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心念的轉動,張龍初眼前的一切化爲黑白虛景,破碎轉換,看到的世界已由臨海的密林小城,變成了雪白的牆壁和顯示着生命指標的醫用監控儀器。
“果然又被送到醫院來了嗎…”發現返回現實後的境遇和預想中的相差無幾,張龍初不由欣慰的想到。
‘奇物世界’拓展的那一夜,他爲報仇,殘忍的殺死了洛城西區最強勢黑幫組織之一‘骷髏兄弟’的橘子街主事人布萊恩,及其手下四十餘名幫派嘍囉。
其過程就算極爲湊巧且不可思議,證據也消滅的乾乾淨淨,但他與布萊恩剛剛結下殺父深仇這件事,卻很容易就能被查出來。
而幫派組織對付可能的仇敵,可不像聯邦執法機關對付嫌犯那樣講究調查取證。
對於這些遊走於法律邊緣,以暴力作爲職業技巧的傢伙來說,只要有仇恨和動機,那麼其他都可以先放在一邊,先人抓來刑訊一番再說其它,得到‘是。’的答案就灌進水泥柱,扔進大海;
不是的話,或者將其傷痕累累的放走,或者乾脆遷怒殺掉,黑幫的做事風格有時就是這麼的簡單明瞭。
所以爲了不被‘骨頭兄弟’胡亂抓走,張龍初故意將意識沉浸在了奇物世界了三十二年的時間,造成了在現實世界裡整整昏迷了十六天的結果。
因爲他知道,他的養父去世後,按照聯邦相關法律,‘兒童權利保障局’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與其進行聯繫,聯繫不上的就要依照程序,馬上派人登門尋找。
這時如果來人看到的是昏迷中的救助對象,一定會以官方名義緊急聯繫醫院將其送醫,這樣的話,張龍初便無形中處於了聯邦權利機關的保護之下。
不瞭解聯邦權利框架者也許質疑‘兒童權利保障局’這種機構的保護力度能有多強,卻不知道,由於‘米利堅’對兒童權利的保護一向異常重視,私藏幾張兒童色情圖片,都可能被判相同於二級謀殺的重罪,所以隸屬於聯邦政府直轄的‘兒童權利保障局’權利其實非常之大。
其在聯邦調查局、各州調查局甚至各大都會型城市警署都有着聯絡專員,由它監管的兒童如果在昏迷住院期間失蹤的話,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骨頭兄弟’是洛城老牌幫派,聘請律師作爲顧問是一定的事,因此在沒有認定張龍初就是襲擊黑車中轉倉庫兇手的情況下,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綁架攻擊受‘兒童權利保障局’保護的目標。
同時,張龍初的突然昏迷也給人一種養父遇難後精神一下崩潰,和不久前發生車禍時一樣突然昏厥,只是個意志力薄弱的少年的錯覺。
從側面減少了他爲報仇,一夜之間連殺接近五十名幫派分子的可能性,總之是個非常聰明的選擇。
爲自己的決定暗自叫絕,張龍初返回現實後,目光在病房裡掃視了一圈,悄悄重新閉上了眼睛,得意的思索道:“果然呆在醫院裡避風頭是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知道我的替罪羊現在出沒出現…
哎,其實要是能在奇物世界裡能抽取到足夠的元素能量,把所有虔誠信奉我的武士靈魂全都創造成棋子帶來現實社會,也不用怕什麼‘骨頭兄弟’來找麻煩…
不,不,不能這樣想,如果真創造一大堆古代戰士帶回現實在洛城和黑幫開戰,那無論勝負,我身懷強大‘奇物’的事情都會暴露,到時候恐怕麻煩會更大…
算了,不要亂想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了,還是總結一下新發現的奇物世界規則比較重要,首先呢可以確定,驅散奇物世界黑霧需要的條件,的確就是剛剛死掉的人和曝露在露天狀態下的濃縮燃料。
第一次驅散迷霧時死了23個人,第二次死了40多人,差不多相當於第一次的一倍,那接下來再驅散奇物世界的黑霧又需要死多少人呢,總次加20多個還是直接乘2,這一點還不能確認,暫時存疑。
對了,還有一點需要存疑的是下次驅散黑霧的面積,這次拓展,我那些信徒可以生活的地塊邊長大約增加了5千米,等於是長了一倍。
也不知道下一次拓展時是邊長再長一倍,變成20千米,還是繼續5千米、5千米的增加呢,這點現在也無法確定。
再就是創造棋子武士消耗的元素能力的數量也太驚人了,根據目前的感覺,一個只掌握短戟、盾牌戰技的武士靈魂變成棋子,就需要消耗100單位的土、水兩種元素;
一個身體稍稍強壯、靈巧一些,既掌握了短兵器格鬥技巧,又掌握了手弩射擊能力的戰士需要消耗的土、水元素單位更需要消耗400單位的土、水元素。
而奇物世界沒拓展前,我每天只能收穫一單位火、水、地、風的元素能量,也就是說需要一百天什麼神術都不施展,才能湊齊創造一個只會近戰的武士棋子元素能量;
拓展後可供龍初族生活的地盤大了4倍,我能收穫的元素能量也增加了4倍,這其中一定有着某種規律…哎,算了不要多想了,現在的線索還是太少,想也想不出什麼。
好在擲骰子後,奇物世界時間加速時,每天收穫的元素能量不變,節省一點用,也能攢下一些。
嗯,目前積攢的4000多個單位的元素能量,都用來創造棋子戰士,不,棋子、棋子的也太難聽了,還是借用古代歐羅巴神話裡的‘英靈’來形容我的戰士好了。
我要是把所有攢下的元素能量全都創造成英靈戰士的話,也能組成一支小小的軍隊了…”,自得其樂的胡思亂想着,他漸漸感覺頭腦發昏,不知不覺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張龍初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感覺四肢有些發軟,爲身體着想便沒在繼續裝作昏迷的樣子,睜開眼睛,虛弱的發出了幾聲,“啊,啊…”
不遠處,一名在icu(重症監控室)裡走來走去,監看着醫療儀器的中年護士,聽到了那幾聲氣息微弱的呼喊,對坐在門口圓椅上歇氣的醫生報道:“a091牀的病人好像醒過來了,醫生。”
“a091牀醒過來了嗎,我就知道這個幸運的小夥子沒事。”已經連續工作了七、八個小時的醫生疲倦的站起身來,邁步走到張龍初身邊,用一支小小的手電筒,照着他的瞳孔,揮動着說道:“年輕人,年輕人,如果你聽到我在說話,就翻動一下眼珠。”
“哦,醫生,您好啊,上次我不就說過了嗎,請不要用手電筒照我的眼睛,會流淚的。”張龍初轉動着眼珠,聲音微弱的說道。
“你認出我了嗎,年輕人?”留着金黃色短鬚,身穿白袍的醫生笑着問道。
“是的,我認出了您的鬍子。”張龍初嘴角浮現出一絲極淺的笑意,答道。
“那麼說你的記憶、認知、辨識能力都沒什麼問題了,”醫生說道:“怎麼說呢,你很幸運,小夥子,上次昏迷了2天,這次則昏迷了整整17天都挺了過來,恢復了神智。
不過這種突發性神經麻痹,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兩次你身上出現,雖然都有誘因,但絕不是什麼好現象。
你恐怕必須要接受全面檢查才行,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樣,住院觀察一夜就直接出院。
當然以你這樣的年紀,罹患嚴重疾病的可能性很小,並不需要太擔心了。”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張龍初輕聲說道,之後便任由護工將自己推出icu,送到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