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金風華的最後通牒,張龍初沉吟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語氣一變,親切的說道:“風華,我剛纔只不過是提個問題而已,你何必這麼嚴肅呢,我當然會答應你的要求,我們可是朋友啊。”
“行了,張龍初,別擺出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了,”金風華楞了一下,撇撇嘴道:“你還沒有那個‘火候’。
鈦零礦位置的地圖在這,你現場就記在心裡。”,說着他從隨手攜帶的平板智腦裡調出一副地圖,遞給了張龍初,“20天,我想20天應該已經很充足了。
從今天算起20天以後,如果礦場上的奧薩丁武裝力量被清除,那麼我就會馬上兌現諾言,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的交易就只能自動取消了。”
“來找我之前,你一定已經打聽好我以往在奧薩丁位面的探險經歷了吧,”張龍初將平板智腦遞換給金風華,“我可是曾經一次探險就取得上千枚奧杜羅國正規軍戰士頭蓋骨的男人,礦場的異位面武裝如果不是大規模軍事聚集點的話,至少50%的把握可以清除乾淨。
問題是後續如果奧杜羅國再派出部隊…”
“那些問題就不需要你來關心了,龍初。”金風華打斷了張龍初的話,卻沒有接過自己的平板智腦,“這麼快就記住地圖了嗎,這對我來說可是件天大的事情,你千萬不要馬虎…”
“放心吧,”張龍初笑着同樣打斷了金風華的話道:“我的腦袋可比你想象中要好用的多。”
“是嗎。”聽到這話,金風華接過了智腦,將面前的黑咖啡一飲而盡,將嘴巴里丟了幾顆堅果,嚼着說道:“交易完成,我也該走了。
一場位面大戰把一切都搞得一團糟,至少要兩、三個月才能重新理順下來,真是麻煩。
下次沒那麼忙的時候,我們再見面。好好聊聊天吧,保重了。”,站起身來,大步走出了咖啡館。
望着金風華離去的背影。張龍初不知不覺間皺起了眉頭,端起果汁喝了幾口,一邊心中腹誹的想着,“這傢伙到底是運氣好,一下次就碰到了我呢。還是從我一下飛機就監控了我的行蹤呢,和這些潛勢力驚人的豪門大族出身的傢伙交往,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一邊同樣站起身來,漫步走出了咖啡館,卻沒有駕駛着戰爭機器,重新踏上去奧薩丁位面探險的征程,而是轉道去了荷寶補給點武器裝備維修中心。
三天後,砸下重金,將變形蟲的駕駛艙改制成了彈藥艙,又在戰爭機械的外殼上加裝了一個小小的接收器。改造成機體外也能遙控後,張龍初腦袋上帶髮箍似的腦波操縱器,盤腿坐在變形成履帶車模樣的,戰爭機械車頂,趁着夜色衝出了補給點。
駛上基納巴盧山脈崎嶇的山路,變形蟲前進的速度不變,但顛簸的程度卻不斷加劇,不過在車頂坐着的張龍初卻詭異的緊緊靠着微微搖擺,便將身體受到的外力衝撞輕而易舉的全然化解,從容的在月光下眺望着山峰。心裡盤算着,“金風華給了20天的期限。
現在已經過了3,不應該是算是4天,然後路上最少要走3天。多的話可能5、6天也不一定,時間已經不算很充裕了,可也應該夠用…”,一路直上到山巔,之後,飛速下行的衝進了奧薩丁與地球連接的霧狀通道。進入了異位面的土地上。
數萬、數十萬人的鏖戰結束還不及一個月的時間,他呼吸着四周彷彿還帶着硝煙的空氣,遙控着變形蟲變成自己探險時最喜歡使用的蜘蛛形態,壓低機體,急速揮動着八隻金屬肢足,穿過戰場,衝進了遠處茂密的草叢中。
從深夜到拂曉,操縱着戰爭機械順順利利,毫無波瀾的前進了幾十公里的距離,一片陌生的斷壁殘垣,闖進了張龍初的眼眶。
因爲有着探險者的普遍心態,即便是明知道能夠有所收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是以前沒有見過的異位面遺蹟,無論是廟宇、村鎮還是莊園、城市,他必然還是想要親自搜刮一番,而這也是位面探險最大的樂趣之一。
因此,張龍初毫不猶豫的調整了一下變形蟲行進的方向,朝着那片廢墟駛去,沒想到纔剛剛接近,突然便被兩名隱藏在亂石堆中,身穿類似野戰軍裝的探險服,手持大口徑自動長槍,一高一矮的年輕人擋住。
而其中的高個子青年,努力讓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朋友,這片廢墟距離位面通道那麼近,已經被人搜過幾千遍了,早就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那你們在這裡守着幹什麼,菜鳥?”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兩個全副武裝的傢伙其實是沒有多少位面探險經驗的傭兵新人,張龍初笑了笑打斷了那高個青年的話,問道。
被一個年紀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的人稱爲菜鳥,年輕傭兵們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不過因爲張龍初端坐在一部強大的戰爭機械外殼上的古怪樣子,未踏入異位面前,受到的一些告誡令兩人強忍下了怒火。
可畢竟年輕人總是氣盛,雖然沒有采取什麼行動,但高個傭兵的語氣一下變得不善起來,“我兩個是毒葉箭位面保安公司的員工。
我們公司受馬來西亞文化部的僱傭,爲來奧薩丁位面研究奧杜羅國曆史、文化的,人文科學家們提供保護。
你聽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句話嗎,只有瞭解奧杜羅人才能真正戰勝他們,這可是爲加裡曼丹島,甚至是整個東南亞所有位面開拓者謀福利的大事。
現在那些學者就在我身後的廢墟里進行研究,請你不要打擾他們,趕緊離開可以嗎?”
“原來是這樣,”聽了這番話,張龍初操縱着變形蟲整個趴在了地上,從斜挎在肩頭的奇物揹包裡摸出一根能量棒嚼着說道:“好不容易碰到一處城市遺蹟,就這麼離開我可做不到。
不過呢,對科學家我也是很尊重的,這樣吧,我就在城外等着,等他們研究完了之後,再去搜搜有什麼值錢貨。”
守在斷壁殘垣外的兩個傭兵新丁接到的命令是,用言語勸說所有想要擅闖遺蹟搜索的位面探險者離開,如果發生衝突就馬上發出警報。
但張龍初此時退又不退,闖又不闖,令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面面相覷了許久,矮個子的傭兵新丁實在憋不住心裡的話,終於第一次開口道:“毒葉箭,我們毒葉箭保安公司你沒聽過嗎,綠森補給點很有名的位面保安公司?”
“沒聽過,”隨着實力一點點的增強,奇物世界不斷的成長,張龍初本來小心謹慎爲人處世的態度也不知不覺間逐漸改變,此時一家位面保安公司已經不足以給其太大的震撼,他搖搖頭道:“而且就算你入職的保安公司實力很強又怎麼樣。
在加裡曼丹島上位面探險是有規矩的,其中之一就是除非是你們保安公司使用武力強行攻陷的城市、村鎮,否則不得阻止其他探險者、傭兵搜索。
我停在這裡已經非常剋制了。”,說話時,他的目光越過兩個傭兵新丁,一掃而過的掠過百米外一棟荒棄的石樓,嘴角牽動着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石樓二層狹小的窗口前,一個樣子像是侏儒般矮小,身材的比例卻十分勻稱,下巴上留着撇小鬍子,雙腳離地兩尺,懸浮在空中的中年男人看到張龍初表情微妙的變化,突然間低聲說道:“難怪年紀不大卻口口聲聲的叫別人菜鳥,那小子的確是個老手,好像已經發現我了。
喬安,我覺得我們也該出面了,別因爲考覈新人真的惹下麻煩。”
侏儒似的男人背後,一個二十幾歲,樣子極爲清純卻大喇喇席地而坐的高挑華裔女人,手裡拿着部平板智腦,一邊用手中寫寫畫畫,不斷記錄着些什麼;
一邊語氣頗爲惡劣的說道:“辛拔力,我剛纔已經用‘雷達’探測過了,那傢伙的生命氣息不到20歲,生命能量只有6級。
這樣的年紀和實力,態度卻這麼狂妄,唯一符合邏輯的推斷就是,他是個家裡有點錢,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覺醒了超凡力量,高價買了部先進的戰爭機械後就覺得自己是人生的主角,於是來異位面探險的白癡。
惹了這種人能有什麼麻煩。”
“謝喬安小姐,你知道我比你年長20歲,學到的最關鍵一點是什麼嗎,”辛拔力對自己的新拍檔,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簡直比電影、電視的劇情還要曲折、離奇,靠推斷無法得出正確結論的。
作爲一個位面傭兵,一個大型傭兵組織的中堅管理者,遇到矛盾不可調和的敵人固然一定要出手狠辣,不留絲毫情面;
可平時爲人處世卻要處處小心、謹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和所屬的組織,沒有無妄之災的平順發展。”,之後身體漂浮着從石樓直徑不過一尺的窗口飛了出去,緩緩落到了張龍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