鶺鴒選擇葦牙,究其本質,很像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男人在選擇女人時,絕大多數傾向於顏好胸大腿長臀翹的女人。
從心理學角度來講,是爲了遵從自身慾望和滿足虛榮心;而從生理學角度來講,是爲了更好的傳承基因延續種族而做出的潛意識優選。
但這只是理想中的最佳選擇,並不是說不符合這個標準,男人就會石更不起來。
反之女人亦是如此。
06號「篝」的情況更爲特殊。
她只是在心理上偏於男性,但生理上卻是女性部分佔據了主導,因此比起稀少的女性葦牙來說,她的身體顯然更傾向於接受男性葦牙的羽化。
儘管她從未考慮過「佐橋皆人」,甚至有點看不起這個至今也不敢踏出出雲莊的廢柴落榜生,可不得不承認的是,「佐橋皆人」卻是距離她最近,同時也是接觸最多的葦牙。
身體的慾望並不會因爲頭腦的理智而消退。
不管「篝」再怎麼暗示自己是男人,可趨於女性化的身體卻愈發開始忠實於來自於基因深處的慾望。
此刻的「篝」就像是一個曠日持久的怨婦,哪怕極度厭惡被男人羽化,依舊不可避免的對身邊唯一的葦牙「佐橋皆人」起了最爲原始的欲求反應。
“不……不可能,我怎麼會看上「佐橋皆人」這種廢柴落榜生,一定是這該死的身體……”
不得不說,06號「篝」對於自身的狀況還有是有着清晰的認知。
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去,通紅的皮膚上升起成片的白色水霧,因高熱而有些混沌的頭腦終於清醒了許多。
“這具身體的變化太大了,熟悉的人一眼就會看出問題,看來工作的地方已經不能再去了……”
風俗業在倭國算得上是一個高收入職業,作爲歌舞伎町的頭牌牛郎,「篝」自然是收入不菲,即便是短時間內不去工作,生活方面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真正的麻煩並不來自經濟方面。
「篝」很清楚,自己性別不穩定的根本原因是鶺鴒基幹的不穩定,而鶺鴒基幹又與鶺鴒的能力息息相關。
原本性別的轉變,也就意味着她的能力也開始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除非能儘快羽化將她的鶺鴒基幹穩定下來,否則僅靠意志力壓制,身體慾望的反彈也將越來越強,終究會有徹底失控暴走的那一天。
對於有着「炎之鶺鴒」之稱的她來說,那就是——真·慾火焚身。
估計可能連骨灰都剩不下吧。
……
擦乾身體走出浴室,剛開門「篝」便看到了站在走廊中的01號「美哉」。
「篝」皺起眉頭,低頭想要從「美哉」身邊走過。
“篝,你的身體惡化了。”
「美哉」是守護所有鶺鴒的「柱」,也是M.B.I最早喚醒的鶺鴒之一,對於「篝」這個身體狀況有些返祖的特殊鶺鴒自然是印象深刻。
「篝」的面色一變,冷言道:“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來插手。”
「美哉」突然閃電般的出手,「篝」剛想躲避已然來不及,身上的白襯衫嗤啦被「美哉」從中間撕開,兩隻沒有任何保護的小鴿子在光天化日下瑟瑟發抖。
“你……你幹什麼!”「篝」下意識的護住胸口,一張棱角愈發柔和的俏臉漲得通紅。
「美哉」神情凝重的注視着「篝」。
看來「篝」的身體變化比她預想中的更加嚴重。
如果一個男人被裸露上身,第一反應會是護胸嗎?肯定不會,這是女性纔會有的潛意識動作。
也就是說,「篝」的女性化轉變並非只有外表,她的內心實際上也在不知不覺間逐步開始認同新的性別身份。
“篝,你的身體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趕快羽化!”哪怕不是爲了與「佐橋高美」的約定,「美哉」也不想看到「篝」出事。
「篝」甩開「美哉」的手,將襯衣的扣子重新扣起,說道:“美哉,你應該清楚我的想法……在沒有找到我認可的葦牙之前,我是不會隨隨便便羽化的。”
「美哉」當然清楚「篝」對於自身性別的執念,皺眉輕咬着下脣,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這種堅持有什麼意義嗎?難道是男是女,會比你的命還重要?”
“你以爲我真的很在意自己究竟是男是女嗎?”「篝」似乎被「美哉」的話觸動了心事,突然情緒失控的咆哮起來,“以我這種奇怪身體,有哪個葦牙會喜歡我這種非男非女的怪物!!”
「美哉」錯愕的盯着那歇斯底里的「篝」,她還是第一次聽「篝」吐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隨着情緒的逐漸平復,「篝」的臉上也再次恢復了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剛纔的話……就當我從未說過。羽化的事也不要再勸我了,如果找不到一個願意真心接受我這具身體的葦牙,我寧願在火焰中燒成灰燼。”
……
新東帝都郊外,雛田莊。
羅戒叼着一根隨手摺來的草梗坐在公寓的房樑上,百無聊賴的看着遠處08號「秋津」與09號「月海」激戰正酣。
“這個「月海」還真是不消停啊……”
自打昨天將09號「月海」帶回雛田莊,這傲嬌金髮妹子就如同當初《侏羅紀世界》中的那隻暴虐霸王龍,開始在一羣鶺鴒中確認自身的所在的生物鏈等級。
她先是或利誘或威逼的解決了108號「草野」、38號「蜜羽」、39號「蜜姬」、65號「多姬」和40號「鵐」。
又十分囂張的花樣吊打了十位數編號中頂尖戰力的87號「鹿火」和10號「鈿女」。
今天,她終於賭上正妻的名號,向雛田莊內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對手,08號「秋津」發出了正式挑戰。
然而,這一次她卻遇到了對手。
「秋津」的“控冰”能力,對「月海」的“控水”能力居然有着天然的剋制,「月海」耗費心力聚集起的水源,總會被「秋津」隨手凍上,然後掉過頭來攻擊「月海」,頗有些借力打力的意味。
雖說現在似乎是不分勝負,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月海」的消耗明顯要比「秋津」大得多,不管再怎麼強撐,落敗都是早晚的事。
不知何時,幾片帶着淡淡香氣的花瓣隨着一股微風在羅戒眼前飄過。
一個長髮飄飄的紫衣女子如隨風而來的花瓣般輕輕踏在房頂的瓦片上。
“夜魘君真的好悠閒啊……怎麼樣?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