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不知輕重
“我怎麼惹她了?”莊小安發呆,心底卻浮起一絲騷然來。難道是……錦兒姐姐吃醋了?
“第一,你搶回來的是三清派功法。”洛嬋道。
“你說啥?”這貨徹底傻了。
“玉清、上清、太清,統稱三清。”洛嬋搖頭,“你還給人算卦呢,這都不知道,所謂的老子一氣化三清,玉清原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太上老君。號稱神王之宗,飛仙之祖。道家這幾個派別,清末時已式微之極,到抗戰時期,才由玉華山那位張古的祖師整合,重稱三清,發揚壯大。”
“當時,上清一脈的傳承是被日本人得到了。三清實際上少了一清,中國徒留名義而已。按局裡的規定,失傳的,都要物歸原主。道德真人張古要知道了,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子呢。得到大洞真經,他說不定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洛嬋道,“但對錦兒來說,你這就是資敵。”
靠!果然是資敵啊!莊小安不吭聲,意思是王八蛋李玄也能學了。
“俞家和三清派有矛盾,都是上代人的事了。”洛嬋又道,“第二,錦兒的祖父,抗戰時期是被日本人害死的,仇恨大了。日本人狡猾又兇殘,和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你私自行動,還要讓她料理首尾,她當然生氣。”
“我哪知道啊!”莊小安恍然大悟,又覺很是無辜。怪不得說讓哥去找李玄彙報啊。
“第三,你合作的對象,偏偏是個日本女人。”洛嬋輕輕一笑,“前幾天,錦兒還和我打賭,說你已經被她迷住了。結果……呵呵。反正,只要三天沒見,你肯定就要被什麼女人給牽走。”
“……”莊小安無語。一邊眼珠亂轉。好好的打什麼賭,兩位是在比魅力麼。
“這件事,疑點不少。日本人肯定別有用心。”洛嬋說着,語氣轉冷,“莊小安,我再問你一遍,你還有什麼瞞着我的?”
“哎呀姑姑,我哪敢啊!”這貨咬死一張嘴。
“肯定有。”洛嬋語氣篤定,“我教你的藏拙,你倒是發揚光大了。首先。這個清水花子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名字也應該是假名。上清傳承雖然落到日本人手上,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學的。怪就怪在,她一口氣都說了,是陷阱的可能性更大。”
“怎麼說?”莊小安裝傻。
“這種非同小可的功法,她憑什麼告訴你?我敢肯定,裡面的內容似是而非,初練不覺,時間一長,就會走火入魔。”
“真的?幸好我沒練啊。”莊小安繼續飈演技。憑什麼,當然憑愛奴了。
這貨想着,立刻又騷騷一笑:“這不正好嗎,讓王八蛋李玄慢慢學去。”
“你以爲他是傻瓜嗎。你想靠這個立功。是不大可能了。”洛嬋搖頭,“他們肯定要先檢查,以張古的法力精深,肯定對其中問題洞若觀火。然後,還會懷疑你已經投降了日本,故意使詐害人。再然後。就是嚴密審問,你再也休想瞞住什麼。所以我建議你,整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功法爛在肚子裡,日本人那邊也不要理。現在,立刻離開香港,是最安全的方案!”
“這……”莊小安傻眼。洛嬋肯定是爲自己好,這沒得說。問題是,聖盤還沒拿到,另外,不就和清水花子斷了麼。
“可是,我在香港還有點事……”這貨掙扎道。
“莊小安……”洛嬋深呼吸,最後又無奈一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嘟嘟嘟”,電話掛了。
莊小安急忙再打,這回,就打不通了。
要不要這樣啊。這貨攥着手機,滿心鬱悶,這下,把洛嬋也得罪了。姑姑一片好心,自己偏不聽招呼,也確是不知輕重得可以了。
怎麼辦?
小安大師急速思索,找詩晴姐姐,應該也是不行的,明局和影子局是兩條線,插手的可能很低。
如果不理呢?野村半藏的計謀當然就要得逞。問題是,這事沒法彙報啊,難道說算出對方有陰謀?真有這麼神,別的怎麼沒算出來呢?
難道,真要坐以待斃,等局裡的日本內奸發動“調查”?而且,有內奸這事也沒法說,到底是算出來的,還是日本妞交待的?日本妞呢?
考慮不周啊!
又想片刻,小安大師只能喟然一嘆。
主要問題,還是因爲上清功法,如果是別派的,不出名的,肯定也就正常地將計就計,沒這些鳥事了。
這貨正想着,就聽短信響,是俞錦兒發的:“看在你姑姑面子上,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放過你了,哼。早點滾回來。”
莊小安連看幾遍,細細回味,不由又喜又懊惱。喜的是,俞錦兒明顯也是關心自己的,雖然說“滾回來”,但意思和洛嬋如出一轍。懊惱的是事已做了,謊也撒了,總不能再舔回去吧,這他孃的還是男人嗎。
美人好意,只能辜負。算了,以後再補回來就是!
如果真要調查,哥就來個死不認賬!實在惹毛了,難道不能反擊麼?對方有什麼證據?清水花子的供詞?這幾樣功法,大不了不練了。
看看清水花子寫的一疊紙頁,莊小安掏出打火機,猶豫幾秒又作罷。影子局不是也到處搜功法嗎,找個合理解釋交上去,說不定還賺功德點呢。
就這樣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哥這麼多風險都過了,總不可能就栽在這上面。先拿聖盤,再考慮其他!
轉過念頭,這貨急忙看錶,立刻就慘叫一聲。和蘇菲約好9點在教堂見,都快10點了,還沒梳洗,沒化裝呢。
10點30分,小安大師匆匆出門,打車直奔目的地,不過心情是愉悅的,剛纔發短信道歉,蘇菲居然沒生氣,還說今天一直在,歡迎隨時去討論。
這個點,聊完正好約午餐麼。莊小安想得騷然,就看地圖,研究一番,打電話訂位。然後,又打給清水花子,不出意料地關機了。
按小美妞的說法,行李都已收拾好,“鍛鍊”完,立刻去機場,這會兒應該起飛了。
來不及說一聲沙揚娜拉啊。
莊小安感慨間,教堂就到了。這貨徑直進去,到了辦公室,蘇菲卻不在,高牧師也沒人影。
“是莊弟兄吧?”一名男牧師過來打招呼,“高牧師和她侄女有急事出去了,剛走10分鐘,讓我轉告你一聲。”
“哦……”莊小安很失落,“她們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好,”牧師道,“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謝了,我等會兒吧。”莊小安也不客氣,大咧咧坐下,打電話。
“蘇菲,你在哪裡啊?”電話通了,小安大師堆着笑,“還說請你吃午飯呢。”
“不好意思,安笑,我突然有急事。”蘇菲似乎在車上,“明天再聯繫。”
電話匆匆掛了,化名“安笑”的小安大師不禁搖頭。這姑娘忙什麼呢,難道又去了會展中心?
至於她釣的這個魚,也是很大疑問。
看來今天又荒廢了。做點啥呢?莊小安眼珠亂轉,算了,舉目無親,還是老實修煉吧。
這貨剛起身,忽然就見一個人影躥到了門口。大背頭,西裝革履,正是昨天早上見過的全敏。
“喲,弟兄你一個人在這啊?”全敏滿臉堆笑。
“哦,你好。”莊小安往外走,“找高牧師?剛出去了。”
“哦哦。”全敏點頭,一邊就轉身,與莊小安並排走,“弟兄你今天來得有些晚啊。”
“嗯。”莊小安懶得理這貨。
“呵呵,其實,昨天弟兄你和高牧師的侄女討論信仰,我也是看到了的。”全敏還是笑着,“像弟兄你這樣,一心慕道,尋求神的人越來越少了。”
哥是別有企圖好不好。莊小安很無語,又瞟一眼全敏,這貨啥意思?好像個包打聽,隨時在旁窺視一樣。哥討論一下他也知道了。
全敏微笑,又像隨意地道:“正常來說,大教會就是人多,牧師也忙,很少有時間來一一爲信徒解惑。高牧師的侄女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但就是年輕,可能在靈命上、信仰上的理解不那麼精深,不知道弟兄和她聊過之後,是否也有同感?”
“你想說什麼?”莊小安直視過去。對方在這套近乎,肯定是有目的的。
“弟兄,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邀請你去我們的家庭教會。瞭解真神,感受大家庭的溫暖。”全敏笑得很真誠,“和大教堂不一樣的。”
“沒興趣。”莊小安斷然拒絕,他孃的,又遇到傳教的瘋子了。什麼家庭教會,據網上說,國內的大多是非法組織,還包括邪教。難道香港也這樣?
“哎呀,弟兄,聽我說。”全敏顛顛跟着,“你既然渴慕上帝的道,就該獲得真實的聲音,我只是希望你聽到福音而已。”
莊小安不吭聲,加快腳步。
“真的,去聽一聽吧,又沒什麼損失,你會親眼見到神蹟奇事,證明我所言不虛。”全敏鍥而不捨地又道。
“真沒興趣。你再跟着,我馬上報警!”莊小安瞪過去。這貨他孃的怎麼回事,才見過一面,就膏藥一般地粘上了。
全敏終於站住了,看着莊小安,笑容忽然就有些深奧:“弟兄,我知道你不會報警的。因爲,你是個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