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的接近速度很快,甚至已經不需要放飛影子烏鴉,羅戒就已經看到了正從濃霧中走出可視範圍的本體。
那是一羣有着明顯人類女性外形的怪物,一具具不輸模特的身材包裹在滿是褐紅色的血污的戶士制服下,如果無視那模糊不清的腫脹面部和皮膚下成片如蛛網般的青色血管,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另類的制服言秀惑的衝動。
“哎?是戶士小姐姐!”「多肉植物」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但不是緊張或恐懼,反而更像是一種粉絲見到了偶像般的興奮與激動。
羅戒自然認得「戶士」這個寂靜系怪物中少有的顏值擔當,只是對「多肉植物」那古怪的反應有點不太理解。
“所以?”
「多肉植物」雙眼放光道:“夜魘大哥你不知道嗎?沒見過「戶士」就算沒來過寂靜嶺,這可是《寂靜嶺》系列最代表性的怪物了,話說當初玩遊戲時我還收集過她們的苯子……”
“你的口味真重。”看着那邁着奇怪抽搐步伐圍攏過來的「無臉戶士」,羅戒緩緩拔出了【妖刀·幡門場】,看了一眼身旁的「多肉植物」道:“待會要給你留一隻活的嗎?”
「多肉植物」尷尬的撓了撓臉。
藥局內的衆人此刻也透過防暴玻璃窗看到了外面那些不斷逼近的「戶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藥局的防盜設施給了他們足夠的安全感,最不濟也能關上大門憑藉那堅固的外牆與防暴玻璃抵擋上一陣。
「葉山隼人」從藥局內跑出來,沉聲道:“夜魘老師,需要幫忙嗎?”
羅戒沒有拒絕「葉山隼人」的好意,事實上他也需要有人幫他頂住來自走廊另外一端的壓力。
“待會你和多肉老師負責西邊的怪物,我負責東邊的怪物……如果感覺抵擋不住,就趕快退進藥局。”
說完,羅戒取出兩枚【邪魔御守】,分別拋向走廊的左右兩端。
瞬間爆發的白光照得整個走廊通明如晝。
這些曾經無往不利的白光這次卻遭遇了滑鐵盧,「戶士」們那骯髒的制服在光線下燒灼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形破洞,但那密佈着血管的青白色皮膚卻是不受絲毫影響,依舊以那古怪的抽搐步伐堅定的前進着,並陸續擡起了手中的手術刀與注射器。
“已經不是低級怪物了麼……”羅戒喃喃道。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失去了【邪魔御守】的驅散效果,一旦被怪物包圍就極爲危險了。
【烏木念珠】亮起層層金光,羅戒拖着一道寒光衝入「戶士」羣中,幾隻緊握手術刀和注射器的青色手臂當即飛上半空。
受傷的「戶士」尖叫着退卻,很快便有後方的「戶士」將那裝有不明液體的注射器插入了受傷「戶士」的體內,之前被斬斷的手臂立刻生出了蠕動的肉芽。
“有治癒能力的怪物?”
羅戒皺了皺眉,改斬爲刺,【妖刀·幡門場】的尖端深深刺入了「戶士」的胸口。
被刺中的「戶士」抽搐着癱倒,但身體卻沒有化作飛灰,隨即便被後方涌上來的同伴覆蓋。
這還是羅戒除了奇行種「社畜」外,第一次遇到攻擊要害也不會立刻死亡的怪物。
“夜魘大哥,「葉山隼人」的狀態好像不太對勁!”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多肉植物」焦急的驚呼。
只見他彷彿不要錢般的不斷向外潑灑着【聖水】,勉強阻擋着「戶士」們腳步,另一隻手吃力的在地上拖拽着似乎已經是全身僵硬的「葉山隼人」。
羅戒見狀大吃一驚,急忙後退幫忙將「葉山隼人」拖入了藥局。
“快,關門!”
藥局那厚重的鐵門被關閉,一堵牆將內外隔絕開了兩個世界。
「葉山隼人」剛被放在地上,「三浦優美子」就衝上前來,好在她還記得之前的教訓,並沒有盲目的接觸,而是向羅戒問道:“夜魘老師,隼人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羅戒意外的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三浦優美子」。
按理說「葉山隼人」的狀況應該是與他共同戰鬥的「多肉植物」更加清楚,而這女孩卻捨近求遠的來問他,看來自己的威信已經在這些「總武高校」的學生中得到了初步的建立。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最好還是問一下當事人。”
羅戒說的當事人,自然就是眼前這躺在地上如木偶般僵硬的「葉山隼人」。
說起之前的事,這位現充少年也是眼中透出迷茫:“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似乎是聽到那些怪物的尖叫聲,我的身體就突然像被石化了一眼……”
“哦?只是聽一下聲音就變石更了嗎?”「多肉植物」的表情意味深長。
羅戒眉頭緊皺。
只是聽到聲音就不能動?可爲什麼自己和「多肉植物」沒有受到影響?
如果是因爲基礎屬性,「多肉植物」可是要比「葉山隼人」低得多,更不要說後者還自帶抗性。
羅戒的視線忽然落在了「葉山隼人」那黑色尚未褪盡的雙手上。
疫病者?戶士?
他忽然似乎明白了。
「戶士」這種怪物不是沒有負面BUFF,而是隻有在感染了「疫病者」負面BUFF的前提下,纔會表現出真正的BUFF效果。
強制行動不能。
就像無論多強壯的病人,在戶士的針筒面前只能乖乖站好一樣,這是一種極爲可怕的規則性BUFF,只要滿足條件,不管多強的精神屬性都會中招。
羅戒忽然有些心有餘悸。
還好當初在對上「疫病者」時,沒有爲了節省精神力而關掉「金剛護體」技能,不然這會兒他恐怕也在地上躺得整整齊齊了。
靈異類幻境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此,很多危險會在不經意間就被埋下伏筆,而且相當一部分一旦激活就是無解的。
“多肉,喂他喝一些【聖水】試試。”
羅戒也不知道【聖水】能不能治療這種僵硬狀態,但眼下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多肉植物」嘗試後搖頭道:“不行,他的嘴都已經僵了,根本灌不進去。”
「三浦優美子」盯着「多肉植物」手中的水瓶,臉色越來越紅,忽然咬了咬嘴脣,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唉……看來只有我來了。”
「比企谷八幡」上前接過水瓶灌一大口,神情堅定的捏住「葉山隼人」的嘴巴。
空氣瞬間凝固了。
衆人的耳畔彷彿迴盪起了《布拉格廣場》的旋律。
「海老名姬菜」豎起大拇指,帶着“灑家這輩子值了”的欣慰笑容流着鼻血倒了下去。
「三浦優美子」已經徹底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