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手下幹事的介紹,張龍初一邊隨手將遙控器收進了褲袋,滿意的點點頭道:“很好鮑勃,你的這份功勞,我會記下的。”;
一邊直接鑽進身旁的休旅車中,按下啓動鍵,徑直朝洗車場出口的方向拐去。
望着緩緩駛離的汽車,鮑勃心中不知爲何,突然間浮現出張龍初那張時時露出假笑的面孔,猶豫了一下,突然快步趕了上去,追在在敞開的車窗外,朝張龍初輕聲說道:“老闆,現在西城局面有點失控的原因,完全是因爲幾個傻瓜在別人的煽動下,被野心和僥倖心理矇住了眼睛。
一旦集團配合政府聯軍前往前沿地帶執行任務的那部分武裝力量回歸,他們自然就會恢復理智,到時候再收拾這些傢伙簡直比把垃圾丟進垃圾桶裡還簡單,你沒必要現在去冒險。”
“謝謝你的提醒,鮑勃,不過我自有打算…”聽了這話,張龍初漫不經心的聳聳肩,回答了一句,之後踩下油門加速衝出了洗車場,駛進馬路,很快便融進了鋼鐵洪流之中。
望着消失的汽車,鮑勃臉色陰晴不定的閃爍了一會,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我真是瘋了,爲什麼要理這個自大的傻瓜,以爲了有了好出身和力量就可以目空一切,只希望這次碰壁只會讓他頭破血流,可千萬不要喪命。
否則的話單單是應付總部的調查組就能麻煩的脫一層皮…”
而在同一時時,駕駛着汽車朝墨爾本大學駛去的張龍初也嘴角微微揚起的喃喃自語着,“就是現在這種不正常的局面纔會混水摸魚啊。
誰管西城的局面失控不失控,重要的是要趕快湊齊靈魂,先完成一個奇物成長的條件再說,現在我是能有機會走一步的話,就趕緊走一步,否則今天拖一下,明天拖一下的就什麼都晚了…”
思索中,他穿過大半個城區,將車停進了由於是開放式的環境,所以校園和整座城市巧妙融爲一體的墨爾本大學中,一座足可以容納數千輛汽車停放的露天停車場裡,單手提着一個黑色揹包,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車外碧空萬里,但因爲季節的原因,白的刺眼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溫度。
頂着刺骨的寒風環顧四周,張龍初把揹包背好,環顧四周看着一張張和自己年紀相仿的臉孔從身邊經過,心中莫名一顫,“大學,我這輩子竟然還有上大學的一天,這算是美夢成真嗎…
記得以前在橘子街生活時,唯一的夢想就是能在18歲之前湊夠10000米元,申請上一座不錯的公立大學,認認真真的讀上幾年書,然後憑自己的努力,帶着老貝克這個累贅一起過上體面的生活。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可真是幼稚、簡單又容易滿足呀,而轉眼間我就成了現今的模樣…”,他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見一個甜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張主管,在想什麼呢,連路都不走了?”,瞬間回過神來。
之後回憶起剛纔的無端感慨,張龍初心中自嘲的想到:“張龍初啊張龍初,你又不是幾百歲寫回憶錄的老人,平白無故的瞎感想什麼呀…”,表面卻若無其事的搖搖頭,扭頭望了望身後發問的美麗女孩,語氣平淡的答道:“第一天覆學,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失憶了,什麼都不會,心裡不自覺的開始發慌。
覺得憑着一股衝動復課是不是太冒失了,如果畢不了業該怎麼辦…”,他的話沒說完,就聽那女孩笑了起來,說道:“張氏集團的實職幹部,怎麼可能在墨爾本大學畢不了業呢,這座城市可是你們張家的大本營呀。”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劉伊真小姐,”聽了這話,張龍初聳聳肩,隨口說了一句,“到底我以前在你面前表現的是多不堪啊,竟然讓你覺得我會虛榮、平庸到用家族勢力向大學施壓。
只爲了要一紙畢業證書啊。”,便不再理會那女孩邁步向停車場的大門走去。
已經失去和張龍初在深紅位面執行任務時最後一段記憶的劉伊真,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表情,突然間加快腳步追了過去,來到張龍初身後低着頭,輕聲說道:“其實聽說你在瑞士碰到了恐怖襲擊之後,我一直都很擔心你的傷勢。
不過,不過因爲不好面對光耀叔叔、亞玲阿姨所以沒有去探望你…”,之後整個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力量托住般離地而起,‘嗖’的一聲破空飛行着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竟然用超自然力量在大學校園裡飛行,是因爲被超級強國扶持的傳奇家族操控的關係嗎,”看到這一幕,張龍初心中不由暗自想道:“澳洲的超凡者果然比米利堅甚至政局混亂的東南亞小國的同類要開放的多,並不把自己當成異類,絲毫都沒有和普羅大衆自覺隔離的意願。
這樣日常生活都相互融合着一起過,其實更令人覺得舒心,就是我這個假冒身份的前女友竟然也在墨爾本大學讀書,實在有點節外生枝的感覺…”
墨爾本大學,澳洲本土最大的綜合類大學之一,不僅師資力量雄厚,而且面積遼闊,環境優美,爲上萬就讀學生準備的生活設置也十分齊全,校園中心地帶甚至建有地上、地下一體的美食街、電影院以及除掉販售煙、酒等青少年違禁商品以外的各類商鋪。
出了停車場,張龍初摸出手機按照事前下載的地圖指引,來到一家大學內網廣受好評的早餐店,排隊買了個牛肉的巨無霸漢堡、一杯豆漿,之後就像是自己周圍那些普普通通,趕着去教室上課的學生一樣一路邊吃,邊走的穿行在人潮川流不息的校園步道之上。
經過建造在校內唯一一片湖泊旁的一座四四方方,深灰色建築物時,他混跡在人流中放緩腳步,藉着將手中的紙杯丟進垃圾桶的機會,望着百米外佔地面積足有上千平方米的低矮方樓,心念轉動,瞳孔猛然間化爲了銀白顏色色。
凝視了幾秒鐘,張龍初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繼續前進,不一會便來到了一座樓體上寫着c19的教學樓前,漫步走了進去,幾分鐘後便出現在二層西側一間足可以容納上百學生,同時聽課的階梯教室中。
因爲距離上課只還剩下幾分鐘的時間,教室中早已坐滿了熙熙攘攘的學生,所以他毫無選擇的餘地,只能坐在了第一排正對講堂的空座上。
剛剛將揹包放在腳下,從裡面取出課本和臺式智腦,背後突然有人拍了拍張龍初的肩膀,熱情的招呼道:“勁鬆學長,你復學了呀。”
轉身一看,見一張年紀比自己還要稚嫩,煥發着青春活力的清秀青年,笑盈盈的臉龐闖進眼簾,張龍初微微一愣,刻意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好啊同學,抱歉了。
我前幾個月發生了一點意外,患了失憶症,實在認不出你是誰…”,話沒講完,那青年人吃驚的打斷,確認道:“你,你失憶了嗎,勁鬆學長?”
聽到這話,張龍初應付的點了點頭,嘆息着答道:“這種事我這麼會拿來開玩笑,好在我雖然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思考和語言、記憶能力沒收到太大損傷,好好用功的話…”
說話間,他瞥見教室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穿着西裝,老師模樣的禿頂中年走了進來,連忙趁機朝那清秀青年笑笑,轉正身子不再講話。
應付了三堂課後,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中午,張龍初匆匆離開教室,又來按着手機地圖的指引來到大學美食節的一家名店,享受了一頓美味午餐後,來到校內湖邊的草地上,依着顆大樹,取出自己的平板智腦,在屏幕上比比劃劃的玩了起來。
彷彿是受到學校裡愜意環境的影響,張龍初這一坐便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了,直到夕陽西下他纔像是醒悟到時間已經太晚,站起身來聲了個懶腰,面帶笑容的來到大學停車場後,驅車趕到了墨爾本西城近郊臨山的一片破敗的街區。
抵達目的地後,他以每小時不到5公里的速度,緩緩穿行在畸形繁華的道路上,左右張望,看着牆壁上扭曲、猙獰的塗鴉;
斑駁的水泥地面以及神情或粗魯或呆滯,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目光中不是隱現兇光的行人,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輕聲自語道:“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
看來全世界的貧民窟都長的一個德性,裡面住的渣滓也全是差不多的樣子,10個裡面有一個像人模樣的傢伙就很不錯了…”
話音落地,休旅車已經來到了街道盡頭。
感覺視野瞬間變得無比遼闊的張龍初,眺望着眼前瞬間出現的依山而建,由一眼望不到邊的無數破舊水泥房、窩棚、簡易板房組成的貧民聚居區,撇撇嘴,將車拐到街邊停了下來,摸出手機撥出了艾菲特的號碼。
鈴聲響了十幾秒鐘後電話接通,手機裡傳出了一個蒼老的男聲,“老闆,有什麼事嗎?”
“艾菲特,我來打老鼠了,”話音剛落,張龍初便冷冷的說道:“把地洞的地圖給我電傳一份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