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再跳大神
嚴毅?
莊小安一怔,就見這位助理在街面上東張西望,目光深沉,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貨手裡還拎着個塑料袋,都是酒,花生米之類。造型也是相當頹廢,鬍子拉碴,一件襯衫也不知多久沒洗,堪比廋臭鹹菜。
這貨,也挺慘的。看來是被徹底打入冷宮了。
莊小安有些同情,本來不想理,車開出20米,心中忽然又是一動。
哥不是還缺個幫手嗎。這貨既然受牽連,那麼幫哥翻身,也等於幫自己翻身,沒有理由不幹。
那封給上級的辯解信,也是情真意切,不似作僞。
只是,這貨跑到南固開發區來做什麼?
莊小安心中盤算得失利弊,不由就叫司機:“停車。”
嚴毅還在往上看,莊小安下車,見四周並無監控,就迎面而上,一聲咳嗽。
嚴毅猛然驚覺,見到一個“老裁縫”,頓時一怔,再看兩眼,整個人就傻了。
“你、你是……?”這貨臉上,是一幅意外驚喜,加上無法形容的激動,嘴皮都哆嗦了。
“不要慌,一邊去說。”莊小安沉聲道。
“哦,好、好。”嚴毅急忙點頭,跟着莊小安大步走。
兩人拐進一個角落,莊小安還沒說話,嚴毅已掏出專用手機,摳掉電池,眼中不覺就含了些淚:“領導,我這些天苦啊,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到了。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但上面根本不聽啊。”
“不說這個。”莊小安哪受得了這種酸,急忙一擺手,“你在這做什麼?”
“做什麼?”嚴毅一愣,不由就苦笑一聲,“領導啊,你失蹤後,我也被停職了,只好就地待命。主要是我不死心,還想找些線索,證明你是清白的。但是嶽龍鎮那邊的事發現場,根本就不讓我進。我連槍都被沒收了,實在受不了上面的態度,就只能喝點酒,自我麻醉了。這不,剛出來買酒,順便散散心,看看風景。”
“你知道嶽龍鎮?”莊小安緊盯對方。
“審訊人員說的。”嚴毅繼續苦笑,“當天晚上,我就被他們從被窩裡揪走,突擊審訊,非要我交代你說了什麼,去了哪裡,還有去嶽龍鎮別墅做什麼。我實在是不清楚,就只把監控到一輛路虎的事告訴了他們。這幫人問不出什麼,才把我放了。但也警告我原地待命,不得離開南固。”
“哦……”莊小安緩緩搖頭,看這貨的憔悴樣,當真是精神打擊太大,徹底垮了。
“審訊你的是什麼人?”莊小安又問。
“不認識,但應該是三清派的。”嚴毅道。
“今晚的事,你知不知道?”莊小安迅速又問。
“今晚,你說戒嚴?”嚴毅一愣,“我已經收到短信了,說是有暴恐分子襲擊,所有在地人員不得亂動,否則後果自負。”
這貨,到底靠不靠得住?不過這些臺詞神情,也不像作僞,只能試一試了。
“我現在,找到了一些線索。”莊小安表情嚴肅,“咱們能不能翻身,就看這一把了。但是,我需要一個助理。”
“請領導吩咐!”嚴毅只猶豫一秒,就斬釘截鐵地道。
這事,似乎有點太順利了?
和嚴助理分手,莊小安上了出租車,不由又摸着下巴沉思。
不過,被嚴毅跟蹤是不可能的。純屬偶遇,之前穿越偵查,也能證實對方是住在這邊。唯一有些讓人覺得有些不對的,是這貨在街面上,東張西望的動作。
確切地說,是表情叵測,一直在往周圍高樓上打量,又像是在cbd這一片步行繞圈,踩點找線索。
說的是“瞎逛”,恐怕沒這麼簡單。
這貨肯定有秘密。但莊小安也不傻,計劃隻字未提,就只說晚上9點江堤公園見。
到時候再分配任務,如果嚴毅要告密,哥也可以提前預警,或者,趁機把抓捕者引向別處。
莊小安越想,就覺這招故佈疑陣很是精妙,此人就是一着散手,可用之,也可不用之。到時候,只要洞察一番,就能知道對方是否可用了。
趁還有時間,再攢點雷法!
就在小安大師閉目修煉的同時,一輛白色保時捷到了南固。
開發區收費站,高速路出口,早架起了幾重路障,武警部隊荷槍實彈,圍得水泄不通。
整個區域只進不出,誰抗議也沒用。起碼兩個連的部隊挨車檢查,攝像頭無縫監控,誰敢拍照錄像,一律沒收刪除,陣勢之嚴,堪比戰爭時期。
而這輛白色保時捷也就越過排成長龍,進退不得的社會車輛,鑽進了警備通道。車手很拉風地亮出一個通行證,武警驗看過,立刻就敬禮放行,引得羣衆一陣罵。
保時捷開出500米,下高速,到了一處臨時營地,這裡野戰車輛圍成圓圈,臨時帳篷也搭上了,除了少量警戒士兵,其餘都是穿白色軍警制服,身上繡着劍盾徽章的人。
這夥人都是男性,高矮胖瘦,從20多到40多歲都有,領頭的是個獅鼻闊口,身材粗短的漢子。此人老遠看到保時捷,立刻大步上前,揮手招呼。
保時捷上車手也不顧武警舉槍警告,一個甩尾急剎,幾乎是蹭着警戒線停了下來,一邊就長身而起,跳車,和獅鼻漢子來了個擁抱。
“李玄師弟,你風采更勝往昔,看來又有精進啊!”獅鼻漢子哈哈大笑。
“巴佔師兄,有你親自出馬,定然擒獲此獠,立下大功啊。”李玄笑眯眯地道。
“哪裡哪裡,還是要請道德真人神卦指點,我們纔好動手嘛。”獅鼻漢子道。
“好說,好說。”李玄擡頭,又看獅鼻漢子身後衆人,“各位是……”
“哦,我來介紹,”獅鼻漢子忙道,“這些,都是咱們鐵槍門的弟子,這是陳破,這是熊大力……”
“哎呀,李玄師叔,久仰久仰……”
衆人在那歡喜引薦,互相吹捧,一羣負責警衛的軍人已悻悻收了槍,正繃着臉,卻見李玄又和巴佔耳語幾句。巴佔臉色一變,立刻就大聲道:“調查局有重要工作,請所有軍方同志迴避。”
“走!”武警這邊負責的是個少校,也不多說,當即揮手,命令手下撤向收費站方向。衆武警低頭走出100米,不由罵聲一片。
“什麼雞毛的調查局,太狂了。”
“說警戒就警戒,說迴避就回避,當真當咱們是狗麼?”
“他孃的,帳篷都要我們伺候紮好。”
“都閉嘴!”少校毛了,“人家狂有狂的資本,出一個,就能把你們全滅了!你們他孃的要有本事進調查局,老子自掏腰包,給你們設宴擺大酒!”
“營長,咱們要怎麼進啊?”一夥軍人頓時來了勁。衆人七嘴八舌說着,再回頭去看,不覺就兩眼圓瞪,走不動了。
少校也不走了,只見在領頭的巴佔指揮下,一羣人從車裡擡了不少道具出來,香燭供桌、幡旗三牲,顯然是要開壇。
李玄抄着手,只顧看。這邊衆人速度很快,沒5分鐘,神壇就已經架好,一面寫着“三清尊位”的幡旗也挑起來了。
“靠,這是封建迷信啊!”一名士兵道,話沒說完,就被少校瞪了一眼,頓時縮頭閉嘴。
“李玄師弟,東西備好了。都是老規矩,一分不差,就算道德師伯來了,也絕對滿意。”巴佔顛顛道。
“好。”李玄很裝逼地點頭,一邊就把西裝一脫,後面自然有鐵槍門弟子接過,然後一件道袍就批了上來。李玄往前走,繫好衣帶,順勢從保時捷後座拔出柄桃木劍,上了神壇。
“你們這些臭小子,有幸觀摩李玄師叔施展大@法,是你們的造化,誰也不許亂說亂動,否則休怪老子翻臉!”巴佔惡狠狠地警告手下。
李玄面帶微笑,一邊喃喃自語,把劍一揮,頭頂幡旗,立刻就無風自動。
“開了眼了!”衆武警也愣在當場。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對於常人來說,就見李玄舞劍當風,又快又疾,如在跳大神,除了身手敏捷一些,也看不出什麼奇異之處。而對於巴佔等功力高一些的,就能感到神壇方位,一股能量正在匯聚。
又兩分鐘,李玄“咄”地一聲,桃木劍擡起,就在自己手指上劃了一下,然後再用這一縷鮮血,往供桌上,一張白色的符咒一抹。
“轟!”三清尊位幡,再次無風一震,周圍空氣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連最弱的弟子也感覺到了。
“血!”李玄一擡手。
“來了!”巴佔連忙拉開一個保溫箱,拿出一個封閉試管,裡面有三兩滴殘血,已處於半乾涸狀態。
“就這點?”李玄皺眉。
“沒辦法,上面給的就這點……”巴佔一臉爲難。
“確定是姓莊的血?”
“確定。”巴佔道。
“也行,拿來吧。”李玄點頭。
巴佔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雙手把試管放上供桌,一邊迅速後退。
“咄——!”李玄繼續念念念有詞,桃木劍帶起白色符咒,往試管直劈而下。
“啪!”零點五秒,就在李玄正要劈中的時候,衆人眼前一花,試管,甚至符咒,都在瞬間消失不見。脆響聲起,桃木劍斬上供桌,幾乎折爲兩截。
李玄的表情驚詫難名,如同見鬼。同時,一張紙片也出現在供桌上。
紙上只有一個囂張大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