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多元宇宙存在不過1o年時間的地球,雖然也揹負着主位面之名,但對於多元宇宙的真實信息的認知程度,和其它高等文明主位面相比,簡直猶如地球上的繁華都會對比沒有網絡的山間荒村一般蔽塞。
除了那些虛僞之極的,所有的主位面文明都是共同抗擊紅雲入侵者的戰友,大家親如一家;
各個主位面文明有先進、落後之分,但在星際間的地位,享受的權力、義務都是一樣的;
多元宇宙所有智慧生物人格相同,相互尊敬…之類冠冕堂皇說詞,以及一些其它主位面文明無關緊要的地理、人文趣事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內幕資訊出現。
因此張龍初聽到蘇曉蔻對多元宇宙格局的說明,不知不覺越來越入神,等她滔滔不絕的講完,露出深思表情的說道:“原來還有這麼多的內情在啊,我就說嘛,一個面積十幾平方公里,人口不過幾千的小村子裡都難免會不斷有矛盾產生。
更何況是足有萬億平方公里6地面積的多元宇宙。
上兆人都無私無慾、相親相愛的相處在一起,這可能嗎,現實又不是童話故事。”
他說話間,窗外有濛濛的朝陽透了進來,時光不知不覺間已經流轉到了清晨。
不一會,離別之時將至,蘇曉蔻起身洗漱過後穿上衣服,坐在牀邊望着張龍初道:“我該走了,你要保重啊,海生先生。”
聽到這話,張龍初無聲的點點頭,笑着擺擺手,見蘇曉蔻道別之後卻久久不動,不解的柔聲問道:“不是說要走嗎,怎麼還不動身,有什麼事嗎?”
蘇曉蔻瑤瑤頭輕聲答道:“沒有,就是對人生的際遇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本來漆黑一片的命運突然一天之內完全反轉,和你重逢、你竟然願意原諒我、我們重新變成了戀人…這一切對我的人生來說全都是奇蹟,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會,鼓起勇氣盯着張龍初眼眸問道:“龍初,你真的不怪我了嗎,那時我雖然是全心全意的爲你着想纔會下殺手,可是畢竟…”
“蘇女士啊,你是不是感覺我太輕易的原諒你了,所以覺得一切太不真實,嗯?”張龍初笑了笑,打斷蘇曉蔻的話問道,話音落地,蘇曉蔻沒有回答卻默默點了點頭。
看到這一幕,張龍初笑容不變的說道:“那我給你講一個以前看過的寓言故事吧。
在舊時代古老的過去,一個單親媽媽和她年幼的兒子住在一個小鎮上,相依爲命,母親很愛自己的孩子,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後來等到兒子長成青年,國家不幸陷入了戰亂之中,爲了抵抗外國入侵,青年被國家強制徵兵,成爲了一名軍人,走上了前線。
那個時代通訊手段非常落後,自從他踏上戰場之後,母親幾個月都沒有他的音訊,每天苦苦等待、期盼兒子的消息。
後來好不容易終於等來了青年的來信,信上說,他一切都好,很適應軍隊的生活,還交到了許多朋友,讓母親放心。
收到兒子的來信後,母親半年以來第一次睡了個安穩覺,後來母子倆就這麼斷斷續續的通過書信聯絡着。
漸漸的,通過信件母親知道了兒子在軍隊裡表現的很傑出,但交到的一個名叫傑克的好朋友卻是個惹禍精。
雖然傑克也是個心底善良的年輕人,但性格懦弱,體格也不行,因爲訓練跟不上,作戰也不勇敢,經常被軍紀懲罰,後來甚至因爲打算逃兵被憲兵打傷了腿,變成了瘸子。
幾年後戰爭結束了,青年幸運的從戰場上活了下來,母親等到了他寫的最後一封信。
信上說,青年打算馬上回家,並希望能帶着身爲孤兒,已經沒有親人的傑克一起回來,問母親能不能接受。
看到這封信母親欣喜不已,仔細斟酌了許久,給青年回信說,傑克是個不願意爲國家效力的逃兵,腿又瘸了,她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人跟兒子一起回家,何況傑克的劣跡如果傳出去的話,恐怕會成爲整個小鎮的笑柄,連帶着青年都會受到連累。
結果信寄出不久,母親收到軍隊傳來的消息,她的兒子在退役的前一天開槍自盡,打碎了自己的腦袋。
而後來母親才瞭解到了真相,原來她的兒子在服役期間表現的非常差勁,不禁逃避訓練,畏懼作戰,還曾經因爲翻越營牆逃兵,而被執勤的哨兵用槍打斷了腿。
這時母親才意識到,原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傑克這個人,傑克就是自己的兒子,因爲她拒絕了傑克,感到無家可歸的兒子精神崩潰之下,選擇了自殺。
醒悟了這一切之後,母親一下就後悔的瘋了,不久也悽慘的死去,那麼蘇女士,你說這母子兩個的悲劇到底應該怪誰呢?”
“應該是母親吧,她太沒有寬容心…”蘇曉蔻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按着一般人的感覺答道。
“我的判斷和你截然相反,覺得全部責任都在兒子身上,”張龍初卻聳聳肩打斷了她的話道:“一個精神正常的成年人,憑什麼要因爲一個面都沒見過的懦夫的錯誤,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團糟呢,這世界上的聖人可是連百萬裡挑一的比例也沒有。
可是幾乎每個人都願意儘量包容自己所愛的人犯下的錯誤,逃兵、瘸子、懦夫這樣的標籤打在陌生人身上,足以讓人望之生厭。
可打在自己愛的人身上,卻可能只是一些不那麼重要甚至微不足道的小缺點而已…”
聽到這裡,蘇曉蔻已經隱約明白了張龍初的意思,眼眶中不知不覺蒙上了一股霧氣。
“所以如果是別人突然對我動手,差點把我殺掉,就算起因再是爲我着想,我也絕不可能輕易原諒,”回望着她的眼眸,張龍初笑着最後說道:“但因爲是你,我願意把那一刻徹底忘掉,希望你不要像故事裡那個青年一樣,再去鑽牛角尖,自尋煩惱了。”
聽到這話,蘇曉蔻眼眶中的淚水一下滾落下來,內心的陰霾徹底散去,猛的撲進了張龍初的懷裡。
兩人又溫存了好一會,她才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戀戀不捨的再次道別道:“我真的走了,再見了,龍初。”
張龍初這次卻沒有迴應蘇曉蔻,而是走到她的身邊,沉默了一會,低下頭去,深呼吸了一口艱難的說道:“蘇女士啊,其實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在韓國生活的這幾年呢,認識了其它女,嗯,女…”
“我知道,你可是個人專業註冊了幾百萬粉絲的大明星,”看他吞吞吐吐爲難的樣子,蘇曉蔻似笑非笑的說道:“桃色新聞、緋聞什麼的在網上一搜就能看到。
放心吧,沒關係的。
吞星者的生命據說無法計算,而作爲傳奇強者,我至少能陪在你身邊上千年的歲月,如果更進一步成長到半神甚至神靈位階的話,這個數字還可能再增加幾倍,一個最多也就是能佔用你幾十年時間的普通人,我怎麼會在意呢。
反正目前這個階段,爲了你安全起見,我們只能偶爾見面,就算讓她代替我陪在你身邊好了。”
聽到這麼善解人意的話,張龍初心中一喜的瞪大了眼睛,就想要半真半假的誇讚蘇曉蔻兩句,緩解一下突然變得尷尬的氣氛。
可當他擡頭看清蘇曉蔻古怪的表情,聰明的將話嚥了回去,重新低下了腦袋,不言不語的表現出極爲愧疚的樣子,硬挺着任由時間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張龍初終於聽到蘇曉蔻恢復了溫柔的語氣,輕聲在耳邊吐出了兩個字,“走了…”,輕輕吻了吻自己的嘴脣,之後一股微風盪漾,消失的不見了蹤跡。
而蘇曉蔻施展異能越窗而去後,張龍初呆呆站在原地許久,最終臉上顯露着壓抑不知的微笑,也漫步離開了酒店。
幾小時後,爾江南漢陽洞一家燒烤店中,他和章武州相對而坐,一邊喝着寡淡無味的燒酒,一邊吃着香氣四溢的烤肉,聊天。
正碰杯時,一旁兩個年紀大約十幾歲相貌平凡,卻畫着淡妝,青春洋溢的女中學生遲疑的湊了過來,其中個子稍高點的那個紅着臉小聲問道:“請問您是新海生主持嗎?”
“哦,我是新海生。”早已適應明星身份的張龍初聞言放下酒杯,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點點頭道。
話音落地,兩個女學生相互看看,轉頭望了望身後桌一羣探着腦袋作出加油手勢的同伴,異口同聲激動的說道:“新主持,我是您的粉絲,很喜歡您主持的《極限大挑戰》和網絡播出的《新海生的快樂、苦難征程》,也很喜歡您演的戲和舞臺劇。
能請您給我籤個名,合拍張照嗎,拜託了?”
“好的。”聽了這話,張龍初含笑點點頭道,之後和兩個女孩以及她們歡呼雀躍涌上來的同伴又是簽字又是合影,忙了很久,還紳士的替這羣小姑娘結了賬,才終於重新獲得了安寧。
看到他這麼體貼的滿足粉絲的要求,還主動付錢買單,對面的章武州吃驚的瞪大眼睛問道:“海生,你這小子遇到什麼好事了,今天竟然這麼高興?”
“好事,沒有啊,”張龍初露出奇怪的表情,笑嘻嘻的擺擺手道:你爲什麼這麼想啊,武州哥?”
“沒有才怪,”章武州撇撇嘴道:“平時有粉絲找你簽名、合照,你都是難爲着臉,說什麼主持人只是自己的職業,希望下班後能有平靜的生活,不要被人打擾。
只有特別高興的時候才勉強籤個名,今天不僅簽名、合照,甚至連粉絲的賬都接了,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