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寡人有疾
“哦?”莊小安急忙接過,內容是順安市局發來的傳真頁,口供,以及釋放記錄。
越看,小安大師越是皺眉。眼鏡青年名叫古亞鵬,是縣裡開古玩店的,在石門鎮長大,本鄉人。這貨死不承認和觀音寺的關係,只說從小學了些功夫,並不多高明,那天去看熱鬧,卻不料被大悲禪師挑中,還很興奮。
當時場面大亂,他也沒看清什麼,見到死人很害怕,就跑到鄉下躲了一天,沒想到,回家又發現有民警在蹲點,於是被送到了局裡。
釋放的理由,主要是證據不足。首先,大悲禪師等人已死,而王福全之類從犯也說,不認識這古亞鵬。而街面上“送符”的和尚“延參”,至今未找到。
其次,最重要的,是這個古亞鵬說,他的師父是白鶴老人,一名退休高幹。市局還沒來得及查證,要求放人的電話就到了。
電話由省廳副廳長包國強親自打來,說古亞鵬是他的小師弟,不可能是犯罪分子。市局這邊頓時就不敢再說,立即釋放。
這位包副廳長是省廳三號人物,負責紀律監察,前段時間的巡視組,就由包副廳長親自帶隊,餘威猶在。
至於市局發傳真過來,當然就是兩邊都不好得罪,踢過皮球,讓神仙鬥法了。
“老弟啊,這事我們也不好辦,你看……都是自己人,要不就算了?”莊小安還沒看完文件,又接到米副局長電話。米局這會兒的態度,已經變成仰視了。宮廷供奉,大內密探,要強行施壓拿人,局裡也棘手。但人都已經放了,好話總要說幾句。至於莊調查員是否不依不饒,要自己動手。就不關警方的事了。
“老哥啊,我明白你的難處。也只是懷疑,既然沒證據,那就算了。”莊小安堆着笑,打發掉米局,不由暗暗皺眉。
這古亞鵬,其實很可疑,但居然是22局的關係戶。這貨的師父白鶴老人,本名敖旺,是青城派宗師。40年前,在局裡也算重要人物,不過早就退了,現在是80多歲,頤養天年。
而包國強副廳長,也是白鶴老人的記名弟子,並非異能者,學了些拳腳功夫,沒想到就和古亞鵬扯上香火之情。
關於白鶴老人的幾頁資料。是由影子局提供。此人在安全系統有不少徒子徒孫,自身功夫也硬,什麼“擒龍功”、“控鶴拳”,門下登記異能者備案。赫然有古亞鵬大名。等級備註是“築基”。
“青城派在明局,還是有一定勢力的。”紅藕道,“當年對越反擊戰,青城派有不少弟子犧牲。現在西南,尤其蜀中區域,也都是他們主管。算是國家獎勵。目前青城派的掌門是魏無涯,任蜀中分局局長,兼西南行動司司長。”
“哦……”莊小安摸下巴。22局的情況,相當於是聯邦制,三清派主導,收編了其他門派,然後再按勢力劃分,各自盤踞一方。原則上,還是尊重原有地盤。像寒山寺這種盤空老和尚自動放棄官位,門人也不守舊地、不搞封建傳承的,倒是十分罕見。
總之,沒有證據,倒是不好明着動這古亞鵬了。不過哥可以穿越偵查,土雞瓦狗,也不怕他翻天。
觀音寺案件,殺手不知所蹤,死掉的傢伙也沒有案底。而在縣宗教局,負責給“四大弟子”辦出家度牒的那名科長也上吊自縊,更像是滅口,等於線索全斷。
“觀音寺這夥人,應該不是我們太極派的。”紅藕道,“不過,也有可能是龍飛私下的力量。”
“嗯。”莊小安皺着眉。王八蛋藏得很深,本人不知躲在哪,手下也不知還有多少殺手。敵暗我明,形勢很是不利。
目前的情況,只有儘量深居簡出了。到陌生場所前,也要探查是否有危險。還好有強力洞察術在,昨天主要是沒想到有埋伏,否則這幫殺手一個都跑不掉。
“我幫你寫了份請假報告。”紅藕又道,“說有危險,短時間內是不能外出查案了。”
“老婆真好。”看着紅藕一副像在談公事,其實很關心的樣子,莊小安不由一樂。
雖說哥根本不需要保護,但順風和尚得知,也是如臨大敵,急忙就向俗家師兄耿兆通報,要幫助全力緝兇,同時呼叫寒山寺支援。炬深方丈對此十分重視,一隊武僧已經出發,估計下午就能到南固。
按順風和尚的意思,是要形成幾層保護。出行至少五輛車,前呼後擁,和美國總統待遇媲美。兇手一天不抓住,一天不能放鬆。以後能面見小安大師的就寥寥數人,其他人一律不得放行。
不僅是安全考慮,還是營銷手段,以強烈的神秘感和拉風排場,讓人肅然起敬,未算先信。
對此,小安大師當然沒意見,一切就交給華爾街精英了。也正好落得清閒,和紅藕二人世界。
經過一次險險的生離死別,兩人心跡已明,也不需矯情了,整個直如**,一回南固,就繼續車上未完成的“檢查”。
紅藕半推半就,小安大師是盡情享受角色扮演,除了最後那道關卡未破,其他該做的也都做了。通過親密接觸,兩人關係更加水乳交融,難捨難分。紅藕的意思,莊小安是明白的,說不定哪天就要回雲殿,而在此之前,至少還能好好戀一場。
而小安大師的策略,就是利用職務之便,把紅藕吸收入“省廳重案處”,任莊處長的“私人助理”。
影子局的身份很隱蔽,玉山會所所有女孩,都是聘用而來,其實各有身份,有大學生,有職場白領。紅藕也是檔案完整,簡歷清白:親生父母早逝,繼承一筆遺產,在國外上了幾年學,又回到祖國。
莊小安對秦大舅子彙報的是:這丫頭是在玉山會所認識的,一見投緣,通過了解,可以肯定她和雲典集團無關。但是她認識不少那裡的工作人員,和雲會長關係也不錯,正好可以利用,維持良好關係,慢慢偵查。
對此,秦大舅子沉默了幾秒,回答是“可以考慮”。第二天,就真從省廳寄來一份警官證,貼着紅藕照片,本名‘蕭小玉’,職務是處長助理。
檔案上的假名,自然不如本名好聽。唯一作用,只是讓小安大師多了些情@趣。稱呼蕭小玉的時候,紅藕就有兩分羞澀,氣質也有變化,彷彿真是從國外回來,不諳世事的女學生。
比如現在,站在身邊這位助理,就是“蕭小玉”。聽到“老婆”兩字,臉上竟飛起一絲紅暈。
這丫頭,真是假作真時真亦假了。莊小安感慨萬分,如此佳人,當真是撿到了寶,一邊賊笑着,把紅藕拉到懷裡。
“這會兒又沒外人,別演了,和哥親熱親熱。”小安大師附耳說着,就覺女孩身體發軟。
“莊、莊總,請,請你放尊重些。”“蕭小玉”低聲抗議。又像懼於上司“淫@威”,嬌軀微顫,簡直是頭小綿羊。
“我就不尊重,你能怎麼辦?報警?我們就是警察啊。”小安大師繼續壞笑,一邊伸出爪子,往豐潤之上搓揉。
“你……”“蕭小玉”似乎有些驚慌地,往辦公室大門瞟一眼,一邊就轉過頭來,眼神已經轉冷,“你又生病了?”
“嗯,寡人有疾,疾在末端。”莊小安嘿嘿道。又變回來了。
“反覆發作,割了吧。”紅藕哧地一笑,眼神挑釁地,拿食指挑這貨下巴,“做個手術,你還是有些潛力的。”
“再有潛力,也比不上你三分美啊。”小安大師渾身盪漾。
“痛還是癢?”紅藕輕哼一聲,明知故問。
“很難形容。”這回換成小安大師身體發軟了,這樣又鄙視、又厭惡、又好奇、又冷漠、又渴望、又挑釁、又危險的眼神,到底是多麼複雜,多麼讓人迷惑,多麼能挑起男人最強烈的征服欲。
也許,在闖過最後一關前,哥根本是無法征服她的。明明情根深種,她所做的卻都像賞賜,隨時在反抗你。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如清泉和烈酒的混合,火焰與海水的交織,讓你迅速沒頂,迅速醉倒。
“說不清症狀,沒法幫你。”紅藕輕蔑一笑,作勢起身。
“別跑啊。”小安大師連忙拉住,“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什麼?”剪水雙瞳瞟過來。
“看……”小安大師雙手放上皮帶,正要使出最直接的調@情手段,卻聽外面咚咚兩聲敲門,然後是永海的粗嗓門:“師叔,有人吵着要見你。”
“誰啊?”莊小安很惱火,一邊使勁摟着紅藕,不讓她趁機逃跑。
“不認識,叫什麼嚴毅。”永海道,“說給你帶了消息,要親自見面。還說一通報名字,你就知道。要不要趕走?”
嚴毅?莊小安皺眉,點開顯示器,把屏幕切到監控畫面。前臺外,公務員造型的“助理”嚴毅正面帶微笑坐着,似乎很有信心被接見。
你妹的!小安大師總覺得不喜歡這貨,不過人家是組織派來的,也不好拒之門外。
“讓他進來吧。”莊小安咳一聲。
“是。”永海出去了。
屏幕上,永淨給嚴毅搜身,確認無威脅,放人。
“小安大師,莊處,在你百忙之中還來打攪,實在過意不去。”嚴毅堆着笑進來,又似乎不在意地,瞄瞄旁邊正襟危坐的紅藕,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上級讓我帶個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