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扯了一些有的沒的,感覺繼續這樣含含糊糊的心軟下去,自己很可能會一步步變成狗血肥皂劇裡,腳踏兩隻船的渣男主角的現實版,張龍初暗暗穩定了一下情緒,悄然深呼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遲疑的硬着頭皮語無倫次的說道:“鮮兒啊。
其實和你分開的這段時間,不僅是你改變很多,我也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有了不少的變化,嗯,比如吧,我認識了一個呃,女孩,感覺和我很像,很投緣,嗯…”
“你,你是說,有,有了其他交往的對象嗎?”聽到這話,李鮮兒因爲痛哭流涕變得通紅的臉色瞬間重新變得慘白,聲音顫抖着打斷了張龍初問道。
“你的性格外柔內剛,我的性格認真起來也很偏執,兩個人都是認定的事就難以改變,所以我,我以爲以我們的個性,在思想、理念大相徑庭的情況下,誰都不會讓步,根本不可能繼續在一起…”張龍初沒有直接回答李鮮兒的話,而是講出了自己埋藏已久的心聲。
說着說着,看到女孩連身體都開始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他閉上了嘴巴沉默了幾秒種,最終低下頭來,啜泣着輕聲說道:“解釋再多也是我的不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你,你現在這麼痛苦,我,我的心裡也像是被刀割一樣的難受,可是,可是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對不起,對不起…”
就這樣淚眼摩挲的不知過了多久,張龍初突然感覺一雙溫軟的手掌輕輕撫在自己臉上,動作無比溫柔、愛惜的將滑落的淚水拭去,緊接着一個顫抖卻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怎麼能怪你一個人呢,龍初,最初是我推開了你呀…
不管是因爲什麼樣的原因,我們之所以會分開這麼長的時間,久久沒有聯繫,最初都是由於我對你的責問,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纔對。
對不起,親愛的,在你愛着我的時候沒有不顧一切的好好愛你,真的、真的對不起…”
張龍初休閒時非常愛看電影,雖然其中絕大部分都是魔幻、科幻類型的片種,但偶爾也會看看經典的愛情片,而每逢看這種類型的影片時,如果裡面男、女主角遭遇感情問題時痛苦的難以抑制,他都會感到過分誇張,覺得毫不真實。
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深刻的感受到,那句‘藝術源自於生活’的諺語竟完全是真的,明明以前並沒有感到多麼的離不開李鮮兒;
明明他從來都不是個容易沉溺在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胸中滿是野心和抱負的男人;
明明以前看到別人因爲愛情失控,其都暗自在心中嘲笑不已,感覺這種軟弱的白癡簡直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可此時此刻,感受着女孩最後的溫柔,張龍初卻絲毫不顧四周行人錯愕目光的自顧自蹲在了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發泄了許久,感覺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他喘息着慢慢站起身來,發現李鮮兒已經不知何時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站在街頭髮了會呆,等到張龍初完全清醒了過來,回憶剛纔發生的一切,感覺竟如同夢境一般恍惚,只有心痛提醒着他,不久前自己真的留下了數不清的淚水。
而心痛便不願意多想,之後他長長舒了口氣,嘴巴里喃喃自語着,“這樣也好,就這麼結束了,對大家都好…”,放空大腦,揮手攔下輛出租車,趕到了古晉城外。
徒步來到一片荒涼無人的海灘前,瘋狂衝進了茫茫大海之中,化身成巨狼的模樣,跨越廣博的海域,悄然返回了澳洲大陸。
時光流轉,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十幾天過去了。
這天恰逢週末,墨爾本城大部分市民還在酣睡中,張龍初卻下巴蓄鬚,留着短短的鬍子,頭頂卻剃得光溜溜的,一根頭髮都不剩;
周身皮膚用天然防水顏料塗成自然的淺黑色,腳下踩着內增高的球鞋,身穿純黑色衛衣,帶着墨鏡,一手熱狗、一手可樂的吃吃喝喝着,等在城市西區一座老舊的公寓樓外。
過了一會,天色變得更加明亮了一些,一個穿着頗爲時髦卻一點都看不出氣質,表情顯得有些陰沉又畏畏縮縮的矮胖青年人埋頭走出了公寓,四下裡看了看,試試量量的走到了他的身邊,用英文小聲問道:“你就是哈,哈利他們說的專家嗎?”
“哈利,我的確有個朋友名叫哈利,”張龍初用流利的洛杉磯腔搖頭晃腦的笑着點點頭道:“你一定是哪位名叫林喬生的墨大博士吧,嗨,早上好啊,林博士,希望我們今天合作愉快。”
“我們不是合作,”林喬生做賊心虛的四下裡看了看,咬牙切齒的輕聲說道:“我只負責把你帶進試驗室,用裡面的儀器進行一次實驗,把數據現場拷貝給你,其它的事情就完全不管了。”
“哦,通常你爲我做那麼多的事情,已經可以被稱作是我的合作伙伴了,不過這都是小事,隨便你了。”張龍初顯得十分大氣的聳聳肩道。
聽到這話林喬生的臉色難堪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再說什麼,走到自己停在街邊停車格的藍色中古家用小型車前,開門坐進了駕駛座。
緊接着,張龍初也隨手將吃剩的熱狗和可樂丟進路旁的垃圾桶,鑽進汽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關好車門,他繫上安全帶,伸了伸腿,似乎感覺空間太過狹小,撇撇嘴道:“哦,你這輛車是給侏儒的特定款嗎,怎麼會小成這樣,給你個忠告,車子可是男人第二個老婆,事成之後拿到報酬,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最好就是換輛氣派的新車。”
“閉嘴,黑佬,我要做什麼不要你管。”聽到這話,絲毫都未察覺身旁的混血黑人,竟是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學弟假扮而成的林喬生,不耐煩的一邊惡狠狠的吼道,一邊啓動汽車,轉動方向盤將車拐上了大街。
瞥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張龍初無聲的一笑,不再出聲,沉默的坐在車裡隨着城市剛剛甦醒的鋼鐵洪流一路向南,穿越了半個市區,來到了不久前才完成重建的墨爾本大學之中。
因爲還沒正式復學,所以往常即便假日也人來人往的校園裡顯得異常空蕩,藍色中古車速度不減的穿行在本來只供行人使用的歩道上,繞路停在了一片水波縹緲的碧湖岸邊。
事到臨頭,腳下僅僅踩着剎車,林喬生雙眼發直的望着前擋風玻璃外隨着微風盪漾的湖面,臉色發青的用牙齒裡擠出一句話道:“你,你們要說話算話,只偷資料和實驗數據,其它,其它事什麼都不做…”
“怎麼講偷那麼難聽呢,”張龍初撇撇嘴,笑嘻嘻的說道:“林博士,雖然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但你應該能猜得出,我也是個科學家,只是想要借鑑一下你們試驗室的成果而已。
事成之後,你欠下的高利貸一筆勾銷,而且還能拿到50萬澳幣的酬勞,這可是場雙贏的交易,不是嗎?”
聽到這話,林喬生咬了咬牙,臉色陰沉的恨恨說了句,“跟我來吧。”,推門鑽出了汽車,在前頭引着路,帶張龍初朝百米外一棟建在湖畔,佔地面積看起來足有幾千平方米的正方形多層建築物走去。
幾分鐘,兩人鬼鬼祟祟的來到方形實驗樓外一片隱藏在花圃後的玻璃幕牆前,林喬生從口袋裡取出張卡片刷了刷,在那玻璃牆上引導出一塊兩尺見方的小小屏幕,之後用自己的瞳孔和指紋,打開了一道直通地下的暗門。
“哇哦,只是進個試驗室而已,需要搞的像拍諜戰片一樣嗎。”看到這一幕,一旁的張龍初忍不住詫異的說道。
“這是試驗覈心區的疏散通道,試驗室完全竣工,經過正式驗收之後之後就只能從內部打開…”話音落地,林喬生隨口解釋半句,突然一頓,扭頭望着張龍初狐疑的問道:“你不是科學家們,怎麼連尖端試驗室的基本構造都不懂呢?”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爲了不留下痕跡,使用疏散通道進出而已,尖端試驗室重建這種事可不是時常發生。”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張龍初表面不動聲色的隨機應變着回答道,之後指了指暗門中的下行臺階,“你覺得現在這種時候,我們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合適嗎。
我是無所謂,被發現最後也就是趕緊逃走,但你可就身敗名裂了,林博士。”
聽到這話,林喬生臉色一變,默不作聲的邁步走進了暗門,張龍初則緊隨其後也進入了實驗樓中,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悄無聲息的向地殼深處走去。
也不知道下了多少節的臺階,終於走到階梯盡頭,一條直徑超過五米的巨大倒‘t’字形金屬甬道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悄然打量了一下地上的標誌,當看到向前的甬道標示着恐怖的熒光紅色骷髏圖案,張龍初眼睛微微一亮,停住腳步笑着伸手直直前方道:“國際通用標記,前面應該是核反應堆所在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