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生存環境惡劣,日常生活都得要飽經磨礪才得以能繁衍生息的種族,其民族特性便必然越是兇狠、堅韌,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
陷入混戰之中後,優勢一點點喪失的冰原人並沒有因爲英靈大軍源源不絕的出現,以及張龍初化身雷豹時表現出的強悍而膽寒、崩潰,反而也開始高聲吶喊着,“爲了部族…”;
“家園,家園,我們身後便是家園,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這羣異界人踏進一步…”;
“寧願戰死,不可苟活…”,以命博命的展開攻擊,短時間內竟奇蹟般的穩定住了局面。
可惜奇蹟畢竟是奇蹟,可能一時間出現卻絕不會成爲常態。
很快,在根本沒有恐懼這種情緒存在的鍊金造物毫不退縮的對攻之下,冰原人的防線漏洞不可避免的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漸漸由不久還前在戰場上圍殲敵人的多數派,變成了被圍殲的對象。
至此潰敗便像是雪崩一樣,終於將陷入絕境的冰原軍士全然淹沒。
不過直到最後一刻,他們中仍然沒有一人在敵人面前丟下武器,屈膝投降,而這也贏得了張龍初由衷的尊重。
於是消滅了異位面敵人所有的武裝抵抗力量,發泄完了心中仇恨的他僞善的在一片血泊中變回了人形,環顧四周,沉默着鞠躬行了個禮。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瀕死的老邁冰原戰士突然間聲音嘶啞、乾澀,腔調古怪的用地球華語喊道:“強大的異界人,你有着土黃色的皮膚,是來自地球的華國嗎?”
那老人頭髮花白,四肢被獸爪、利齒撕裂、切斷的躺在死屍堆中,全靠着至少黃金位階中段強者特有的恐怖生存力維繫着最後的呼吸,彌留在人世間的時間明顯已經無多。
“沒想到遠離位面通道的大陸竟然會碰到一個懂華語的土人,”張龍初愣了一下,隨口答道:“是的,我是地球華國人,勇敢的戰士,你有什麼遺言要講嗎?”
“我,我只是想和您交流一下,大人,”那冰原老人艱難的說道:“雖然我們是仇敵,但我要說死在您這樣的,這樣的強者手中,作爲戰士我是心悅誠服的。
我們柏圖塔人在抵抗異族入侵的時候,會竭盡全力的付出每一個戰士的生命,但戰敗之後卻會認清自己的命運,心甘情願的爲自己無法抵抗的強者效力。
我們,我們部族的女人美麗又健壯,可以讓您享受到作爲男人的無上樂趣,孩子,孩子淳樸而勇敢,長大後可以成爲您手中的劍、掌上的矛…
當然,也許像您這樣的異族強者根本不稀罕她們獻媚、效勞,那就,那就把他們賣掉吧,賣給那些需要的人,一定,一定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戰士,”聽到這話,張龍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打斷了老人的話,“你不是在向我交代遺言或者示弱,而是想要爲你的部族爭取存續下去的機會,對嗎。
真是有趣呀,據我所知在我們地球中古時代,一些生存在草原、沙漠等惡劣環境下的民族也有着這樣的習俗。
遇到侵略者便毫不畏死的抵抗,可一旦發現無法抵抗,就逆來順受的接受一切來自勝利者的責難、凌辱,只爲部族能夠繼續存在。
嘖嘖嘖…智慧生命創造的文明看起來千變萬化,彼此大相徑庭,實際許多基本的法則卻是相通的啊。
老實說,我欣賞你們部族的堅韌和變通,更欣賞你的英勇、頑強以及忍辱負重的犧牲精神,如果我是爲了征服或者財富而來的話,現在一定會答應你的條件,讓你能夠死而瞑目。
可惜,我攻擊你們的目的單純就是爲了把你們通通殺光,然後鳩佔鵲巢,所以,抱歉了戰士…”
話音落地他身形膨脹着再次化身成了魔豹之形,親自咬斷了十幾米外那變得滿臉絕望的老人的喉嚨,之後繼續不斷創造出英靈軍士,操縱着他們奪去了地下城池中所有還活着的生物的性命。
完成了清洗了動作後,張龍初將數量至少30萬的英靈大軍留在了地下城中,命令他們以此爲中心,在廣袤無垠的地底世界中巡弋,消滅遇到的所有冰原人的小型地底聚居點,如果有難以攻克的強敵,就在他下次重返冰原位面時,施法傳訊稟告他。
做完這些,他沿着甬道重回地面,心中默默盤算着,“冰原位面環境特殊,土著民族的生活習慣是小部落依賴着大部族生存。
打掉這一個大城後留着足夠的兵力繼續清剿,就意味着方圓大約150到200公里範圍內的土地都控制住了。
等到時機成熟,再把這些留守的英靈造物當成是媒介,裹挾着冰原位面一起吞噬,一次,一次就能完成奇物下次提升所需要的條件,讓我的力量得以質提升…”,以魔豹之形向位面通道的方向瞬移着躥去。
此時冰原位面早已夕陽西下,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藉着夜色的掩護,他如同鬼魅一般悄然跋涉了數千公里距離,跨越位面後變身白狼潛入地球深海之中,又朝南韓海岸線極速游去。
1小時後,首爾城區一輛於雪中緩緩行進的公交車裡,張龍初穿着件厚厚的羽絨衣,出現在了前排靠窗的位置上。
望着路上皚皚白雪,他心中鬱悶的想到:“首爾竟然也下了這麼大的雪,真是太討厭了,如果遲到的話,恐怕那位小氣吧唧的章團長又要扣我的錢了。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逃亡隱居期間,過這種一點點小錢都要算計的苦日子,也真夠了,而且這次還不能用超凡力量賺錢…”
思索間,巴士經過一座被雪埋住半截的站臺前,看到遠處幾處熟悉的屋頂,張龍初急忙站起身喊道:“司機先生請停車,我要下車。
不好意思,雪下的太大,我剛纔都沒發現自己到站了。”,話音剛落,巴士緩緩停住,他急忙衝出車門,頂着鵝毛大雪上了人形步道。
此時首爾街頭的大雪已經積了半尺多厚,街上人跡罕見。
張龍初裝出步履蹣跚的樣子前進了幾百米,終於看到了寫着‘爆笑人’三個字的霓虹招牌,長長鬆了口氣,漫步走進了劇院之中。
進門後,他跺跺腳,抖落了身上的落雪,擡頭驚訝的發現整個劇團所有人竟都有坐,有站的聚在大廳望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愣,鞠躬說道:“大家下午好,我來上班了。”
“你,這樣的天氣你來上什麼班呀,沒看見我們這些人都在前廳等着雪停,等的快發瘋了嗎,”話音落地,就聽章武州氣的臉漲的通紅遷怒的吼道:“從早上到現在,連一粒米都沒吃過,打了十幾個餐廳的電話,竟然連一個願意送餐的都沒有。
你,你卻頂風冒雪的趕來上班了,1小時5000韓幣的薪水就這麼重要嗎,小子,嗯,明知道這樣的鬼天氣,誰都不會來看錶演,還厚着臉皮來上班?”
“嗯,重要,”張龍初毫不猶豫的說道:“團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很窮,1小時5000韓幣的薪水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再說您又沒通知我不開工了,作爲一個優秀僱員我當然不會擅作主張,因爲一個小小的風雪就無故曠工了…”
聽他回答到這裡,章武州有些惱羞成怒的打斷了張龍初的話,“優秀僱員、小小的風雪,不能無故曠工,哈,哈哈,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竟然像張允哲一樣,還會講那麼多的歪理!
好吧,優秀僱員,竟然你覺得現在的風雪不大,那就麻煩去幫我們這些覺得外面的雪簡直像天災一樣可怕的人,把午餐買來吧。”
“是,團長,”沒想到話音落地,張龍初竟點點頭,一口答應了下來,並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記事本程式,問道:“那您中午想吃什麼呢?”
“你,你這小子瘋了嗎,這樣的天氣開咱們劇團的那輛小貨車上街簡直就是拿命…”章武州瞪大眼睛嚷道,看着張龍初無比認真的臉色卻一下哽住。
之後發了會呆,他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苦笑起來,隨便指了指身後道:“原來你這傢伙不是會講歪理,而是真的腦袋只有一根筋,算了,給我去那邊老實呆着吧。
等雪停了就滾蛋,今天的工資會按10小時發給你的,以後在家等電話,沒電話別來開工,歇工期間算半薪,真是服了你了…”
看到平常總是表現出尖酸刻薄樣子的團長吃了癟,劇團成員無比露出暗自偷笑的表情,張龍初則又應了聲,“是。”,低頭默默的順着章武州手指的方向漫步走到大廳靠牆的位置,席地坐了下來。
在無所事事的情況下,不一會,他便不知不覺走了神,心中回憶起不久前潛入冰原位面的遭遇,暗自計劃起了未來,“爲安全起見這次最好多隔一段時間再去冰原位面。
唉,可惜以明面上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湊夠到異位面征服者主題樂園旅行的閒錢,否則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想着想着突然被一個驚訝的男聲,“大發,團長,你看,你仔細看看新劇務現在這樣,像不像一個名人!”,吵得一下子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