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果然隱瞞了很多事!你爲什麼不早說那個引路人居然就是胖爺我的爹?爺可不像你小子聰明,也分析不出來那麼多有的沒的。你自己家裡的那攤子破事瞞着我也就算了,但是居然連這種事情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騙爺?”老吳的情緒再次波動了起來,當場跳起了腳。
“吳哥,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罷了,並沒有得到證實。而且就算引路人真的是吳叔,我不告訴你正是擔心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啊。”
顏歡急忙解釋起來,然而卻是抹越黑。老吳狠狠地將他從身前推開,頭也不回地朝林子深處跑去:“放你孃的屁!爺會有反應是肯定的,但這並不能成爲你隱瞞真相的理由!”
“吳哥,你要去哪?這林子裡危機四伏,我們三個不能走散了!”顏歡說着也想要跟上去,可誰知老吳七拐八繞地,一轉眼已經跑得沒了影子。
“唉,我和吳哥之間的誤會,看來這輩子都彌補不上了。”顏歡嘆了口氣,使勁將頭頂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懊惱地應道。
“顏歡,你們兩個之間究竟怎麼回事?你——莫非不打算去追了?你剛纔也說這裡危機四伏,那胖子難道不是你的朋友嗎?難道你不擔心他的安危?”一旁的夏侯睿見顏歡忽然停下了腳步,走上前來拍了拍顏歡的肩膀。
“追?吳哥早就跑得沒影了,上哪裡去追?就算追上了,我跟吳哥說什麼?他現在已經恨我恨到骨頭裡了,也根本不會聽我解釋的。”顏歡雙手抱頭,卻完全跟夏侯睿一個頻道上。
“該怎麼解釋到時候再說,但是隻要你想找一個人,就總能找得到的。”夏侯睿卻將顏歡整個人從樹前拉開,鄭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胖子他不會一個人在這林子裡漫無目標地亂跑的,你快仔細細想想看,他最有可能去的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
“我認識的顏歡,可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你們兩個剛纔是因爲他父親的事情吵起來的,如果你還把他當朋友就別考慮那麼多了,再努力仔細想想看!”
“吳叔……引路人……我知道了!我知道吳
哥可能去哪裡了。我們之前曾經被那個神秘的引路人帶到了一座林中的小木屋內,如果吳哥認定了引路人就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吳叔,他就應該會去那裡找人!”
“木屋具體是在什麼方位?”
“我們當時是向西朝着落日的方向一路前進的。如果要抵達那座木屋,就先向東走,渡過一片沼澤地就應該能找得到。”
於是二人也不再耽擱,也開始循着地上時有時無的痕跡向東追了過去。一路追出去足有十好幾裡地,他們終於看到了那片廣袤的沼澤地。
沼澤地裡的水不知是因爲蒸發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一坨一坨的爛泥還留在地上,瀰漫着腥臭的氣息。爛泥中長滿了半人多高的蒿草,在如簾幕一般的綠色之中,一條硬生生被人踩出來的通道顯得格外明顯。
顏歡心頭一喜,沒想到自己的判斷居然準確無誤,他們這麼快就尋到了老吳的蹤跡,立刻加快了腳步。到了沼澤地的對岸之後又走出去兩三裡地,就已經能看見那座小屋了。小屋中閃動着火光,煙囪裡還冒着滾滾炊煙。即便沒有走到跟前,顏歡也還是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肉香。
這小木屋中的人手藝相當可以,幾乎同老吳有得一拼。而循着肉香飄來的方向,顏歡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貓着腰,正悄悄朝小屋的窗下摸去,不是老吳又會是誰?
顏歡心中覺得既可氣又好笑,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連忙趕上前去,一把從背後捂住了對方的嘴,防止他因爲突然被人從身後襲擊而出聲大叫:“妹的饞鬼,聞到有食物就立刻放鬆警惕了?”
老吳掙扎着將嘴巴從顏歡的掌心下抽了出來,壓着嗓子沒好氣地道:“媽蛋,你小子怎麼陰魂不散的,這樣也能找到爺?”
“吳哥你還好意思說呢。此時在木屋裡的究竟是人是鬼你還沒弄清楚,就被肉香引過去了?萬一是我們曾經碰上的那羣食人族呢?要不是我及時找到你,你現在搞不好都已經被別人捉去放在火上烤了!”
“行行行,爺謝謝你,別再自以爲是地添亂了成不成?屋子裡的人就
是我爹,不會有錯的!”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
“廢話。這烤肉的氣味一聞就是我家秘製,天底下只有兩個人會做。一個是我,一個是我爹。你說屋子裡的人會是誰?”老吳說着又從樹叢裡探出腦袋要向前走去,但還是被顏歡拼命地按了下來。
“他孃的,你小子是存心的吧?是不是非要爺把你一頓胖揍,你才——”
“噓——吳哥別吵吵。這肉香吸引的不只是我們,還有林子裡的其他人!”老吳剛想發作,顏歡卻直接用手勒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倒在地上。順着顏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老吳這纔看到小木屋另一側的林子裡,一個人影也正踉踉蹌蹌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待那人走的近了些,顏歡這纔看清楚了對方的穿戴。只見那人身穿着一件厚重的老舊皮襖,有些地方的皮面都已經開裂了,也失去了油光,顯得風塵僕僕。而對方腳下踩着的那雙登山靴的靴底也已經幾乎磨平了,靴子雖然是牛皮做的,但頭上也已經開了個大洞,露出了裡面藏着的腳趾。
再去看他的臉時,顏歡卻不由得小聲驚呼了起來:“妹的,怎麼會是他?沒想到當年的怪事發生之後,他居然因爲時空錯亂而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人完全是一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登山者打扮,你怎麼會認識他?”夏侯睿也覺得來人的身份很蹊蹺,扭過頭來問道。
“你們還記不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當年和老頭子一起去鄯善古國的,還有另外一個他的師弟?眼前這位就是了。”
“媽蛋,不會這麼巧吧?”被按在地上的老吳說着也想伸頭去望,可此時來人卻已經走到了小木屋前,用手敲響了牆上那扇簡陋的小門。
似乎房裡的人也沒有想到竟會有人前來造訪,立刻警覺地高呼了一聲:“誰啊?”隨後只聽咔咔兩聲響,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我只是一個迷路的探險者,求求你幫幫我——”門外顏胥的師弟滿面胡茬,臉上和嘴脣的皮膚也滿是皴裂的血痕。他剛說了兩句話,便忽然咚地一聲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本章完)