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不要妄圖轉移話題，回答我！”
楊戩怒髮衝冠，眼角炸裂，隱約有鮮血如淚般流淌。
林凡就不免有些失神，彷彿又看到了前世那最後哭着要殺了自己的楊戩，“像，真像啊。所以，最終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嗎？叛徒嗎？也許吧。至少，目前來看，應該是這樣的。”
“夠了。你不要說了。跟我回去。”
楊戩猛然打斷了林凡的話，聲音有些顫抖，“告訴我，你會跟我回去。”
“回不去了。離開那天起，我就沒有準備回去了。”
林凡忽然看見了什麼，就笑了起來，“這是小白嗎？你們照顧得很好啊。”
“喵！”
趴在楊戩肩上裝死的小狗就立刻睜大眼睛，無辜的喵了一聲，林凡就忍不住笑起來了，“看來小白的確很好的樣子。朧兒還一直記掛着呢，等回頭，我告訴她，她會很開心的。”
“喵！”
小白就一下子從楊戩的肩上跳下來，優雅的邁着貓步，走到林凡面前，歪着腦袋打量着林凡，鼻子動了動，然後就忽然開心的翻起了耳朵，想要去林凡的腳邊撒嬌，似乎記起了林凡。
然後一柄刀就直接擋在了小白的面前，斬斷小白幾根毛髮，小白就一下子炸毛，跳了起來，怒視着楊戩，汪汪汪叫個不停，然後撲上去對着楊戩就是一通咬。
“夠了，嘯天。”
楊戩目光寸寸變得冷漠，看着林凡，“小白已經死了，現在只有嘯天。就好像我認識的林凡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個叫做柳毅的陌生人而已。”
“你還是這個樣子啊。”
林凡就笑着搖搖頭，緩緩握緊手中紫郢，“那麼，現在，你是要來殺我，還是要來幫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來尋仇而已。孫悟空，受死！”
楊戩冷笑一聲，再也不看林凡，轉身揮刀，向着孫悟空殺去。
“哼！欲蓋彌彰！我不管他究竟是什麼林凡，還是柳毅。楊戩，你想爲他出頭，那就一起去死吧！”
鵬魔王怒吼一聲，看着楊戩將孫悟空攔下，長嘯一聲，又再次向着林凡撲殺而去，而牛魔王也是同樣大笑一聲，“原來如此。想不到你竟然是玉虛宮的叛徒，到頭來，卻還想靠着玉虛宮的人來救你！像你這樣的卑鄙小人，還是讓俺老牛來殺了你吧！”
“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原本以爲是投靠了妖族，數典忘宗的人奸，想不到原來竟然還是玉虛宮的叛徒，更可笑的是，竟然還有臉盼着讓玉虛宮的人來救他，這種人，實在是讓人不齒啊！”
天空中的嘲笑聲音越濃，自以爲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紛紛大笑不已，樂得看笑話，看見楊戩和孫悟空廝殺在一起，但很快立刻就有一個妖族修士狂笑一聲，落下身來，“本來，我還想再等一等。但這種無恥小人，還是早點殺了爲好，免得污了大家的眼睛。”
“牛魔王，鵬魔王，別怕，我來幫你們！”
一聲大笑，那妖族修士立刻衝殺下來，看到這一幕，天空中嘲弄的聲音更濃，“傻眼了吧。以爲有楊戩顧念舊情，幫你一把，就能夠藉此脫身了嗎？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大膽妖族，竟然敢對我玉虛宮弟子出手，給我死！”
天空中的嘲弄之聲還沒有停歇，雷震子震動風雷之翅，呼嘯而下，裹挾雷霆，直接向着牛魔王轟殺而去，“楊戩莫慌，我來幫你！”
所有修士頓時愣住，甚至有些抓狂，你嘴上說着幫楊戩，你他麼的擋下牛魔王做什麼？但很快就有人想明白，“早就聽說楊戩和這雷震子是生死之交，那柳毅既然曾經是玉虛宮叛徒，認識楊戩，那想來也自然是認識雷震子了。”
“所以說來說去，這雷震子其實還是爲了幫那柳毅嗎？”
“柳毅？柳毅是誰？我不認識什麼柳毅！上面那些王八蛋，大家又不熟，不要隨便亂說話來誹謗我！”
雷震子立刻罵起來，從林凡身邊掠過，看也不看林凡，直接擋下牛魔王，“牛魔王，你不要裝模作樣，你以爲我沒有看出來，你想迂迴作戰，偷襲楊戩的險惡用心嗎？啊，你這無恥之徒，給我受死！”
聽到雷震子的話，牛魔王氣得差點沒有吐血，無恥，你他麼的才叫無恥吧？老牛我和楊戩隔了十萬八千里，也能叫迂迴作戰，想要伺機偷襲？
你大爺的，你想要出手幫林凡，就直說啊！扯這些無恥的話，實在是太卑鄙了！
林凡看着雷震子從他身邊飛過，嘴角輕輕浮起一抹微笑，然後輕聲嘆息，雖然終究還是如他所願的看到了雷震子和楊戩爲他而戰，但其實心裡並不是多麼的開心，因爲自己一直堅持着，不肯放手玄牝之門。
哪怕就算不願意承認，但其實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想着楊戩他們會趕來幫他的吧。所以，雖然他們其實是願意的，但自己其實還是利用了他們啊。
“雖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既然是你的選擇，那麼就請你一定不要後悔。因爲你已經傷害了楊戩，就不要再後悔來傷害自己。至於我……算了，有機會再喝酒。對了，告訴朧兒，小白被我們照顧得很好啊。”
“然後，你還不跑，等着被人當下酒菜麼？”
耳邊傳來雷震子一如往昔的傳音，林凡就忽然笑了起來，揚起手中紫郢，一劍劈開虛空，轉身就走，而楊戩和雷震子頭也不回，只是擋在他的身後，一如曾經。
“哼，想走！利用了昔日舊情，讓他們爲你出手化解危難，你不說聲謝謝，還想帶着玄牝之門逃走，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一聲冷笑，天空之中，一團黑雲瞬間落下，一個魔族修士，手握修羅劍，直接向着林凡撲殺下來，“如你這般卑鄙無恥之人，連我這個魔族都看不下去了啊！”
鐺！
一聲輕響，那劈殺下來的修羅劍，還在半空，來不及綻放，就直接被一杆紅纓槍擋住，李哪吒面無表情，神色漠漠，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向着那魔族修士殺去。
林凡愣了一下，微微頜首，然後繼續揚劍劈開虛空，試圖橫渡虛空，挪移離開。
“李哪吒？！你竟然也出手了！豈有此理。你們玉虛宮是打定主意要保下這柳毅了？別忘了他可是你們玉虛宮的叛徒！”
那個魔族修士怒吼道，看見李哪吒，眼中閃過一抹忌憚。
“既然知道是我玉虛宮的人。”
李哪吒聲音淡淡，一字一頓，鏗鏘有力，“那麼你們這些人又哪裡來的膽子敢動他？！就算是我玉虛宮的叛徒，但也只能我玉虛宮來殺，還輪不到你們！”
“元始在上！”
申宮豹打了個稽首，安步當車，步步凌空，踏上虛空，“貧道之前卻是不知道柳毅道友，原來與我玉虛宮還有如此關聯，袖手旁觀，實在是有些抱歉了。諸位道友，貧道有一言，還請諸位道友細聽。”
“災星申宮豹？！”
所有修士情不自禁偏頭過來，看向申宮豹，心中驚駭，難以自己，明知道不應該聽申宮豹說話，但卻不能不聽。
申宮豹深吸一口氣，眼中隱約有神光爆發而起，一聲怒吼，“我玉虛宮辦事，閒雜人等，還不立刻給貧道滾！”
“什麼？！”
此話一出，不少修士，身不由己，立刻轉身，但更多的修士，在短暫的不適茫然之後，就立刻回過神來，怒視着半空中霸氣側漏的申宮豹。
“哈哈，說得好！我玉虛宮辦事，閒雜人等，還不立刻給我滾！”
雷震子立刻大笑一聲，風雷之音震盪，立刻之間，整個天地，彷彿都只剩下這一句話，不停迴盪，震懾天地，霸氣無雙，無與倫比！
“啊！你們玉虛宮實在是欺人太甚！當真以爲你們玉虛宮無敵了嗎？”
立刻之間，所有不屬於玉虛宮的修士狂怒無比，再也忍不住，殺機沸盈。
“元始玉虛是一家！元始宮的道友嗎？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申宮豹又大喊起來，立刻之間，不少元始宮的弟子對視一眼，無奈嘆了口氣，也只能紛紛出手，幫着林凡擋下其他人的攻殺。
林凡想笑，但又笑不出來，就只能這麼一步一劍，破開虛空攔截，向着遠方而去，不敢回頭，回了頭，他就怕自己不肯走了。
因爲他知道，在他的背後，楊戩，雷震子，李哪吒，申宮豹，還有很多他其實叫不出名字的人，都在爲他戰鬥着。
哪怕他們許多人戰鬥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因爲與他林凡有着怎樣的生死交情，僅僅只是因爲他曾經是玉虛宮的弟子，哪怕他只是一個叛徒。
但曾經，他是玉虛宮林凡，曾經，他是玉虛戰神。
只因爲玉虛這兩個字，前世今生，多少人爲他雖死而不悔，這一條通天路，走起來，原來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輕鬆。
但終究還是要別了，玉虛宮！那些人，那些事，終究不過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