年同樣也發現了曾義昊的突破,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倒沒有太在意。不過是三階玄徒突破到四階玄徒,根本對他倆沒有威脅。
同樣,唐海濤也察覺到曾義昊的突破,一怔之後,本來就有些陰冷的雙眼愈發地深沉,忌憚地望了布衣老者之後,唐海濤的眼睛眯了眯,然後繼續就地修煉,只是眉宇間的陰雲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