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塔克拉瑪干沙漠沉睡在一片寂靜之中。擺脫了城市的喧囂,靜的就像世界的另一角。 甄惜不停的拉着手中的繩子,咚咚的水聲從井裡蔓延出來。她的身邊,一個抱着小孩的婦女正抖動着懷裡咿咿呀呀的嬰兒。 “好了,我幫你把水打起來了。”甄惜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熟練的用新疆語與之交流。 “謝謝。”女人點點頭。 “這是你的孩子嗎?”甄惜用手指頭勾着小孩的小手問到,“她叫什麼名字,長的真可愛。” “古麗娜。”女人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孩子,笑意盈盈地回答到,“我希望她長大是個美麗的孩子。” “你長得這麼漂亮,她將來也一定好看。”甄惜看着比自己看起來還小的女人說到:“卓瑪,你們石衲村的人是不是都結婚很早啊,我看你不過二十歲的樣子。” “我們村裡,都是這樣的。”名叫卓瑪的女子迴應到:“我們村子裡的人口很少,每一家幾乎只有一兩個孩子,所以我們結婚早,也是爲了能夠開枝散葉。” “可是聽濤哥說,你們村子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怎麼人口還沒有發展起來嗎?” “我們古衲村處在沙漠裡,環境並不好。因此我們大部分的糧食都是騎着駱駝從外交換回來的。除了水是我們自有的,不過這些年,隨着遊客的增加,我們的水越來越珍貴了。”卓瑪說到。 “卓瑪,那你們歡迎我們來嗎?” “當然。”卓瑪點點頭,“因爲你們的到來,我們纔有了電視、電話,我們才知道原來外面的東西那麼豐富。” 聽見卓瑪這樣說,甄惜纔算是放下心去。想想接下來她要詢問關於考古隊的事情,她應該會全力配合。 “卓瑪,你們之前是不是見過一支考古隊的人,他們在你們這裡停留過,後來他們遇見沙牆失蹤了。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尋找他們的。”甄惜說到,“因爲他們失蹤之前,我們也沒有和他們接觸過,所以並不是清楚他們在失蹤前的狀況。你住在村子裡,有沒有見過他們的人?” “啊,你說他們啊。”卓瑪抱着手中的嬰兒抖了抖,似乎剛好有所記憶:“我記得他們的領頭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他長得很英俊,他還和我說過話。” “他和你說什麼了,他是誰?”甄惜心情有些激動,沒想到自己一問竟然找對了人。
“我聽不懂漢語,他大概是問我多大之類的吧。”卓瑪搖了搖頭,“他要是失蹤了,真是太可惜了。我們只知道他們找我們借了一些吃的東西,然後第二天早上就出發了。” “你說那個領頭的人長什麼模樣?” “他是棕色的頭髮,鼻樑很高,眼睛很大。”卓瑪說到:“他應該就是你們說的做過頭髮之類的吧,很像GD。” “你還知道GD?”甄惜吸了口氣,心裡想不到古衲村的人還追星,更別說是韓國的組合。 “這是之前遊客過來的時候告訴我的,她很喜歡GD。”卓瑪說到,“他們長得真的很像,那個領頭的人,笑起來很陽光,像太陽一樣自信。” 一番閒聊,新疆女都很熱心的回答甄惜的問題。覺得時機差不多,於是甄惜開始問一些關於村子歷史的問題,包括村子的大小,有多少駱駝,附近地勢如何。新疆的女人很單純,甄惜和她交流起來完全不費勁。她只是隨便問幾個問題,女人就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她了。 果然,仗着救援隊就是好說話啊。甄惜開始佩服周sir的安排,要是時空工作室自己過來,不知道得費多少力氣。 “哦,對了,如果我們想借這些駱駝的話,該怎麼辦呢?”甄惜一邊問,一邊幫着提起水桶。 “這些都是村子的財產,必須要告訴村長征求他的同意。”女子笑着說道:“可是你們是龐隊長的朋友,當然可以用。” 果然還是繞不過龐濤啊,甄惜想到曹天陽的話。他說龐濤看起來五大三粗,其實心思細密,他晚飯桌上不斷的提問,似乎對對幾個人的來路和目的十分感興趣。雖然自己做的不見得是什麼壞事,但組織上有規定,總不能直接告訴他。想想一路上濤哥體現的專業能力,其實要他真是自己人,甄惜反而覺得一路上的行動會輕鬆些。 “好了,謝謝,你要進來坐坐嗎?” 把女人送到家門口,甄惜搖了搖頭,婉拒了對方的邀約。接着她拉着小孩的手做了個拜拜的姿勢,笑臉相迎的離開。所謂做戲做全套,還真是累人啊。 一張大理石的石桌,配上四條石凳,面前的景色與其說是花園,不如說就是一口古井配上一棵藤曼。甄惜走進院子,見冷鋒和曹天陽正坐在石凳上看着自己。 “怎麼樣?”曹天陽見甄惜走過來,於是問到。 “你的算盤落空
了。”甄惜攤了攤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村子啊,也就百來口人,他們的東西都是統一管理的,駱駝棚就在清真寺後面,他們說我們想要,還是得通過濤哥去跟村長借。” 曹天陽聽完側頭看了看側面的高牆,見那被刷成藍色的泥牆屹立不倒,猶如厚重的山石隔離出兩個地方。 “考古隊呢,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冷鋒問到。 “那支考古隊的確來過這裡,他們住了一晚儲存了些物資,然後就離開了。”甄惜說到:“不過這些都和濤哥說的一樣,沒什麼特別的發現。” “好吧,那現在看來,就是我們如何單獨行動的問題了。”曹天陽雙手合十,對着甄惜眨了眨眼睛,“我有一個計劃,今天晚上就可以執行。不過考慮到你沒什麼經驗,我決定把最輕鬆的任務交給你。” “什麼任務啊?” “放風。” “放風?” 看着甄惜投來詫異的目光,曹天陽點了點頭,“龐濤凡事追根到底,隨便編個瞎話騙不了他。我們只有悄悄的從村子離“借”點東西,雖然不夠義氣,不過簡單粗暴有效果。” “不會吧?”甄惜皺着眉頭,“我們總要回來吧,到時候面對他的時候不是都穿幫了?” “誰說我們能回來?”曹天陽撇了甄惜一眼,見面前的人臉都快擰到一塊兒了,頓時忍不住想打趣她,於是故作鎮定的說到:“這裡是死亡之海,你難道還沒有做好準備隨時英勇就義的覺悟?” “我們是來修補時空裂縫的,不是來打仗的,難道不應該以個人生命安全爲前提嗎?”甄惜瞪大了眼睛,心中憋屈,“這纔是人道主義吧。” “話是說的沒錯。”曹天陽挑着眉毛點了下頭,繼續說到:“可是你知道我們的工作是高危的,意外這種事情誰也不能控制,再說我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覺得煤炭工人難道不知道隨時有可能礦井崩塌嗎?” “……”甄惜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話。 曹天陽見狀,心中三分歡喜,於是表面上繼續平靜的說到:“哎,你出門前又沒有找觀音加持,她老人家在南海,估計這會兒你拜她她也聽不見了……” 看着嘴脣微跳,眼大如斗的甄惜,她的樣子就像漫畫裡走出來的人物一般,冷鋒心中像是被輕輕撓過一下。這種蛇鬼牛神的玩笑,他居然覺得有點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