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化身巨狼的張龍初狂奔的腳步,一道冰霜鋪就的大路,在他身後疾速出現。
並且只要被張龍初經過身邊,無論是兇狠屠殺的陰卡倫騎兵還是或者哀嚎求饒,或者徒勞的拼命閃避的逃亡者,本來正常的動作都會在微微一僵之後,嚴重變形。
可是他並沒有藉着敵人被冰元素影響的機會大肆殺戮,而是東躲西閃的在戰場上不斷穿梭,帶着漸漸成型,包裹着身體的凜冽風雪朝陰卡倫騎兵的首領衝去。
眼看着巨狼漸漸接近,那位身穿全黑色,肩頭豎着鐵刺,胸前陰刻着墓園花紋盔甲的騎兵首領絲毫不慌,一邊驅動坐騎緩緩後退;
一邊低聲吩咐着身後的侍從,吹響號角後,揮動起戰旗,傳達出自己的命令。
看到旗語,戰場上突破敵陣,正在盡情品嚐勝利果實的陰卡倫騎兵,大部分沒有任何反應,但距離首領最近的兩、三百名騎兵卻開始梯次回撤,擋在了已經脫離主戰場的張龍初面前。
面對成羣騎兵的阻擊,張龍初不得不放緩腳步,陷入激鬥之中。
他變化的巨狼肩高180公分,和陰卡倫騎兵的坐騎高度相差無幾,往往一個衝撞便能把那樣子像是縮小犀牛似的騎獸撞倒,之後利爪一揮就可以把跌落在地上的騎兵的胸甲或者頭盔拍扁,奪去他們的性命。
如果是一對一、對二、甚至是對五的較量,張龍初必然能毫髮無上的完勝陰卡倫騎兵,但可惜他此時面對的敵人卻數以百計,動作再敏捷也難免會被敵人的長矛刺中。
更可惡的是,是爲了防止張龍初受傷之後逃開改爲遊擊作戰,那騎兵首領狡猾的沒有退遠,而是始終呆在敵人視線彷彿觸手可及,實際卻險阻重重的位置,將自己當成魚餌,引誘着強敵不會離開。
就見那騎兵首領望着不遠處在自己佈置的戰術陷阱中越陷越深的巨狼。隱藏在頭盔的面龐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輕聲說道:“阿穆爾,看到了,這就是誘敵之術中的‘以身爲餌’。
既然敵人依仗着化身成魔獸後的強悍力量。想要用‘斬將’的方式,翻轉敗局,那麼我就可以將計就計,用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作爲誘餌,約束住他的行動。用最小的代價將其擊殺。
你以後總有一天會接過我的旗幟,成爲統兵將領,這些戰術必須要會活學活用才行。”
“是,父親大人。”年輕的騎士侍從順從的回答道。
“那麼你說說看,從眼前這一幕中,學到的最重要東西是什麼呢?”騎兵首領問道。
“我學到了能利用敵人戰術中的破綻施展戰術,纔是…”騎士侍從沉吟了一下,自信的答道,卻被騎士首領指着幾十步外,半邊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巨狼。厲聲打斷,“不要只想着勝利,阿穆爾,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不要只想着勝利!
你現在真正應該看到的是,既然戰術被敵人看破就不要過分迷信自己的強悍,愚昧的一意孤行。
現在打旗語命令士兵們讓開些,敵人已經力竭了,再多給他一點希望,讓他陷的再深一點就能收網了。”
“父親大人。可我覺得他已經離我們夠近了。”騎士侍從猶豫了一下,喃喃說道。
“很好阿穆爾,在戰場上敢於說出自己的意見就是一種成長。”聽到兒子反駁,騎士首領不怒反笑的說道:“但別忘了在敵人前進的同時。我們也是可以後退的,這就像是釣魚一樣,扯動魚線,讓魚兒跟隨着魚餌四處遊走,纔不至於脫鉤,懂了嗎?”
“是。”阿穆爾心悅誠服的答道。隨後再次吹響號角,擺動起手中的戰旗,很快圍剿巨狼的陰卡倫騎兵便奉命放開了一絲縫隙,讓張龍初又突進了十幾步。
看到強敵前進,騎士首領正想要驅動坐騎緩步後退,突然就見一直緊閉嘴巴,始終沒有利用獠牙利齒作戰的巨狼不顧長矛臨身,張開血盆大口,使勁全力把頭一甩。
瞬間,數十枚合着口水、血沫,一指長的人形塑像在空中飄開,落在地上,化爲了一羣或是手持長柄利刃,或是端着巨大木盒的精銳戰士。
趁着陰卡倫騎兵突遇這種詭奇情況微微失神之時,那些壯碩戰士有的猛揮武器,揚起一片火光,將身旁的騎兵連人帶坐騎斬爲兩截;
有些則從大木盒中射出整支被烈焰包裹的利箭,輕而易舉的撕裂陰卡倫騎兵的盔甲後,點燃他們的身體,短短3、4次呼吸的時間,便奪去了至少50名陰卡倫騎兵的生命。
望見這一幕,騎士首領再也顧不得用旗語傳令,直接吼叫道:“戰場之上怎能分心,趕快迎敵…”
在他的嘶吼聲中,兩架由周身披着鎧甲的騎獸拉着的巨大黑色戰車,像是把發芽、抽枝、成長的幾十年時間濃縮爲瞬間的巨樹似的,突兀從地上冒了出來,撞飛了周圍幾個陰卡倫騎兵,出現在騎士首領二十步內,徑直向他發起了衝鋒。
與此同時,戰車上的4名持弩戰士齊齊單膝跪地,近距離精準瞄準了陰卡倫騎兵首領,一口氣將數十隻燃火的利箭傾射向了目標。
“好膽…”面對在短短數個呼吸間改變的戰局,異位面騎士首領一聲怒吼,周身鼓起一陣盤繞的無形勁氣,撕扯着虛空,將身後的兒子連同近身護衛的騎兵同時掀飛,擋住了疾射而來的箭矢。
這一招使得異常煊赫,令周圍的陰卡倫騎兵重新鼓起士氣,吶喊起來,可惜的是如同太陽散發出至美光輝的時刻,往往是在要落山之時一樣,激發出全部潛力,不可思議的化解了必死危機之後,騎士首領虛弱的驅動坐騎,想要閃開敵方戰車的衝擊,卻已是力不從心。
在手下騎兵的歡呼聲中,他先是被從敵方戰車上拼死躍起的一名持矛武士刺中前胸,跌落下了坐騎;
之後拉着敵方戰車的重甲騎獸又從那騎士首領的身上踐踏而過,緊接着數支火弩箭從戰車上射下,將他死死釘在了地上,燃起了大火,劇烈抽搐了二、三十秒鐘,便不再動彈。
而不知是什麼原因,在那異位面騎兵首領化爲灰燼的同時,所有陰卡倫騎兵的坐騎突然崩潰,只剩下了一堆掛着腐肉的骨架和包裹骨架的皮囊。
重甲騎兵的可怕之處便是利用自己強悍的防備力和重量衝撞、驅殺,失去了坐騎,本來是保護層的盔甲一下就變成了束縛行動的龜殼,許多在戰場上已經消耗了許多體力的陰卡倫騎兵跌落在地上之後,竟連爬起來的力氣都失去了。
化身巨狼的張龍初環顧四周,看到敵人狼狽不堪的樣子,知道自己已經奇蹟般的逆轉了戰局,忍不住“嗷…”的一聲仰頭長嘯起來。
在這提前宣佈勝利的凱歌中,它周身被騎兵長矛深深刺中、割裂的傷口開始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
與此同時,簇擁在張龍初四周的英靈戰士開始肆無忌憚的收割起,失去抵抗能力的陰卡倫騎兵的生命。
最終雖然很是費了一番力氣,但卻幾乎毫無傷亡的將殘敵殺的乾乾淨淨。
一場過程曲折離奇的野戰至此塵埃落定,張龍初從激昂異常的情緒中平復了下來,看看滿地的死屍,心中情不自禁的閃過一個念頭,“好多靈魂都浪費了,真可惜啊…”,由巨狼化爲人形,隨手撿起了落在地上的陰卡倫戰旗,抽掉旗杆,裹在了身上。
這時將敵人屠戮一空的英靈戰士恭敬異常的從戰場各處簇擁在了他的身邊,虔誠的跪倒在地,隨着他心念的轉動,重新化爲了一枚枚的棋子。
俯下身又撿了個騎兵頭盔當做容器,張龍初將殘存的30幾枚英靈棋子從地上撿了起來,漫步走回了主戰場,來到了渾身浴血的瓊斯身邊,一如往常的開口問道:“受傷了嗎?”
“沒有,全都是敵人的血。”瓊斯目光中閃爍着一樣光芒的照例回答了一句,之後沉默了幾秒鐘,讚歎了說道:“我以爲‘亞馬遜圖騰’已經是戰鬥系奇物裡面相當不錯的貨色了,但現在看起來還是所謂的‘暴兵流’的奇物看起來更威風啊。
我知道你有着自己的打算,龍初,但如果你能早一點展現出真實的實力,也許我們最近幾天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我可不這麼認爲,瓊斯,”張龍初一邊聳聳肩道:“今天是碰到了一個‘替班’的,自作聰明的白癡,再加上運氣好,我的英靈戰士才能一舉翻轉戰局。
如果碰到的是以前那個騎着大怪獸,穿着裹屍布的傢伙,這一點點實力的加減恐怕根本就無法影響勝負…”,一邊穿越着戰場。
所經之處,除了那些驚魂未定,像是木偶一樣發呆之人,或者重傷之下根本無法移動的傷者外,其他倖存者全都畏懼的避讓開他的腳步。
畢竟無論這些人在聯邦有着怎樣的財富和地位,此時此刻性命都如同草芥一樣,需要張龍初這位明顯掌握着強悍‘奇物’,同時掌握着超凡力量的強者來守護。
再說一個年齡才十幾歲就已經自然覺醒出超自然力量,又幸運無比的擁有了了一件威力強大奇物的天才人物,也有着足以讓任何人側目保持禮貌的潛力,畢竟只要不早早夭折,沒人能預料他未來會成爲何等偉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